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在温行舟说完后总算放心继续吃着手里的黄桃。
她就说，怎么吃起来果肉溢香，与她之前吃过的桃子有所不同。
棠宁问温行舟这桃子是不是对身体有挺好的效果。
他否认，说掌门只是喜欢而已。
夜间，微风徐徐，皓月当空。
棠宁坐在靠窗的木桌上，借着月色画符。
一叠符纸在手旁安稳摆放着，表面的一两张被她用玉牌压住，防止被风吹走，只有边角扬起。
她在泉州时买了不少高阶符纸，几乎用了三分之一的灵石。
抛去杂念，指尖并拢，灵力流转，一笔一画，符纸发着浅蓝色的微光，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光也在收势之处渐渐沉寂。
一张降水符便成。
画好后放置一旁，又开始拿下一张空白符纸。
不知不觉间也到了深夜。
疲倦感悄悄放大，棠宁打了个哈欠，将画好的与未画的符纸分别收好放进芥子袋里。
窝进床铺上，逐渐陷入梦乡。
她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了一下身，白皙的脖颈上缓缓蔓延错综复杂的藤蔓与妖异的瓣状物，片刻后又逐渐消失殆尽。
她尚在熟睡之中，浑然不觉。
第二日清晨。
万物复苏，清音浊尘。
参加入选大会的弟子状态良好，兴致盎然又有些紧张地站在千浪幻境前。
赵清姿等人早已等在旁边，只等幻境开启，她们需守在旁边，接应破境或者因克服不了心魔而捏碎尘镜的弟子。
一修士深呼吸，与旁人谈道：“我有些紧张，还不知自己的心魔是何物。”
“那你或许没有心魔。”
“希望如此，过了第二道就入选了吧。”
“这可不一定，尊者们都是根据两道表现综合来抉择的，听说有些天资不错的修者在第一道中表现出色，直接就被尊者选为内门弟子，这次入选大会还尚未听说此事。”此人自嘲的笑笑，“或许是我们的资质一般罢。”
“竟是如此！那我可要好好表现才是。”
纷扰喧嚷之时，虚空中开始裂开一道一人可进的缝隙。
守境弟子敲了下手里的铜钟。
声音远赴，覆盖整个山峰。
众人噤声，都知晓幻境已经开启，只余一些修者一声比一声重的呼吸。
敲钟弟子道:“千浪幻境已启，按昨日排行序号一一进入即可，如若发现身体或精神不适，捏碎尘境，自破除幻境，返回世间。”
“不过，如此做便默认退出竞争，希望各位考虑一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捏碎尘境，当然，还是以自身状态合理判断。”
敲钟弟子说了一大堆，有些干涩，润下润喉才继续。
“现在第二道千浪幻境正式开始。”
全穆捏紧指尖，昨日岑音给他的丹药效果不错，他已经能自如施加法术，但千浪幻境靠的是自身韧性与坚定，他心里也没有太大把握。
众人身影逐渐消失在裂缝中。
敲钟弟子这才打了个哈欠，与旁人道：“困死我了，今日结束可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
棠宁尚在睡梦之中，敲门声不厌其烦地传开。
她烦不胜烦，翻了个身，可门外人歇息一会后又开始了，很有耐心。
棠宁认输般拉开门，面色不好地盯着门口的人。
纵然是昨日她听到他要去重新布阵，再三要求他一定要来找她，她想一起去。
温行舟先是将目光放在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上，教养极好，毫不在意是她要求一定唤醒却又做出这幅模样。
温和道：“走吗？”
棠宁低头揉了下眼睛，这才抬头重新看他。
“等我一下。”
她转身进屋，在桌前不知捣鼓着什么，温行舟安静等待。
她再一次出来，凌乱的发丝毫无改变，他指尖悄无声息地抬了一下，很快便自然垂落，接着笑了笑。
“头发乱了。”
棠宁大惊，从芥子袋里捞出一面小巧圆镜，对着自己整理着。
镜子里的少女杏眸水润，鼻尖微翘，她打了个哈欠，收起镜子，“谢谢啊。”
途中温行舟递给她一个盒子。
棠宁接过，问他这是何物。
说完揭开一看，里面是香甜糕点。
“有人让我给你。”
棠宁看见盒子里的红豆糕，懵了一瞬后反应过来是谁给她的，笑了起来，被他吵醒的起床气渐渐消散，心情颇好。
“齐姐姐真是个好人。”
她似乎很会与人打交道，这倒是和妖性相违。
方才齐黛交给他吃食，说起棠宁时，眉开眼笑，让她想吃什么来找她便是。
但两人只是认识了短短几个钟头而已。
齐黛是真心如此想的。
温行舟能轻易看出他人的真情假意。
一个眼神，一句话或者细微的动作总能暴露本性与思想。
例如有些人畏惧他厌恶他但却不得不与他打交道。
他并不在意，把这些人当做生活中的乐子，他当然也会顺水推舟，平常交谈。
毕竟，厌恶或者恨一个人是很费心神的事情。
“你做了什么？”
他稍许疑惑，也这么问了。
问完他又感到有些好笑，棠宁如果想，确实有条件轻易得到他人的喜爱。
她当然不会认真回答，半开玩笑道。
“有没有这个可能，我就是这么讨人喜欢？”
温行舟煞有其事颔首，轻道。
“当然。”
两人抵达一处冰泉，透明的冰块能照出底下缓缓流动的泉水。
棠宁站在一旁看他施法。
温行舟随意拾起一颗小石，以此作介物扔进冰泉，在接触的一瞬间，冰泉融化，呈现与天空相似的蔚蓝色。
“星回斗转，璇玑玉衡，二十八宿，列位四方，吾今布阵，万灵伏藏。”
言出法随，伴着他的低声言咒，一时天光大盛，草木复苏，异象迭出，四方星河坠落。
肉眼不能观测的法阵蔓延直至笼罩整个玄清宗。
天象回转，又似无事发生，活跃着的泉水再一次冰封。
引天象骤变，脉络繁复，此阵法不简。
温行舟倒是淡然无谓：“走吧。”
棠宁好奇问他：“这种阵法你学了多久？”
他还未开口。
“师兄！！！”
一弟子慌慌张张地跑来，寻找温行舟的身影，见到后立马大声呼喊，呼吸急促。
温行舟询问：“何事？”
弟子弯着腰也顾不上礼仪，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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