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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心理听诊

小说:

森湖逸事

作者:

PULAKA

分类:

现代言情

当晚,小弗拎着一个铁制水桶回到了公寓,根据提手上的塑料标记,这显然是她从森湖一中自取得来的纪念品。

“让我们恭喜高尔森小姐有了可以回去的安全之处。”她这样说着,无视沙发上房屋主人的注视一路走到厨房并径直来到冰箱前,驻足,拉开门,并一气呵成地对毫无余地的内存叹了口气。

“…五香。”她回头,“这其中哪部分是我们的晚餐?”

“无。”成香五说着,在水桶边蹲下。

略微发绣的铁皮地步凝聚着一小层胶质液体,色彩难辨,略微反光但流动性欠佳,且拒绝在铁蓝色内壁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这位需要一些冷静空间。”小弗盯着冰箱内存解释道,“一中负责人拒绝它出现在食堂冷藏室,可惜。”

“这是啥?”成香五问,她也想拒绝。

“简单来说就是那特殊金属和镓基合金混合的液态版本,是基于我家治金技术提供的溶液环境中合成的,一切都是为了纯度。这种材料放你们手里一般是用来制作芯片之类的电子元件或者造影,但基于它的一些有趣反应以及白云仙小姐的证言,现在我推测是那蜡的原料之一。

同理我推测相机这一媒介之所以能转录非常规电磁波,也是因为那特殊金属,也就是不明飞行物身上斗篷原料的特殊磁场产生的光扰动会被传感器吸收并进行交流再传播的。这是直观的,但我们无法观测不明飞行物不融那于现有常理的电磁场,只能看效应以亡羊补牢。”小弗一边扒拉着冰箱内容物一边说。

“…磁场什么的我没听懂。”成香五抬起头实话实说,“不过你说相机能转录,那为什么之前其它摄像头拍不下来?”

“感谢你的诚实,让我也诚实一点,这一点我暂无头绪。”小弗说,“但我猜问题出在摄影者及被拍摄目标上。”

说完,小弗将一个方形蛋糕盒取出,是紫薯芋泥南瓜千层蛋糕,颜色厚重份量不轻,将后四个字去掉就无人问津的神经抚慰剂。

“白云仙小姐就连咖啡都挑全脂奶加五份糖浆,我敢说这种减糖产品对她而言绝非甜食而是心理抚慰剂那种毫无意义的东西。”她的语气相当理直气壮,“所以这个我们今晚吃掉,明天过去的路上给她带个别的吧。”

作为替代,那水桶即将被送入冰箱。

“至少套个袋子。”成香五没话好说了,只觉得那玩意有毒。

“如果你也需要心理安慰的话。”小弗说着,扯了个垃圾袋给桶套上了。

晚餐茶壶里泡的是茉莉花,灯光之下,高尔森不在的餐桌少了很多仪式感。

“我看你也不是真那么需要谁为你跑来跑去,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成香五坐在朴素到令她怀念的桌边,将高尔森的相机递过去,“森森说这个交给你了。”

“因为你们人类活着需要重量。”小弗接过相机,没怎么看就放在了一边。

“不需要灵感了?”成香五问。

“没了收藏价值后这台相机并不值得我使用。”小弗说着,拿起那与餐碟风格不符的茶杯抿了一口。

“…这样。”成香五从口感奇怪的混合食物上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你准备帮她火化那张储存卡里的冤魂,那我替她谢谢你,好心的外国人大姐姐。”

“咳咳——”小弗被呛到了,冷笑一声抬起头和叉尖,“天呐五香,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赞美,不过我不会把这随处批发的称谓写进我的自传的。”

“好吧。”成香五也不咋遗憾。

饭后,成香五也收到了她托同事调查的关于明日谈心对象的背景信息,小弗对此行为表达鄙夷,但她也要看。

林澈安出生在森湖市旧市区的南部居民区,父母都是上世纪追随矿区开发热度来到这个城市的外来务工人员,但并非白白有限公司旗下的矿工,而是两位生意人。主要经营内容为接手来自当地北部居民,或者干脆说山民手里的各种珍惜矿石并转卖出去,不问来源。

