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迦楼罗的话,小店里一时有些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白泽叹息一声,“原来竟然是这样,怪不得那时候她什么都肯说,想来也是不想连累谏珂,给他太多负罪感吧。”
甘霖也觉得很遗憾,但还有更让他想不通的事情,“不过她既然怎么都不肯说,为什么又会告诉你呢?”
白泽解释,“迦楼罗因为护法习经的缘故,对人有涤荡心灵的被动技能,身心虚弱动摇之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会忍不住说出内心最隐秘的事,那时候鬼车是最虚弱的时候,所以她才会不自觉地说出真相。”
哇哦,甘霖内心轻叹,祸斗真可怜,本来就是个傻狗了,还遇到行动的测谎机。
迦楼罗嗯了一声,“这更多类似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我自己都忘了,偶尔对凡人有用,对神仙什么的其实没大作用,我倒是觉得是因为我那时和中原诸神都没什么关系,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别人,说实话,在你们今天问我之前,我都不知道鬼扯始终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的事情,我一直以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飞廉缓缓抬眼,“谏珂为什么会找你去见鬼车最后一面?”
“我也觉得疑惑,我以为他要托我给鬼车什么东西,但他找到我只是求我去见见鬼车,然后问她……”迦楼罗的语气变得迟疑,眼神也透出惊讶,“为什么要那样做……我操!”
白泽抓住了重点,“什么意思,谏珂让你去问鬼车为什么要屠戮青丘狐族?他如果当时就在场,怎么会要你去问这种事?”
迦楼罗也才反应过来,“我当时离开灵羽宫后就是和等在外面的谏珂随意地聊了几句,和他说了我和鬼车的话,之后就直接回西天了,我当时没反应过来,而且我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根本不了解,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
“屠戮青丘是鬼车一个人做的,谏珂并不在场,所以才会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全身而退。”飞廉看向小店的窗外,幽都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鬼车的确是为了谏珂才犯下滔天罪行,但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谏珂爱的那只九尾狐被杀。”
“大人,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甘霖问。
飞廉直起身,看着他,“找到谏珂,鬼车被封印六千年,他就失踪了六千年,这中间肯定有联系。”
迦楼罗“啧”了一声,“自从三界分开,我成为神凤的副手管理天下神禽异鸟,这机构都转变演化多少次了,快五千年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说不定早在哪个山头陨落了,你怎么找?”
“你早点回去,青鸾出世立刻把火精换回来。”飞廉走向门口,“甘霖,走。”
“好。”甘霖跟上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大人等一下。”
他回头走到白泽面前,“白泽大人,三界没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我有一件事想问问您。”
白泽撩了一把水绿色的长发,像是扇动了一阵薄荷味的凉风,“说吧,之前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眼睛的事情您也知道,东王公说让我在这里工作,三界来回跑着,说不定就能找到彻底清除净化我身上和魂魄中灵气的办法,让我变回一个普通人,您知道有这样的神器或者哪位大神能帮我吗?”
白泽看了站在门口望着窗外,背影笔直僵硬的飞廉一眼,“为什么,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工资高福利好,还能赚外快,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甘霖叹了口气,“是挺好的,不过我说到底只是一个凡人,终归还是要过普通的生活吧。”
“到那个时候,你的记忆或许会被清洗,会忘了我们所有人哦。”白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哪天碰在大街上,你也只会觉得我是个惊为天人的大美男,不会记得我是你的白泽大人了,飞廉孰湖也全都会忘记,这样也没关系吗?”
甘霖愣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几米外的飞廉,那人还是那样,伟岸冷峻,沉默孤高,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飞廉静静地听着两人的话,像是有一杆长枪贯穿他的身体和心脏,又没有任何迟疑地拔走,只留下一个冷风呼啸穿过,带来鲜血和剧痛的血洞,他以为自己会疼得弓起身体,可却依然站得那么笔直。
鹤骨松姿,曾经那人那么说过他,“飞廉真是鹤骨松姿,这宽肩细腰,背直腿长,就跟雪山上落满雪的青松似的,看着真是赏心悦目。”
这些话,这些过往,像利刃从他的头顶穿透他的脊椎,绷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
甘霖想了想,然后认真道,“也没办法啊,不过对于你们来说,凡人的寿命弹指一挥间,我的出现不过就是一瞬,相忘于江湖也许是最好的,对吧?”
白泽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小年纪,看得倒是通透。”
“那有吗,有这样的东西吗?”甘霖期待地看着白泽。
白泽摇摇头,“或许有吧,只是我不知道,天下的事我知道百分之九十九,你问的正好是那百分之一,抱歉。”
“没关系。”甘霖也没想着这么容易能得到答案,“白泽大人再见。”
飞廉已经推开门出去了,他赶紧快跑了几步追上去,“大人,等等我,我们接下来去哪?”
“你先回去。”飞廉突然停下脚步。
甘霖绕到他面前,“大人,怎么了?”
飞廉微微转身移开了视线,没有看他,又说了一次,“你先回去,之后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甘霖没有走,他站在飞廉身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两座小楼中间有个两米宽的巷道,透过这一线巷道,正好能看到忘川,闪着零星碎光。
这里是忘川的下游,也是世人以为的忘川,上面有奈何桥,这里洗涤的都是罪孽轻微的灵魂,河水比起十八重冥司的上游要清澈得多,甚至呈现出一种浪漫暧昧的粉色,映着两岸的仿古路灯,已经是幽都著名夜景之一了。
甘霖出奇地冷静,“我和白泽大人刚才说的话让打人不高兴了吗?”
飞廉浑身一僵,右手紧握成拳。
“我觉得我的话并没有错啊。”甘霖语气轻松,“就算我在这里工作一辈子,也不过几十年,我死了,飞廉大人你们还会存在千千万万年,对比起来,我早离开晚离开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什么都不知道!”飞廉忽然厉声打断了甘霖,他倏地转过头,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对方,半晌,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轻语,“你什么都不知道……”
甘霖感觉自己被一张大网笼罩了,这张网并没有紧勒着他,甚至是柔软的,可他却无法逃出去,就像他无法后退,无法移开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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