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
谢征动作一顿。
嗯嗯特别奇怪011慌乱道,拽住小偏楼就喊他小主人,神经病似的宿主,我感觉不太妙,你赶紧过去吧
眸色微沉,谢征点点头,放下笔,径直往门外走去。
“小谢”正在喝茶的杨婶疑惑问道,“你这是到哪里去啊”
“忽然想起有些事,出门一趟。”谢征没有回头,“可能要花些时间,您不用挂心。”
“哎,等等”
青年一头扎进雨帘中,很快只剩下道茫茫背影。赶到门边的杨婶无奈摇摇头,叹了一声
“什么事这么着急匆匆忙忙的,连伞都忘拿了,可真少见”
还未赶到011所指的地方,谢征便听见一道可怖低啸,巨响之后,隔着弯弯绕绕的巷道和平房,一条蟒蛇赫然跃入眼帘。
金眸碧鳞,血盆大口旁獠牙森然,长舌闪电般伸缩着。
它的侧腹旁有一道乌黑血洞,还在不停流着血,这伤口似乎令它更加狂躁,一甩尾击碎土石山坡,溅起数百丈泥水。
那形貌如此骇人,声势如此阔大,身形又如此庞然,没有一个人会忽略掉它的存在。
“妖怪妖怪啊”
“快跑”
“妖怪来了”
哭喊、恐慌和嘶嚎,充斥着原本安宁的小镇。宛如搅动溪水,迅速变得混乱、浑浊。
谢征咬紧牙关,在人流中逆行比想象中还要艰难。雨水迎面扑洒,仿佛重锤一般,咚咚擂着胸腔。
哪里来的蛇妖是那个奇怪的男人还是追着对方来到永安镇的另一个存在
没关系的他不断告诉自己,傅偏楼身上还有陈勤给的玉佩,能撑住片刻。
再不济,他身体里的魔也不会任由他出事
谢征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赶去。
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又能做些什么。
但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能把傅偏楼一人丢在那里。
他一定在等他。
宿主,这边
绕过巷尾,谢征便看见了跌坐在地、呆愣着倚靠在墙角的傅偏楼。
油纸伞倒在一边,被雨水浸透,傅偏楼所呆的地方倒安然无恙,不似其它巷口,砖块碎石坍塌了一地。
巨蛇似乎没有伤人的意思,冰冷的眼眸直直凝视天边,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他几步上前,捉住少年的手腕。
皮肤有些凉,但脉搏稳定,打量一圈,仅有脸颊上有几处擦伤。
“谢征”傅偏楼一脸恍惚地看过来。
“嗯。”谢征终于松了口气,“你怎么样”
傅偏楼回过神,抓住他的袖口
“我没事这条蛇他”
话还未尽,天边乍响,好似惊雷一般。
两人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数十道青色影子疾风般掠过头顶,好似蜘蛛结网,将巨蛇团团围住。
待停下后,才能看清那是十来个身着统一青衣、背着雪亮红缨长枪的年轻人,有男有女,停驻在半空中,气质凛然,袖口纹莲。
从他们中,缓步走出一人。
是名男子,同样的青衣绣莲,身姿挺拔,风不动,雨不扰,从容不迫。
和其余人不同的是,他背上没有长枪,负手而立,一派潇洒。
隔的太远,谢征和傅偏楼看不清他的模样神色,却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
“妖孽,”青年沉越的嗓音中带着嗤笑,“我枪上这追踪咒与显形咒,滋味如何这回,我看你要往哪里躲”
枪
傅偏楼下意识看向前方。
那儿躺着一柄沾血的长枪,枪身漆银,握柄处镂着祥云纹路。
就是这柄枪,方才突然出现,刺穿了那个黑衣男人,让他显出蛇形,也差点波及到他原来是这家伙的手笔
巨蛇“嘶嘶”地龇起獠牙,竟然口吐人言“区区刚结丹的小儿,根基还不稳,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清云宗是没人了么,派一群小辈来送死”
“对付你这已是强弩之末的妖孽,无须师长们出手。”
天上,青年手掌一招,傲然叱道,“方邪,回来”
静静睡在地面的枪就像听到什么召唤,陡然放出凌厉华彩,嗖地飞回到青年手中。
他自如地耍了个花枪,枪尖直指蛇头,红缨不染滴水,随风猎猎,嚣张如初。
“师弟师妹们,”他朗笑一声,“随我,杀死这妖孽,回宗领赏”
“是大师兄”
“有本事,就来试试”
蛇妖仰天长啸,尾部一伸一卷,扬起漫天泥沙,恍如黑云,遮蔽住众人视线。
它没有贸然动作,最后低首深深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傅偏楼,便向远处窜去。
“不好,成玄师兄,它要跑
”
“虚张声势,”一枪划开泥沙,青年冷笑,“追”
直至离开,也不曾有谁分半个眼神给下边的两个凡人,好似那是随处可见、不必放在心上的两粒尘埃。
傅偏楼还没来得及庆贺逃过一劫,身边,谢征脸色猛地一变“糟了”
他循着谢征的视线望去,只见巨蛇盘旋窜逃,所经之处,无不粉身碎骨,昨日之屋舍,今日尽数化作废墟。
青衣道人们在后边追赶,阵型变化,枪影浮动。每一次落下,必带起震响、血花或是齑粉。
在这副堪称天灾的破坏力下,不消片刻,永安镇已是处处炼狱。
而他们前行的方向
“客栈”傅偏楼失声叫道,他浑身发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没落稳脚就往回跑,差点绊倒。
谢征拽起他,一言不发,也没有松开手。
雨水滑过发梢,傅偏楼跟着谢征,踉跄向前,只觉从心口到手掌一片冰凉。和自己紧紧握在一起的那只手也一样,失却了平时的温热。
死死咬着唇,他脸色惨白,耳边灌入的风雨与震响嘈杂地绞在一起,通通化作许久之前,魔猖狂的笑声。
傅偏楼,你逃不掉的它疯癫地诅咒着,乐不可支,很快你就会明白,一介凡人,究竟有多脆弱多无力多短暂多渺小你逃不掉这就是你的命
不要
不要啊
仿佛被割穿喉咙,他叫不出声,只有瞪大眸子,眼睁睁看着熟悉的地方一寸寸倒塌,终于轮到那座飘摇着大红灯笼的房屋。
血纷飞,溅得满天紫黑,蛇妖被枪影贯穿,惨叫着向来福客栈倒去。
“住手不要”
另一道惨叫,或者说呜咽,从傅偏楼的喉咙中溢出。
钱掌柜还在里边,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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