在上世纪末,环境保护管制体系尚未顾及那片山,这样的愚公商人来了不少,她们也顺风赚了一笔,记录显示其并没有在本地购置房产,显然是打算拿了钱就离开这没什么好看的地方。但在林澈安约五岁那年,她们即将带着孩子迁离地址与户口的时候,一系列变故砸在了这个家庭上。

首先是林澈安的父亲染上了赌博。

不知何时起小赌怡情的说法沾染了有一定经济能力但娱乐活动相当简陋的森湖市民,人赌起来哪管大小或怡情与否,直到真的伤了身都不一定能停下。但当时这一现象并没有得到严厉制止,一来赌博行为一定程度上舒缓了工人们的心理压力,二来欠债也催生了一系列产业链。林澈安的父亲顺时代而来,也顺时代成为了这产业链中的一环,但却没能舒缓多少心里压力,他欠得太多了,多到家回不了,只能送回一箱箱石头。

其次是林澈安的母亲因不明原因突然自杀。

“自杀?”成香五一愣,她没觉得自己大惊小怪,现在这个情况她看见自杀两个字都得愣一下。但这一件却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这一位的自杀在当时的社会新闻上停留过一段时间,并非是因为死亡本身,而是因为案件被用于批判赌博破坏家庭这一现象,死相反倒无处可寻。报纸上年幼的林澈安的头因马赛克的存在,面貌模糊不清,表情也是,说的话也是,至少报纸上没刊登多少。

引用报刊记者原文:“如果叹息与哭泣的声音还不足以唤回步入深渊的人,那生命的重量总该能让疯狂的赌徒们意识到自己身上还背负着的重担,无论是已经逝去的还是尚且弱小的生命。人不该,也不可以忽视自己的问题,以及问题可能会造成的重大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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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先前的调查记录,那时地震还未发生。”小弗若有所思,“不过这个地址,看上去和白家的地址相距并不远啊。”

是的,相隔一条高速,白府就在林澈安在旧居能眺望到的山间。

除了批判用原文之外,这起案件并没有其它用处,就也没有其它相关信息了。但后来林澈安的父亲似乎是改邪归正了,将一切都卖掉之后带着她去了其它城市。户口还未被迁移的小学生就这样匆匆去了别处,长大,成人,考入该城市大学的心理学,一路学到博士学位,并返回家乡考取公务员职位随后一直干到现在。

“这位研究生时期修习的分支是社会和临床心理学,但本科实习项目为普及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的重要性。”小弗说着顿了顿,疑惑道,“我对心理学相关了解不深,但这种跨分支实习在这一领域是可以被接受的吗?”

成香五也不知道,但她猜可以,毕竟人家现在已经博士毕业在上班了。

该项目的实施地点就在森湖市市立医院。

“所以她本科毕业时就回来上班了。”成香五算了算档案上的时间,“那就是十三年前——”

是的。

“…好吧。”她叹气,又看向小弗,“就这些信息了,你觉得她是为什么会接触那些工会成员?作为一个人事,而不是心理医生。”

按时间来看,工会正式脱离白家独立的时间恰好错开了林澈安待在森湖市的时间,往后近二十年她都没回来过,直到实习项目。而那实习项目想来也是没普及成功的,市立医院还是没设立心理健康专科,而她本人似乎也没再在意这件事,转头去了公安部门工作。

于情于理,林澈安都没有接触工会的理由和机会。

“我推荐你明天直接问她这个问题。”小弗微笑提议说。

“…你认真的?”成香五疑惑,“这和让她招供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身份,五香,你是求助者而不是执法者,你大可表达一下自己的需求。”小弗眨了眨眼,“所谓咖啡聊天又不是真的就喝杯咖啡聊聊天的。”

“你想让我求职。”成香五说。

“是的。”小弗点头,“需要我帮你准备简历吗?”

