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感觉上似乎十分痛苦。
但是,一旦心态麻木,走过去这件事,也就没那么艰难了。
“你好——”与草屋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黎芝就开口了。
虽然,之前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但一开口,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干涩而又沙哑。
(是因为已经几个时辰没喝水了的关系吗?但之前在马车上的时候,明明声音还很正常的……算了。)
对于“自己的嗓音”这个本就不太重要的问题,黎芝放弃了深究。
“……有人吗?”黎芝僵硬地站在了一座草屋的前方。
会选择站在这里的理由,并不是因为,黎芝认为这座草屋里有人的可能性最高。
而仅仅是因为,黎芝信步走过来的时候,碰巧距离这座草屋最近罢了。
实际上,黎芝已经做好“要挨个草屋询问过去”的心理准备了。
但就在这时……
“你找谁?”黎芝正前方那座草屋的门,突然开了。
这种由草编织而成的门,打开的时候,居然会让人听不到声音。
因此,草屋的门打开的时候,也显得格外突兀、吓人一跳。
门竟然就在自己面前开了。
黎芝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因而备受惊吓。
她本能地往后倒退了几步,还因此差点失去平衡而摔倒。幸好,最后还是稳住了。
从草屋里走出来的,是一位中年女人。
她浓眉大眼、身材高大。
虽然并不是温婉亲切的女子,但中年女人具有一种狂野、顽强、充满生命活力的气质。
这些特征,让充满存在感的她,同样能散发出独特的吸引力。
中年女人这样的人,是黎芝迄今为止的生活中,几乎完全不曾出现过的类型。
由于惊讶,黎芝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
此时,黎芝的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这种感觉。
眼前的这位中年女人,让黎芝感到新鲜,但又奇异地带有熟悉的印象。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黎芝感到,自己的心在胸膛中怦怦地跳动了起来。
不过,对中年女人那一方来说,黎芝这种纤细、清秀、优雅而甜美的女孩子,应该同样是她从未见识过的类型吧?
“你找谁呀?”中年女人问道。
从听到的第一句话,可以判断出中年女人的声音,原本是高亢响亮的类型。
但在看到黎芝的时候,她的声音自然而然地轻柔温和了许多。
“我……那个……”黎芝回答的声音显得很笨拙。
事到如今,黎芝才发现,自己这一路走来,居然连“组织语言、说明情况”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计划了。
偏偏,现在面临的,又是黎芝极不熟悉的情形,不能靠感觉与习惯作答。
因此,黎芝不由得,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
“小姑娘,别怕。”中年女人以带有温柔抚慰感的声音说道,“我不是坏人,也不着急。你不要紧张,可以慢慢地、想好了再说。”
“我找栗原他家。”黎芝终于恢复了冷静,十分简短地说道,“我是栗原他家失散多年的‘女儿’,是来认亲的。您知道他们家在哪里吗?”
中年女人沉默不语,她极为惊讶地望着黎芝。
中年女人此时的目光似乎十分复杂,让黎芝难以解读。
由于紧张,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那个……请问您认识栗原家的人吗?”黎芝又再问了一遍。
黎芝很慌张,难道自己找错地方了吗?
还是说,栗原家其实是一般人并不认识的人家?
无论哪种情况,都会让黎芝十分困扰的。
但中年女人的话,却中断了黎芝的猜想。
“当然认识啊。”也许是被吓呆了,中年女人有些木然地说道,“因为,我是栗原的妻子余庆。”
“啊?真的吗?”思绪变得混乱的黎芝,提出了颇为愚蠢的问题。
(怎么能问人“真的吗?”呢,这么愚蠢的问题,是不应该问的……)
黎芝有些懊恼。
“对,是真的哦。”余庆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这、这样啊……”黎芝继续愚蠢地回答着。
这样太过于轻易地、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的话,反而让黎芝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了。
虽然本来就是为了相认而来的,但黎芝其实还没有做好关于这件事的心理准备。
本以为生身父母需要寻找一段时间,但却一下子就遇到了。
这个结果,让黎芝心神紊乱。
余庆沉默地注视着黎芝。
对方的目光,所中包含的情绪十分复杂,但黎芝不觉得那是纯粹的母爱。
如果是母爱的话,本来应该是一种对孩子无条件接纳的感觉。
但余庆的目光,却让黎芝觉得对方仿佛在戒备自己似的。
黎芝总觉得,余庆对待自己的态度,还不如最初不知身份的时候,对身为“陌生人”的黎芝的态度自然和蔼呢。
(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这种心情,但果然有点伤心……)
黎芝有些沮丧。
气氛一时僵硬了起来。
“那个……我怎么称呼您才好呢?”黎芝很是为难地问道。
如果黎芝没有搞错的话……对面的余庆,应该就是自己的“生身母亲”这一存在了。
虽然,几乎可说在出生之后就一次也没有交流过,但血缘上的关系,理应不会消失才对。
只是……虽然亲子之间的维系,是天然存在的;但亲子之间的情感,却是后天培养起来的。
从未相处过的亲人之间,恐怕并没有真正的亲情可言。
至少,在黎芝的感觉中,亲情不应是那么廉价的事物。
因此,想要获得“亲情”的话,就需要双方花费未知的时间,进行“重建”了。
“嗯……你怎么顺口就怎么叫吧。”余庆严肃地稍作思考之后,如此回答。
(怎么顺口就怎么叫?)
对于余庆的话,黎芝感到有些为难。
之前的人生中,黎芝对自己的“养母”,都是称之为“母亲”或“母亲大人”的。
但如果也用同样的称谓、称呼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生母的话,黎芝总觉得不太对劲,太不自然了。
“我可以叫您‘妈妈’吗?”思忖了一阵子,黎芝用商量般的口吻询问道。
听到“妈妈”这两个字的时候,余庆愣了一下。
在极短暂的时间中,余庆微微皱起了眉。
但幸好,她的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
虽然神情舒展了一些,但不知为何,在黎芝的感觉里,总觉得此时的余庆,带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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