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赔罪吧。”听荷扯扯她的裙摆,轻声相劝。
雨点又开始飘落。
姜晚棠不紧不慢走到花坛边,顺手抓起一把石子,气定神闲站在屋檐下,等马车驶过。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算越亏,受的气必须原路奉还。
手里的石子接二连三砸在轿厢上,扔到最后,姜晚棠索性将手里剩下的石子一股脑抛了出去,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马车里的人没什么反应,显然对这样的待遇早已习以为常,倒是沈明勒停马车,望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路边的疯子,一脸莫名其妙。
“别管她,走。”谢夕邺的声音适时响起,拦住沈明下车来找她理论的举动。
车轮重又碾过青石板路朝前驶去,姜晚棠擦干净手,靠在檐下等雨停。
谢夕邺不配合,剧情横竖走不下去,大不了在这本书里扔一辈子石子,赏一辈子雨,看谁熬得过谁。
马车慢慢消失在道路尽头,姜晚棠安静等待提示声响起,果不其然,没隔多久,耳边再次出现那道女声。
“任务失败,剧情重置。”
“任务失败,剧情重置。”
“任务失败,剧情重置。”
仍旧重复三遍,不同的是,这次滴声过后,加上一段规则说明,“警告,同一剧情最多重复三次,失败将对宿主进行抹除。”
“抹除?”姜晚棠放下双臂,警觉站直,用手捂住耳朵好让那道声音更加清晰,“什么意思?”
“生物学意义上的抹除,说明白点,就是彻底消亡,书里书外都将没有你这个人的存在。”
不得不说,脑子里这个新系统比顾景靠谱许多,有问必答,解释得很是详尽。
事关重大,姜晚棠忍不住再次确认:“也就是死亡?”
“没错。”
“只抹除我一个?”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就要闹了。
“剧情双方。”
这还差不多,姜晚棠轻哦一声。
“请问还有其他问题吗?”像是客服结束通话前的最后一句规定用语,系统的声音突然又变得温柔起来。
她略微思索片刻:“暂时没有了。”
“剧情重置,最后一次机会,祝你好运。”
这一次回溯的时空距离不长,姜晚棠眼睛一闭一睁,就又站在了之前那个位置。她唤过听荷,在她耳边低声嘱咐几句,随后回头,认命地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钱没花完,大好的日子也还没开始享受,她不想死。
人嘛,只要豁得出去,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区区谢夕邺,她势必拿下。
天边闷雷滚滚,大雨瓢泼,石板路上绽开朵朵银色水花。透过漫天雨幕,沈明隐约瞧见正前方出现一道白色身影,窈窕纤瘦,似乎是一位女子。
她没撑伞,也没带雨具,眼看马车驶近,仍旧不避不让,径直朝这边走来。
“姑娘?”沈明开口唤她一声,没有听见回应,便勒直缰绳,打算下车察看究竟。
马车一停,那人也随之驻了足。暴雨中,那道身影摇晃几下,随后缓缓倒在地上,宛如一株被风雨折断的白莲。
“小姐!”一旁的听荷急急上前,扑在姜晚棠身上连声呼唤。
地上的人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大人,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听荷伏在沈明面前,抹了把眼边的水迹,切声哀求:“我家小姐身子本来就虚,前几日受凉后一直不见好,今日又不小心落水,再加上淋了场雨,实在是遭不住了。”
能被邀请进宫的小姐大都非富即贵,沈明不敢怠慢,但自家主子没发话,也不敢贸然去救,这位王爷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大善人,相反冷情得很,他绝对不会喜欢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将他的马车弄得湿答答乱七八糟。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得小心翼翼试探车里人的口风,“王爷?”
“何事?”不同往日的漠然敷衍,那人很快回应。
“有位小姐在道中晕倒了,您看?”
“别管她。”谢夕邺脱口而出。
这样的伎俩他太熟悉,每次姜晚棠触了他的忌讳,被他揪住不放时,便会习惯性装病,要不嚷着头痛,要不就说心脏疼,到最后将自己裹进毯子里,只露出一双大而澈亮的眼睛,红着眼圈,可怜兮兮望着他。
在他半信半疑,提出要带她上医院之后,又立马原地复活、生龙活虎。
“是。”沈明遵命照做,马车绕开姜晚棠继续朝前走。
有风吹过,掀开轿帷一角,谢夕邺的目光从间隙中一扫而过。
那人侧身倒在地上,雨渍在月白色裙摆泅开深色水痕,单薄的纱衣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肌肤上,愈显身形羸瘦。发间珠钗散落,满头乌发似一砚打翻的墨在雨中晕开,几缕发丝紧黏脸颊,更衬得唇色惨白,面无血色。
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谢夕邺扯紧轿帘,又撑肘压住,手指抵着眉心摁了两下,最后索性闭上眼睛。
雨太大,劈里啪啦砸在车顶,将思绪震得凌乱无序。
他缓慢呼出口气,静了好一会儿,终于抬手,自暴自弃似的在眼前挥了把,重又拉开轿帘,冷声道:“停车,拿把伞给我。”
沈明依言勒直缰绳,探身取了伞递来。
谢夕邺伸手接过,撩袍踏下马车。靴底刚沾地,漫天风雨横扫而来,积雨混着乌泥溅上袍角,月白锦缎顿时洇开一片污浊。
他皱眉看向蜿蜒爬升的灰黑水痕,忍不住扯了扯唇,觉得自己八成有病。
车轮碾着积水从姜晚棠身侧驶过,暗骂完一通谢夕邺无情,刚撑起身子打算去追,却见马车在前方停了下来。
雨幕深处传来嘎吱一声,她赶忙躺好,闭紧眼睛。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她身侧。
纵使闭着眼,姜晚棠仍然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温度灼灼,刺得她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蜷紧几分。
“还装?”谢夕邺倾斜伞面,由上而下将人罩住,安静等了一会儿。
地上的人睫毛微微颤动几下,依旧没有动作。
“走了。”谢夕邺耐心所剩不多,实在没心情再跟她在这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说罢,抬脚便往回走。
没几步,就听背后有人小跑着跟了上来。
“去江府。”姜晚棠叮嘱完沈明,随在谢夕邺身后上了马车,从善如流在他身旁坐好,偏过头去,眉眼弯弯,笑得极有诚意:“谢总,哦不,尊贵的邺王殿下,我们谈谈?”
“说。”身边男人掸了下袍角,冲她摆手,示意离自己远点。
谢夕邺习惯和人保持距离,除了性格天生冷淡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有洁癖,还不轻。
一天到晚,巴不得洗八十次手,消一百次毒,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他常待的区域、触碰他的物品,他所处的范围之内,必须保持一尘不染的干燥状态,否则,他就会不高兴。
脏污的袍角,湿漉的车厢,眼下他的表情很是不悦。
臭讲究。
姜晚棠心里暗骂,嘴上却麻溜道歉:“不好意思,连累你把衣服弄湿了。”
她忙往旁边挪了挪,边道:“我脑子里这个系统刚刚提示说,如果剧情重置三次之后还是完不成规定动作的话,就会把我们俩都杀掉。”
谢夕邺闻言略一挑眉,满脸存疑望向她。
见他还是不信,姜晚棠瞪大双眼,声音也不自觉扬高少许:“都这时候了,我还有什么必要骗你?不然你自己问。”
谢夕邺盯住她的眼睛,偏头朝空气中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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