“…别。”成香五摆了摆手,又谈起最后一个问题,“林澈安有心脑血管问题。”

“谁说的?”小弗翻了翻成香五的手机屏幕,没看见有这部分。

“小白。”成香五说,“她还说你的瞳扩散是视力疾病。”

“…这两份诊断都缺乏检测报告,恕我不接受。”小弗语气相当不满,“五香,对于自己所听到的信息,即使缺乏专业知识也要抱有批判性思维知道吗?想想我之前说的话,不可以接受来源不明的苹果。”

“我还能批判什么?医嘱信了还能有点用,不信有什么用?”成香五不以为意道。

“那你信她说我有视力疾病?”小弗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不是来问你了吗?”成香五摊手。

“你那是问?”小弗质疑。

“好吧。”成香五清了清嗓子,举起手机当话筒提问道,“请问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发光?”

“…因为我是外星人。”小弗回答。

“好吧。”成香五点头。

“批判性思维呢?”小弗质疑。

“好吧。”成香五觉得这个人真的很麻烦,又举起手机问道,“那你是哪个星球来的?”

该话题因缺乏质量与效率被强行中断,成香五不得已前往准备第二天的面试,好在林澈安强调过“聊聊”,她不需要再问小弗借她的睡衣。

时间来到第二天上午。

十字路口处,成香五看见了早就等在街边的林澈安,她并没有穿正装,而是裹在一身看了便会觉得舒适的初夏季节衣衫里,看着与她们初次见面时那学生气打扮的年轻人是相似的。

“你好。”成香五上前打招呼。

“你好…”林澈安迅速回头,但看见来人时也不免愣住了,她扶了扶眼镜,莫名叹了口气后,依旧是露出了一贯的温和笑容,“居然是你啊,成女士。”

“是我。”成香五倒是没发表意外态度,点了点头说,“走吧,我们坐下聊。”

聊天场所是相当随机的一处咖啡厅,工作日晨间外带窗口繁忙,用餐区人倒是不多。

“一般找我的人都更希望在私人场所沟通。”林澈安看着窗外的行人感叹道,“虽然说我确实是请了假出来的,但现在我真的有些自己正在休息的感觉了。”

选择在公共场所当然是因为小弗要偷听。

“嗯。”成香五只是点了点头,“辛苦你来找我。”

“成女士可不能在这一点上体恤心理医生哦?”林澈安收回了视线,将隐含担忧的目光放在了对面人身上,“最近很辛苦吧,感觉怎么样?”

“…还好。”成香五说,对着这个人她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她从没考虑过看心理医生,也没考虑过转职。现在她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开口提问,但她要问的问题,无论是什么机会下都会是突兀的。

“这样吗?”林澈安并没有对敷衍的回答表示不满,反而像是真的信了这番说辞一样笑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比起大喜大悲,平静才是大家最想要的心理状态。”

成香五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是,就昨天我所了解到的问题,成女士似乎对自己平静的状态感到困扰,对吗?”林澈安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窗外涌进的车流里,但又带着无法被忽视的力量与振动。

“…是的。”成香五硬着头皮点头。

“能与我聊聊你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吗?”林澈安问道,“虽然现在并非工作时间,但你向我求助,就是我的病人。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私自透露你的任何信息给任何人。”

就可信度这一点上成香五先不发表意见,她想了想有什么能说的,但发现实在是没有,这种事情能编吗?心理医生能看出来是编的吗?

