“颜然，你看到了……。我是个疯子。”
沈殊的声音很沙哑。
海水很凉，淹没了他的身体，可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唯一不同的就是后背属于颜然的温度。
“阿殊哥哥，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个？”
“嗯，我会帮你保守。”
“你不怕？”
“阿殊哥哥本性善良，为什么要怕。”
“一定是有什么影响了哥哥，有什么东西在作怪，我知道了，是蛟龙血。”
“不，不是，但是差不多。”
“可以告诉我吗？”
“是九婴。”
“九婴……”
金莲山传说封印的，凶兽九婴？
传说，金莲山后山有一封印，里面是金莲一脉先祖所囚禁的大妖，具体是讹虺还是九婴已无从考证。
那……哥哥身体里封印的，是从金莲山跑出来的九婴，还是金莲山封印的是讹虺？
还没等颜然问出来，沈殊已经在海水里晕了过去。
“哥哥，哥哥！”
……
颜然给沈殊熬了养血补气的粥。
他把沈殊带了回来，安置在徽草学堂小院里，自己则给沈殊熬了药，每天做粥。
沈殊哥哥气血两亏，身体状况很是不好，远不是那日所受的伤的程度。
颜然坐在床边，给沈殊的脖子换药。
那是霜华剑贯穿的伤口。
那日，沈殊毫不犹豫刺穿了喉管，就是为了把剩余的内脏吐出来。
颜然轻轻擦掉渗出来的血，有些心疼。
他起身看看霜华，霜华就挂在那里，是平时沈殊放剑的地方。
颜然不敢把霜华拔出，只敢隔着巾帕给霜华轻轻地擦拭：“霜华，用来伤害主人，你也很难过吧。”
奇异的是，霜华的剑身闪了闪，隔着剑鞘发出莹白的光，并没有对颜然出手。
如果霜华不喜欢谁，是会发出剑气的。
颜然给霜华把剑鞘的纹路一丝不苟地擦好，还记得第一次见面，霜华不想让自己上身的样子。
眉眼轻轻一弯，给霜华挂回原处。
与此同时，颜然听见床边一点动静。
颜然笑着回过头：“哥哥，你醒了！”
他赶忙端着养生粥来到沈殊身边：“哥哥，这粥补血养气，喝点吧。”
沈殊脸色苍白，睁开眼睛看着颜然，轻轻点点头。
颜然把沈殊扶起来。
他看向沈殊脖子上的伤口：“哥哥，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沈殊的唇瓣毫无血色，淡淡摇摇头。
“啊，我已经为哥哥治疗过了，不疼就好，不过，如果不想喝的话……其实我用了治愈术理应没关系，但是要是嗓子痛……”
沈殊握住颜然的手，轻轻笑了一下。
“不用忙。”
“你喂我喝。”
“好！”
颜然如释重负，一口一口喂给沈殊粥，细数粥里的食材和这几天发生的事：“这是枸杞，这是去了核的红枣，对了，这几天，星君家的儿子向天帝汇报了情况，陈生良也帮你写了汇总卷宗，放在藏书阁，陛下了解了情况，说让你好好休养，还有，近日许多人来看过你，包括神鸟族的素心……”
沈殊一把握住颜然的手。
“你呢？”
“啊？”小狐狸眨眨眼。
“你呢？”沈殊拨了一下颜然的发丝，“可有受伤，可有吓到，那日水那么凉，可有生病？可有……害怕我？”
颜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没有，都没有。我好得很。而且，如果我害怕，就不会呆在这里。”
沈殊轻轻地笑了。
他似乎想起什么，握紧颜然的手。
“哥哥，怎么了？”
“然儿，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他犹豫许久，还是决定把前因后果说出来。
也想过隐瞒，只是然儿他跟自己在一起，有权利知道一切。
沈殊还是决定共同面对。
既然选择了在一起不分开，坚定地走下去，就不能瞒着然儿。
“那日……我体内的，是九婴。”
“所以不是哥哥疯了，产生了幻觉，也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哥哥受体内九婴的影响，灵力撑爆了蛟蛇，吃了那些……”
内脏。
沈殊轻轻点点头。
“其实，前几天，在这小院里，我也曾出现过幻觉……”
沈殊与他详说了那晚发生的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哥哥那天没有找我。”原来这才是真相。
颜然还记得那天晚上沈殊一个人靠在屋顶，孤单落寞的样子。
九婴诱导哥哥亲手终结了一个小生命，哥哥那么善良，怎么能接受，怎么会不自责。
“哥哥，有这样的怪物在体内，很恐怖吧，你别怕。”
颜然说：“我陪你想办法，压制他。”
沈殊看向颜然，颜然第一反应不是怕他，反而是反过来告诉他不要害怕，沈殊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
不愧是他暗恋多年的人。
颜然。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话，不，可能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母亲，只是，母亲的形象已经变得很模糊，而且许多事他都已忘了，并且，迷迷糊糊中，沈殊知道，似乎是母亲抛弃了他，总之，最后结局不怎么好。
“我小时候，九婴就在我体内了，具体怎么来的，我不清楚。”
“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沈殊摸摸自己的额头。
“但自从我到了天宫，九婴已经没有出现了，直到前几天……”
沈殊努力回想幼时的事，片段却很混乱，还带着一些血腥，似乎有什么人，一把刀，捅入一个流浪大叔的怀中。
沈殊的眼睛变得通红。
“哥哥，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休息吧。”颜然轻轻摸他的脸，扶他躺好，今天，沈殊哥哥跟他说这些，他已经很开心了。
和沈殊无话不谈，是颜然梦寐以求的事。
哥哥选择坦白，那他也会坚定，一往无前！
颜然不想因为隐瞒错过什么，沈殊也同样。
既然决定在一起，很多事就共同面对。
“哥哥，我说过不会离开你的，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好。”沈殊苍白着脸露出笑颜，他还很虚弱，额头上，脖子上都缠了纱布，但这些痛苦都算不得什么，远远比不上然儿给他的，内心的平静。
这是一种平静如水的幸福感，让心里很安定。
“哥哥，我再给你去煎药，你等着……啊，炉子上有一锅，要糊了！”
沈殊笑了起来：“慢点，然儿，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给哥哥煎药算什么，何况你是我爱的人……啊，我是说，在金莲山的时候，颜回哥哥做饭难吃，他们经常求着我烧火做饭呢，都懒死了。”
颜然一边在外面的小灶扇火，一边隔着门和沈殊说话：“其实我也懒，于是金莲山就很破败，你懒我也懒，没人愿意干活，大家吃饭生活都是凑合凑合，远比不上天宫呢。”
“其实，我倒是很向往那样的生活。”沈殊说。
“啊，为什么呀？金莲山真的很苦。主要是生活条件不行，而且在山里，下山采买都好一段路。”
“这些，都不是问题。”沈殊望着远处天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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