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爹原本是棚户村的猎户,我们家世代在棚户村打猎,日子过得还不错,直到那天。”
他跟他爹打猎回来,远远的,看见自家村子火光冲天,就着晚霞,分不清哪里是老天撒下的,哪里是烧村子染上去的橘色。
他想也不想,哭着就要往山下跑去,把他娘,他家的大黄狗,都给救出来。
却被他爹一把扯住了,“别去,官兵的人还在村里守着呢。”
村长爹眯着眼睛,凭借着长打猎训练出来的鹰隼,他很轻易的就看到了村子里的情形。
“还有戴面具,穿神袍的巫师呢,赶紧走,被发现了,我们也得拉去被烧了。”
又饿又累的父子俩,愣是在漆黑的夜晚,硬挺着,翻越了两个山头,来到了牛家村,投靠了他的娘舅爷。
娘舅爷这些年在牛家村混的还可以,都当上村长了。就是头疼,膝下没一个孩子,怎么都感觉对不起祖宗。
见逃来的父子两就动了心思。
父子俩不肯,娘舅爷也没强逼着,居然还给他们两出去打探消息。
没两天就有消息了,说他们的村子会被烧,是因为被隔壁的田河村感染了瘟疫,医治不好,才会被烧的。
村长爹当下,心凉了半截,绝对不能让人扒出是外村人的消息!
不然,他们也该要被活活的烧死了,直接就同意了娘舅爷说他过继的想法,
就这样,村长在还是总角孩童的时候,就在牛家村定居下来了。
到如今也有30来年了,村子里的人后面知道他们父子两是外来,也没多排斥,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马菁芸打量着眼前,像背着一个龟壳的老人,有些惊讶,“您老今年多少岁?”
村长摸着花白的胡子,略微有些骄傲答道:“30多快40了,也活够本了,但是村子里的小孩,他们才多大啊!以后得路,还长着呢!”
不该像他老家一样,直接一把火,就被烧没了。
马菁芸听的目瞪口呆,正值壮年就一脸欣慰的说,活够本了,这科学吗?
村长可不知道马菁芸的感慨,只是略带忧伤,悠悠的看着前方,又扑通一声跪下:“求小神医,救救我们村。”
马菁芸头疼的,只想把他俩的头切割下来,换一换,看看这老头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浆糊,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她会尽力的,但需要时间呐,不知道急于掩盖的官兵,肯不肯给他们研制药方的时间!?
想了想家里先去的老人家,都是固执的可怕,说什么都听不进,便有些敷衍道:“我尽力,老村长您先回去,看着大家伙的情况,有一点不对或者说特殊的地方,立马就要过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盘算一下配出来的药方,我老感觉这样合不合理。”您老人家呀,就不要来打扰她了。
村长还想再说,见马菁芸已经略微有点不耐烦,就只能拄着拐杖,识趣的走了。
火光冲天的村子,不巧,她记忆里也有一处。正是投胎来到的新手村。
被火光包围着的人,恶鬼一样,狰狞的在村子里奔跑,扭曲爬行,痛苦又急切,让人恍惚间,像来到了地狱,到处都是裹着烈火的黑炭。
他们要是能躲过那一场杀戮,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逢年过节还会喊她回去吃一餐家乡饭吧?
咔嚓!
马菁芸刷的一下看向身后的柴垛。目光微凉,厉声道:“谁,快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下药,让你蹲到虚脱。”
躲在柴朵后面的人,尬笑着走出来,居然是抹了树汁,让脸庞发黄的连亦文,“我说我出来找柴火的,小神医,你信吗?”
马菁芸盯着对方额角凸起的大包,“我信了,但叮你的小蜜蜂,可能在为我愤不平,知道你要糊弄我,还给你留了一个包。”
连亦文吃痛的捂着头上,新鲜出炉的大包。“可疼死小爷我啦。”
说着,凑上前来,就要找马菁芸要点膏药。
马菁芸看看他脏污的手心,玩泥巴去了吗?摸得这样脏?
让他低下头,连亦文乖巧的低头,还不忘有些委屈又担忧的嘟囔:“小神医,我们真的能平安出村吗?”
马菁芸抹药膏的手一顿,她怎么知道?这些村民要是按教科书上写的来生病,她现在就能肯定的说,当然,有我小榆林在,包平安出村。
可事实就是,这款疫病,她见过,但没见会这样变异的!绿色的浠水,到底是因为形成的?
连亦文久等不到马菁芸,略带肯定又骄傲的答复,心下戚戚,掏出收在衣襟内一打银票,有些忧伤的感慨道:“看来,这堆票子就只能便宜,村口的那几个官兵了。”
马菁芸看见厚厚的一打银票,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也不是不能撒点小谎,安慰一下孩子。忙收好药膏,一把拽住新鲜出炉的银票,“你小神医我,有钱就是万能的哆啦A梦。”
连亦文奇怪,A什么梦?
“行啦,你先回去继续磨你的药吧,我再想想,想好了就回去找你们,也许,明天我就能带着你们出村了。”
被抢了银票的连亦文,一步三回头,见马菁芸还是一副财迷样,蹲在柴堆旁边,满意的点着刚到手的银票,莫名的感觉心定了很多。
马菁芸来来回回点了三遍,直到感觉夕阳偏西,确定周围彻底没人以后,金豆豆才敢从眼眶内流下。
霍乱啊!在19世纪的大洋彼岸,直接夺取了上百万人的性命!
她不是能妙手回春的神医,她只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看见了时代的光辉,并记住了的普通人而已。
她多年所学的医术告诉她,病了,一定要抗菌治疗!现在哪有西药给她抗菌?
再说医术,来南朝这么多年,也许练出来了一点,但本质上还是上辈子那一个,只有借助仪器,才敢下定论,做判断的小医生。
刚才还像以往一样财迷,只不过是为了让几个少爷小姐放心的而已。
不然,难道要她说,受限于时代,没有器材,输不了液,不是等死,就是等着官府把神婆和巫师给请来,用柳枝、桃枝给村子做法。给村民喝符水。
还不见效,就要一起被拉去献祭,当祭品帮“神棍”沟通天地!?
她是一定会体验同村人的死法,但那几个金枝玉叶?
当官的看在他们背后的势力,还是会慎重一点的,绝不会让他们也被献祭。
最差的,都会给一份体面,就地在不远处,给他们盖一间茅草房,让他们静养,挣扎着走去,等待家里人来认领。
第二天,众人发现,灌了汤药的病患,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但一些喝得起糖水或者盐水的富裕人家,经过昨天的灌水,状态没有明显的好转,但也没有明显的恶化,好像止住了。
大家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烧开的水,还是喝了糖、盐水后导致的。
但终归给了众人一丝看见希望的曙光。纷纷拿起斧头想要去周围砍树。
可一个村子内,能有多少粗壮的树木给他们砍来用?不算世家大族的山头,村民能上的山头,撑死了半圈半山腰。
平时需要柴火的时候,都是上山砍好,堆成一堆后再背回来使用,这样,哪怕能上的山地不宽广,一次也能搬回二十三斤都不是问题!但现在要烧水,需要的柴火就多了。
情绪高涨的百姓,挤在不大的村口,摄于官兵们手上蹭亮的武器,又不敢上前,只是很激动的嚷嚷:“小神医医好了这个病!”
“对对,但是我们要喝烧开的水。”
“不对,烧开水后,化开的糖盐水。”
“村子里的柴火已经不够用了,我们要上山砍柴。”
“求各位官人高抬贵手,让我们出去。”
为首的官兵虎目一皱,病了的人都还没有下床呢,就说医好了?糊弄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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