这份沉默持续了许久,林澈安并没有催促,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她的手心烫伤似乎更严重了些,几处泛红的疤痕还是新鲜的。

“其实。”成香五终于开了口,“我并没有能告诉你的原因。”

“…是因为担心我说出去吗?”林澈安皱眉。

“…不。”成香五摇了摇头,“就是没有。”

林澈安顿住了。

“因为身体原因,我能得到的感觉很少,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成香五看着桌上的茶杯,缓慢地说,“我也并不是因为某个人或某件事而变成这样的,反过来说,外界的一切能打动我的程度也非常有限。”

“…这样啊。”林澈安回答。

“是的,所以我…”成香五说着抬起头,这下愣住的人变成了她。

林澈安流下了眼泪。

“…竟然是,这样。”她任由眼泪如流淌而下的溪流一般,从眼睑滑落至桌面,甚至茶杯中,带起稀释颜色的漪涟,但她的双眼一直定定地看着成香五,隔着镜片,那名为“同情”的眼神依旧是清晰可见的。

被同情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拿过桌边的纸巾放到流泪者的身前。

“…抱歉。”林澈安终于垂眼并取下眼镜擦拭泪水。

“没事。”成香五早知道对方是个同理心强的人,就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大人了还能说哭就哭。

“…不,我必须道歉,这并不是没事的。”林澈安却非常在乎这一点,她重新戴上眼镜并看向对面,“或许你会这样想,这个人居然能因为同情我而流下眼泪?但是成女士,我必须强调,我并非是在可怜你的感知薄弱,我不同情你这一点。”

她说着,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攥紧,布料应其力道起皱,“我同情你是因为我能感同身受,我和你是一样的。”

“…一样的?”成香五重复。

“是的。”林澈安郑重点头,“无法主动感受这个世界,无法被这个世界感动,我和你一样,是并非是因为任何外部因素便如此迟钝的人。”

她挽起了自己的袖子,用手指挡住大部分烫伤疤痕,只露出手臂并向对面伸出,意示对方将手搭上自己的脉搏。于是成香五顺其意思照做,搭上那青筋,将食指指腹下压,并从那温热的皮肤之上感受到了血液冲击动脉所带来的振动。

那传达给她的是远比常人所有更为缓慢,更为浮夸的心跳,诉说着与其主人面容完全相反的身体真实感受,用语言来描述的话,它很平静。

成香五收回了手。

“我从很小的时候逐渐就注意到了一点。”林澈安并没有收回手臂,而是将那跳动继续暴露在空气中,“无论什么情况下,我的情绪都非常的稳定。”

她将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是一张模糊的全家福,画面中一家三口互相拥挤在一起,中间那四五岁大的孩子温和地微笑着。

她将手指移到含蓄微笑的成年男性身上,“无论是我的父亲因酗酒用石头打砸家里的一切时。”

又移动向带着眼镜笑着的成年女性,“还是我的母亲因各种原因对我动怒,说要把我扔掉时。”

最后,手指搭上了那裸露的脉搏,“或者像这样,讲述自己过去的时候,我的心跳频率都没有哪怕一丝的变动。”

“…这样。”成香五说。

“我也能理解你看到别人同情你时的感觉。”林澈安一直注视着对话者,“不知道该说什么,对吧?”

是的,但成香五不知道该说什么。

“每次当我这样回答时,我的母亲就会停下动怒,或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或是拥抱我,甚至对我道歉,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在同情我。”林澈安眼睛垂下些许,说道,“但在我年幼时,我只是有些好奇,好奇这之间的转变是如何发生的。”

她眉头皱起看向一边,微微地笑着,双手收回身前盖住桌面,低下头,像是无可奈何一般地说,“你能理解的吧,那一点点的,弥足珍贵的感受,只要出现在那里就足够我们这样的人去做些什么。”

“…确实。”成香五轻声说,但她还是没能理解对方为何会对自己坦诚相待,将心比心,如果是她遇到另一个自己要么跑要么装作没看见。

她知道,无论成长环境如何,自己这样的人一定无法成为社会能承认的正常人。

“于是,那时我第一次接触了心理学。”林澈安依然看着窗外,怀念着说,“很粗劣,很幼稚的一些理论让我理解了一些东西,例如,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母亲就会生气,父亲砸了东西后为什么还要骂我,都是因为她们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理解了这些后我就在想,我不该学这些,那些大人才应该学这些,她们连自己的内心都搞不明白。”

