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正是要读书的,让他们兄弟两个去嫁,他俩跟人家玩得好,我是不认识那个人的。”
姜味这话一出,媒婆还没来得及劝说,从外面回来的父亲就瞪着眼呵斥她:
“胡说八道些什么,乡里乡亲的还不是为你好吗?女孩子读什么书,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我看这小伙子就挺好,还挺有诚意的,他家打算出多少彩礼……”
姜味看着正在和媒婆相谈甚欢的父亲,顿时感到一阵无语,明明是在商量她的婚事,但两人完全不在意她的想法。这场面浑然像是在讨论一只待宰的猪,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价格被卖出。
母亲小心翼翼地挪到她身边,低声劝慰她:“妹儿,你爹肯定不会同意你去读书的,你认命吧,咱们女人生来不就是要嫁人的吗?嫁谁不是嫁,嫁在村里,离娘家近,妈还能照应照应你。要是你爹把你嫁到其它地方,那咱母女俩这辈子可就难得见面了,你听妈妈的话,妈妈总是为你好的……”
堂院里三人的说话声混成一团,他们嘴上都在说着为她好,但他们的行为分明是要把她卖给别人做奴隶,姜味越听越觉得荒诞,世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她猛然起身往杂物房里走去,父亲看到她是回自己房间,放下心来,这么大雪,再往山里跑肯定会冻死,姜味也不是个傻子。相反,他认为自家姑娘聪明着呢,要是嫁过去,肯定能把跟自家儿子混的那个傻小子捏在手心,到时候,她还能不孝顺她爹妈?
因此,父亲也想着别把姜味逼那么紧,他还指望着姜味嫁人之后多给家里捞点好处呢,此时当然要对她好点。
他所谓的好,实际上仍然在大冬天让姜味住在杂物房里,杂物房里阴冷潮湿,连一个窗户都没有。姜味回到自己房间,冷得浑身一抖,她把自己裹在板硬的黑棉花被子里,用冰冷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命运就是被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然后像母亲一样,完全失去自我,沦为了丈夫和孩子的奴隶。
次日正午,天气难得放晴,檐间的积雪滴滴答答融化在温暖的阳光里。
父亲和媒婆几经拉扯,最终得到了一个满意的数字,哥哥和弟弟也盘算着得到妹妹的这笔彩礼之后怎么分配。他们俩在学堂都是半斤八两,常年稳坐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宝座,其实他俩根本不想去镇学读书,但是出去读书才能有机会接触传说中的仙人,而且不出去读书,就要在家里干活,就是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所以两人纷纷和父亲吵着让自己去读书,父亲其实无所谓,他对自己两个儿子还是十分了解的,都没本事。他也不指望两个儿子能入道修仙,他只希望儿子到了镇学之后能和一些有钱有势的乡绅地主家的少爷结识,巴结讨好他们。
要是实在巴结不上有钱人,也没关系,反正镇学不要钱还管饭,就当为家里省口饭了。
正在父子三人吵吵嚷嚷的时候,母亲沉默地把饭菜端了上来,
父亲叫住她,“喂。”
“砰!”母亲竟然一下失手打碎了碗,眉宇间颇有几分躲闪。
“干嘛呢你,慌慌张张的。”父亲不是个傻子,看到母亲神色不对,想到一上午都没见到姜味,脸色猛然一变,立马起身跑到柴房。
柴房门是从里面扣上的推不开,“砰砰砰!”他使劲拍打着门,见里面迟迟没有反应,抬脚一踹,柴房里空无一人。
他一个转身,一巴掌使劲扇到母亲脸上,母亲闷哼一声,左脸立即红肿了起来。
他还是不解气,骂道:“你个贱-人!亏她我还以为你早上是在劝她,合着你早上就在骗我。说,那个婊-子什么时候跑的,她是自己跑的还是勾-搭了别人带她跑的,老子费尽口舌帮她要了个彩礼,她倒好转脸就给跑了。”
“草tm的,老子当年就该把她摔死,一个破丫头片子,还敢跑?她以为跑得出去?等老子找到她,老子一定把她卖到娼馆里去,一个下-贱胚子,反了天了她。”
不管父亲怎么跳脚着急,他带着全村人找了整整三天,村里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姜味任何的蛛丝马迹,甚至就连常年跟在姜味屁股后面的那条黑色母狗,都不见踪影了。
就在积雪完全融化,大地又显露出一片青青绿色的时候,姜味骑着一头黑色大狗回来了,狗子就是那条黑狗,但身形比以前大了三倍不止。。
彼时,父亲正在家里肆意辱骂着不听话的姜味,邻居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推开大门,冲着姜味父亲喊道:
“张二哥,你家妹子回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姜味回来,被满腔怒火冲晕了头脑的父亲根本没有注意到邻居脸上不同寻常的兴奋,他抄起家里粗壮的长棍,就要往外面冲去,才走到门外,迎面就撞上了坐在狗上的姜味。
姜味穿着一身锦绣罗衣,头发用一根精致的飘带高高束起,整个人显出十足的傲气,她自上而下俯视着父亲,冷眼相待。
父亲对于姜味的印象,还仍然是那个一见他拿了棍棒就转身跑走的瘦弱小女孩,他乍一眼都没有看出眼前之人是姜味,只以为是某个高官,刚想纳头就拜时,一下认出了姜味,这一下整个人顿时就气势十足了,一棍就要朝姜味打去。
“你给老子下来,贱-人!”
他挥舞在空中的棍子被姜味抬手轻松接住,紧跟着一股推力从棍子那头传来,猝不及防,父亲直接摔倒在地。刚刚在门后观望的母亲,连忙跑上前来扶起父亲,神色焦急,“当家的,你没事吧。”
姜味从马上翻身下来,语气嘲讽,“他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摔了一跤而已。”
她看到母亲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和同时出现在她脸上对于父亲真情实感的关切,只觉一股气闷在心里,叫人怎么都不舒坦。
兄弟二人看着穿着打扮完全不同以往的姜味,有些胆怯又有些好奇,问她:“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不光他们俩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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