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就冲着这东西能造妖风来的。”陆星炽回答得干脆利落。
“除非这个药丸真的有用，”付银朱浑身一激灵，“怪了，他亲口告诉我这只是强身健体的药，他也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啊。”
陆星炽望向窗外。这是付银朱特地找的一家小餐馆的包间，窗外隔着竹林正好能看见远处的缘仙湖，景色甚好。
——餐价里似乎把景色也算进去了。
“他还说什么了？”陆星炽一问，惊得跟陆星炽一同看风景的付银朱手一哆嗦，半块栗粉糕掉盘子里了。
“他多谢我帮忙了，”付银朱觉得莫名其妙，“来缘仙镇见得人可太多了，我没把他放在心上，说的什么记不太清，不过，他似乎在帮展家四庄主抓内鬼，那会儿找之前传单上的画像人，如此一来能报仇雪恨，但画画的人是我，我之后也尽量躲着他……”
“何日之事？”
“签售会那段时候，”付银朱回过神来，“若元师父所言是真，他与楚焰结仇了呀。他可真是撒了太多谎……”
“楚焰？”陆星炽的重点又到了下一个人身上。
付银朱招呼小二过来添茶。
陆星炽喝过之后，冷静下来：“我先把星轶炉还给原主。”
付银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回到客栈还拉着谷禾禾回忆一下原著剧情。
谷禾禾正在为拍卖会做准备，独孤午让她背下来所有画卷的介绍词，并让她安排一下预约来访宾客的座位表，可宾客名单只有一半，她有点焦虑自己做不完了，但眼下却也做不了什么。
她需要每位宾客的介绍，凌素霜正在另一个房间写着。兴趣、财力、性格、弱点，分析得明明白白的——
让爱争强好胜的坐后面一点，让吹毛求疵的坐边上一点，让人傻钱多的坐这个拍卖会的C位。
谷禾禾听不得付银朱严肃的讨论，但可以和她闲聊：“我推荐的那家店怎么样？”
“栗粉糕好吃。”付银朱思考道，“刚开始分给我们一个包间在三楼，因为听你说有湖景，特地换了一间。”
“这包间通常不开放的，可是连凌素霜都不知道的秘密哦，”谷禾禾一脸得意，“聊得怎么样？”
“这个嘛……”付银朱简单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谷禾禾听她不开窍，手指轻弹了一下她头上带流苏的发饰：“你和他聊天，提什么别人呀。”
“你说个小饭店，不还提一嘴凌素霜嘛。”付银朱委屈，“不是吗？”
“我是记恨她拖稿到现在耽误我，”谷禾禾拉付银朱坐下认真严肃聊一下，“嘴上拉踩一下找一下心理平衡。”
付银朱开始反思：“我并不记恨楚焰和陶中声……”
谷禾禾手指轻敲桌子：“那心里惦记着他们？你到底是对谁有了多余的感情？”
“当时，我只是就事论事……”付银朱抿嘴，“我知错了，我找本子记下来，我以后不提别人了……我抄十遍！”
谷禾禾欣慰一笑：“你们俩聊什么能同时提到他们俩？”
“元师父的事，我还没跟你讲呢。”付银朱根据时间顺序，重新整理了他们几个人的关系。
谷禾禾听完后，一下子回忆起原著的细节。
元师父和他大弟子楚焰，一直为武道会做准备，因为这些习武之人也修妖界的内功，和妖族往来密切。楚焰由此起了制作兵器的念头，在元师父身边做了几样送给妖族，但是元师父对此反对，楚焰便离家出走。
楚焰造小兵器的念头没消，转头去了滇南，出了事。
谷禾禾猜测：“原著里他重返滇南谷家，估计他去茶宗之前，也去了谷家。可是我……一穿越过来就逃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何事，但楚焰在寡宗对我态度还挺好，会不会当时有过交集呢？唉，问你也不知道呀。”
“只去了谷家吗？那之后他回去那次，岂不是去报仇，被陶中声正好遇到天罗地网机关，断了念头？”
“那楚焰岂不是反派了？”谷禾禾不敢相信，“陶中声处处阻拦元师父去找楚焰，他或许真的有问题。”
付银朱对比了原著和幻境之前经历的不同。
幻境之前，付银朱没有救陶中声，也自然没有眼下多发的妖风。楚焰那时也没再返过滇南谷家……若不是在幻境里遇到陶中声，付银朱一直把谷禾禾当成和自己一样寡亲缘情缘之人。
付银朱突然想到：“原著里滇南谷家，后面还有别的剧情吗？”
“有，”谷禾禾很是肯定，“后面有一次争灵器，谷家还抢下来一个，但是后来被人反杀了。”
“那我们想反了，楚焰是布下天罗地网机关保护谷家的，陶中声正好遇到他，发现他是元师父的大弟子，所以没能报复滇南谷家。陶中声本就是滇南晓暮寨的人，和谷家有点血海深仇，很有可能嘛。”
谷禾禾一愣：“我当时不该让你救人的。陶中声现在呢？”
付银朱在自己的思路里：“传送阵制造妖风，需要有人在缘仙镇配合。妖族几经换人选，元师父和楚焰也做过，楚焰说师父被妖风卷走，元师父说他们毁了传送阵的阵眼，正好能对得上时间和逻辑。”
谷禾禾若有所思地点头：“元师父因为什么事情不想干了，妖族出于报复拿妖风卷走他，于是楚焰起了做兵器救人的心，救下师父后毁了阵眼，但是和元师父起了矛盾，又离家出走了。”
付银朱挑不出她话里的毛病。
“元师父之后没再碰过妖风一事，”付银朱思考道，“他收陶中声为徒，为的是晓暮寨炼蛊制药。但陶中声……”
“陶中声不是那种会忠心耿耿跟人耐心学习的人，更何况元师父利用他的目的太明显了……”
“陶中声为了传送阵制造妖风是为了什么呢？”付银朱有一点不解，“传送阵起妖风，可以找一对妖魔做锚点，也可以恢复阵眼，知道阵眼为何物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元师父在妖兽谷受苦受累出不来，两仪根的粉末是谁撒过去的呢？”
谷禾禾一笑：“他送你个香囊，你就信了他人好。你把自己绕里了吧？肯定是陶中声呀。你说过了，他帮展家四庄主找人，他能往返妖兽谷却不愿意救元师父，陶中声定有心事。”
付银朱和谷禾禾听到门外敲门声。
谷禾禾见付银朱起身，补充一句：“别觉得坏人不知礼数，他可能平常有随礼的好习惯而已。人心很复杂哦。”
门一打开，是凌素霜。
付银朱尚未开口，谷禾禾便蹭地一下蹿过来：“写完了？”
凌素霜一脸苦瓜相：“没有，掌门东一事西一事找我，现在让我叫你们也下去。”
付银朱跟在她们后面，思考传送阵在幻境前后的不同——
幻境之前，陶中声若没被她救下，那就顺理成章进了妖兽谷，他和元师父出来之后，自是不能去搞妖风，那时候缘仙镇的妖风不多却每次都能卷到人，或许是妖族新找了人用锚点在起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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