她看向成香五,如叹息版的语句声音有些沙哑,“好可怜。”

说完,她再次落下视线,抬起杯子喝了口茶。

“成女士,你我境遇不同,但我清楚,至少在一些方面,我们的相似足以允许我将一些自己的想法套用在你身上。”林澈安轻声说道,语气柔和,像是在安慰,“在亲人离开之后,你我所困扰的并非其逝去这件事本身,而是那些好事之徒对于其影响,以及对你我的揣测。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亦或者无意中的好奇心,她们所做所言都无法改变我们什么,但活在世上难免受人之托,我们需要学着变成被她们改变的模样。”

她抚住自己胸口,“无论是哪条路都一定不好走,而且是绝对没有人能陪着你我的,所以当你那样说了,又真的来见我,坐在我对面,告知我你的真实时,我感到了一些久违的,细微的喜悦。这份喜悦没法撼动我的心跳,但这无所谓,我希望帮助你,我发自真心地这样想。”

说着,她伸出手,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握住了成香五放在桌前的手,疤痕摩擦指背,她小心翼翼地收紧双手,郑重地说,“所以请向我求助吧,只要你向我求助,我便帮助你。”

林澈安是认真的,而成香五也确实有需要问的东西,即使她还是不理解这个人为何会愿意如此与自己交心,但她意识到,这就是机会啊。

“是这样的。”她收回自己的手,取出手机展示从徐春分那里得到的名片照片,“我想问一下,这位林博士是你吗?”

咖啡厅空出白噪音时间三秒。

“…哎呀。”林澈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被别人叫这个名字有种被人叫出网名的感觉。”

那就是承认了,成香五又问道,“这是你的兼职?”

“嗯…从就职时间上看的话,这才是我的主要职位呢,但是工资太低了我只能…”林澈安为自己的职业选择叹了口气,又说道,“不过幸好你没直接打这个电话。”

“…打了会怎么样?”成香五想起了另一边。

“这个电话通向的是人事部门的办公室座机,从职位上来说我只负责终面,而负责初期筛选的那些人,怎么说呢…”林澈安歪头笑了笑,“还挺严格的。”

“这样。”成香五也只能这样说了,并希望打电话的那些人活着回来。

“不过成女士问我这件事,是想加入这里吗?”林澈安皱起了眉。

“你不推荐?”成香五问。

“…说实话,不太推荐。”林澈安委婉地说,“加入其中的,说实话,我不认为那前后者是同一个人。”

这话说得那地方像个黑心洗脑公司,虽然也确实如此吧,如果人事都这样说了那么到此为止就是面试者最好的选择,但成香五在此时此刻的身份说白了就是间谍,且是准备搞垮人家整个产业的那种。

“能说说吗?”间谍明目张胆地问,“你加入这里的原因,工作范围,什么的。”

“…你是真的想知道吗?”林澈安微笑着问,“还是在帮别人问这些事?”

成香五眼睛一闭一睁,直视着对方说,“拜托了请告诉我吧林医生。”

“诶,诶…”林澈安显然非常为难,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笑着开口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事情要回到十三年前,林澈安因实习项目来到森湖市市立医院,她虽然是本地人但并没有本地住址,还需要自己自费租房。除去实习开销和作业外,她所遇到的更多问题实际上来自那项目团队中的其它人员,也就是她的同事。

根据心理咨询师的道德准则与职业规范,不透露或谈论患者的任何信息是最基本的那部分了,但那些人并不愿意遵守这些。

“那是些会把自己的患者病情放在一起比较,并以此为乐的人。”林澈安说起这件事时脸色难得是严肃的,甚至有些不忍心说下去,“到后来,医院内的其它工作人员也会加入那些话题之中,主动来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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