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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天堂伞

小说:

手写信

作者:

植物杀手

分类:

古典言情

明远中学返校当天,知行楼雀喧鸠聚,靠走廊的窗趴着几个别班的同学,他们纷纷伸长脖子往里探,靠窗坐的同学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终于女生的同桌受不了了,抄起一本书像打地鼠一样将那些冒出来的脑袋打了回去,然后冷眼一扫,无情将窗户关上。

“谢谢。”单玲玲声若蚊呐。

她的声音在吵闹的班级几乎听不见,但是两个人坐了半学期的同桌,她笔一停,脑袋微微抬起一点,眼睛盯着他桌上某一处看时,他就知道她说了什么,“不客气,我只是觉得他们很吵。”

男生语气淡淡的。

单玲玲看一眼外面又转头去班级众多身影中捕捉一道清瘦纤细的背影。

她个高坐在第七组倒数第三排,挺拔的背,微微低垂的头,专注的眼神,明明再普通不过的校服,她穿上是很好看的。单玲玲看着看着眼睫便低垂了下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再次从胸腔淌过,她慢慢扭过头,低头去写怎么也解不开的数学压轴题。

那群冒头地鼠往五班门口扎堆都是为了看高夏。

27号到29号都是自习,30、31分班考试。说是自习,其实补暑假作业更加恰当。高夏的作业不知道经了多少手,再到她手里的时候角已经有些皱,她从前桌黄馨手里接过作业。

黄馨顶着大黑眼圈看她,嚎一嗓子,“老天不公啊!”

“大家都是苦逼的高中生,为森么你的皮肤还是那么好,还没黑眼圈眼袋啊!”

同桌白晓玲也看过来,她虽然没黑眼圈,可她脸上冒了青春痘,妈妈说等她过了青春期以后自己会好,不要瞎用护肤品。

她点点头附和黄馨的话,“是啊,为森么呀?”

高夏摸了摸自己脸,不太确定地说:“天生的?”

黄馨:“老天爷再也不是我的爷了。”

白晓玲:“也不是我的了。”

高夏被她们两个逗笑了。

黄馨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再次感慨女娲偏心啊!为什么给自己用泥巴边角料!随后扭头就跟白晓玲探讨起了护肤化妆知识,既然已经输在起跑线了,那就试试弯道超车吧。

女生之间的话题转变是没有前兆的,一分钟可以聊好几个话题,高夏听她们从护肤化妆到韩国男团再到现在的国内演员,最后以同校同学闭环结束。

唐婷。

听到这个名字,高夏手中的笔停顿几秒,而后放下,偏头问唐婷怎么了?

唐婷是隔壁班的学生,高夏跟她接触不多,但是两次月考,唐婷分数超了她,在她前一名,所以她对唐婷的印象比较深。

黄馨蛮惊讶高夏会对唐婷的事感兴趣的,“她选文科了。”

“我听说她老师都快气死了,班上最有希望冲击清北的跑去学文,主任都找她谈几轮话了,但依旧没有撬动她那颗要学文的心。”

明远文科没有实验班,如果她学文只能去平行班了,她的成绩去平行班很可惜。

中午高夏在春利面馆见到唐婷,她抱着一本书走进来,身边没有人,一直以来她都是独来独往,好像不需要朋友这种东西。唐婷进门就看见高夏了,对视一眼挪开视线,在她们旁边一桌拉开椅子坐下。

她声线较细,点了一份瘦肉码的干挑面,而后抽纸将桌上的油污擦干净,再用指尖用力擦过,确定干净了再将书放上去翻开看,她心无旁骛看着书。

高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往她那边瞥了一眼,看见书的名字——《西域四百年》。

她们两个人最多的交集便来自于学校每次考试之后的放榜,公告栏挤满了人,她们两个时不时会撞到一块,然后面向榜单找寻自己的名字,那两次唐婷分别考了年级第六和年级第五,刚好压在高夏头上,那是她们两个唯二的对话。

“你退步了。”

“恭喜你。”

“希望下次还能超过你。”

“不可能了。”

......

唐婷文科成绩并没到达优异突出的地步,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就业前景不好的文科。高夏也有一瞬间疑惑,但看到这本书以后忽然就明白了,哪怕这个时代在唱衰文科,也有人是那星星之火。

她就挺直脊背坐在那,专注看着笔下的文字。

吃过中饭以后,高夏跟沈昭昭一起去了八加八买奶茶,刚到店就收到黄馨的消息,问她们要不要去买奶茶啊,待会儿帮她也带一杯椰果奶茶,并发来一个十分中二神经质的感谢表情包。

高夏手捧着一杯奶茶,拎着一杯奶茶,沈昭昭仿佛饕鬄附体,路过丝娃娃的摊贩又停下脚步。

“奶奶,我要一个丝娃娃加培根哦。”

“另一个妹妹嘞,要吃点什么?”

“奶奶,我不用。”

她是真的吃不下任何东西了。高夏有时候都搞不懂沈昭昭的胃,伤心的时候胃缩小成一个拇指大的圈,几口空气就顶饱了;正常的时候上一秒吃完主食,下一秒手上还能拎一堆小吃,然后在半小时内风卷云残消化掉。

摊子后面就是学生公寓,从楼梯陆陆续续下来学生往学校走。

明远的学生公寓在校外,隔了一条马路。

吃过饭的学生也开始回班级,男生之间推推搡搡走着,女生挽着手有说有笑,在那一群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人群中她看到一抹单调的颜色。

明明校服是朝气的弗天蓝,可他穿上却总给人一种阴郁感,宛如潮湿了整个雨季,手中握着一柄永远不会撑开的天堂伞。

高夏吸了一口珍珠,侧身跟他对视上,兴许是因为两个人也算有点熟悉了,他看见她居然会主动扯出一抹笑,尽管看上去有些怪怪的。

高夏愣神过后也回了他一个笑。

那天晚上以后两个人没有在再手机上聊天,也没有再出来碰面,她发出那句:我老毛病又犯了,你不要有压力啊!

没有得到回复。

高夏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要说自己的女侠瘾犯了吗?又想要拯救世界了。

其实高夏以前的理想还真是为人类社会做出贡献。

那晚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从来没有这么揣测过一个人的心理。他说尽量,就是说明有压力的吧?他成绩下滑一定是有原因的,那个原因她现在不能越界去问,但她贸然抛出这一条枝,也不询问对方是否需要,已经算是一种越界行为了。

高夏躺在床上,已是夏末,她的心却比盛夏还燥。她蜷缩一团,抬手拂上耳朵转动着耳骨钉,一直转一直转,速度越来越快,直到痛觉的袭来。

她缓缓闭眼上,睡了一个并不那么好的觉。

返校的早晨她其实看见他了,他教室在一楼楼梯口的位置,他坐在教室后门,趴在桌上戴着耳机。

高夏现在心中还在打擂台,白小人一拳打向黑小人,口中呐喊:“我这是在拯救一个人自暴自弃的人!”

黑小人反击一个背摔,冷声道:“你怎么就知道别人一定需要你的帮助?你太自以为是,以为年轻就可以拯救一切,以为所有的不公都应该在你构建的秩序中推翻,可惜世界不是你象牙塔。”

白小人那一拳挥出却打不下去,嘴巴几次张开又合上,最后垂头丧气对着黑小人说:“你说得对,我又自以为是了。我早就走出象牙塔了。”

沈昭昭信道教,信因果,跟她讲过,你不要过多的插手他人的因果,会背负别人的命运。

妈妈告诉她,不要怀疑自己心中的正义,要学会在泥泞沼泽中行走,爸爸妈妈是绑在她身上的安全绳;爸爸问她佩剑呢,丢了吗?女侠没有了剑,失了锋芒可不行,高夏大女侠,把捡拾起来,因为你并没有错。

但是高夏自我的怀疑没有一刻消失过,被人指责的无力感,被人说虚伪烂好心的难过,耳骨钉的位置反复发炎又能痊愈,可是她生了一场久不能愈的病。

他朝着她这边走来,周遭人群渐少,树影绰绰,那步伐不急不慢,高夏却觉得每一步却狠狠踩在自己的心头,她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她承认,她又害怕了,害怕再一次的好心之举却成了毁掉他人人生的一段路。

沈昭昭的丝娃娃好了,高夏拉着她快步走回教室。

陈峤停住了脚步,眼神闪过一丝疑惑,看着少女的背影离开视线,随后便装作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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