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昼接受邀请，进到时黯的房间里，迎面对上面无表情的时黯。
四目相对，姜昼嬉皮笑脸：“等很久了？”
时黯若无其事：“没有，来得正好。”
姜昼若有所感，点开好感界面。
时黯：-34
看来并非来得正好。
有道是债多不压身。
姜昼小牌大耍，毫无愧意：“来吧，单练一把，热热身。”
“……不用了吧？”时黯迟疑。
他计划内的教学，是让将白根据他的第一视对局回放分析他的缺点，又或是像老师讲课一样分享思路。
至于单练……他在先前的复盘里已经看过太多将白的残局，说是怂也好，有自知之明也罢，总之他不想挑战将白的枪法。
但姜昼坚持先练一把：“500帝国币一小时就买个第一视角分析？你这钱我拿着良心有愧啊。”
“而且我之前说过了，个人实力太差赢不了1v1，那再有思路也是白瞎。”
时黯恰恰就是意识远大于枪法的类型，这叫对症下药，绝不是她想虐时黯一把公报私仇。
《异星掠影》的单练通常是在地图【临道】中路远距离对枪，每方打掉对方一次算一分，率先获得100分的一方获胜。
虽然说着要虐时黯两把出口气，但姜昼既然和皇帝说了要游戏兴国，时黯这个吃螃蟹的人吃出成功、吃出强大就会是最好的第一步。
因此她的教学可以说是尽心尽力。
“思路灵活一点，知道我在直架非要从这出来和我比反应？”
“别怕和我正面对啊，你一怕就瞄准全无，有点信心好吗？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呢。”
“这个选位不好，我比你好反应。”
精炼的抠完时黯的不良习惯后，姜昼开始鼓励式教育：
“好枪，你的学习能力很强。”
“反应这么快？不管你是谁，别从无昼身上下来好吗？”
“你这不是会玩吗？打我这么准，比赛里演我是吧？”
可以确定的是，时黯并非是没有天赋。他的枪法上限很高，只是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加上状态极不稳定，所以今天的比赛才发挥得极差。
单挑比分来到50-32，姜昼自认教学已经初具成效，时黯却突然不开枪了。
“怎么了？”
“你在放水。”时黯眼神复杂，在姜昼身边站定，“刚才那几枪你故意开慢了。”
那不是废话吗？真打个100-0你又不高兴。
姜昼眨眨眼，很有陪玩素养地哄道：“怎么会呢？是你变强了，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时黯却不理她，盯着她自顾自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刚开局最该放水的几枪滴水不漏，他在中路刚露头就被她一颗子弹带走连着死了30次，等她分析完他打法的缺点又开始故意给他开枪机会，他打中几枪后差点气笑了。
多么标准的卖保健品行为。
但以将白对游戏的理解，不搞花里胡哨的销售技巧也多的是人买账，于是显得此刻毫无技巧的鼓励别具关怀——明明是在游戏里以戏耍对手、破坏所有人游戏体验为乐的人。
时黯看向姜昼，眼里多了几分探究与好奇。
姜昼挑眉：“哦？被我的实力折服了？”
“不好意思，娱乐陪是另外的价格哈。”
“太有人性了，不像你。”
以他对将白粗浅的了解，看过他今天比赛的发挥还能说出鼓励的话，十有八九是“500帝国币/小时”的功劳。
“你要是排位出现在我对面，我杀你一次发一次EZ。”
时黯收住情绪，告诉自己这才是将白，不要被她收钱办事的温情所迷惑。
但紧接着姜昼又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睛：“但你现在是我队友。”
“所以，”她正色道，“努力成为让人没法嘲讽的人吧。”
她打职业三年，被骂了三年，也在赛场上爽了三年，黑粉串子越骂她竞技状态越好，战队节奏最大那年更是直接夺冠。
对她而言，看讨厌她的人无能狂怒是她不可缺少的人生乐趣。
不过这么变态的心理素质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时黯带着几丝自嘲苦笑：“我吗？”
帝国上层总体抗拒游戏，哪怕都知道后危机时代由联赛成绩分配资源，也依然认为向游戏低头是背叛人类、背叛人类科技。
在公开和主流唱反调前，他是上城人人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那时他意气风发，认为他就是那个改变上城、改变帝国的人。
但比赛和顶分对局中的吃力都在告诉他：想多了，世界的主角不是他。他只有在时家的光环下才是“榜样”，是他眼里“无能富家子弟”的最大代表。
让所有人都无法嘲讽——他吗？将白好像比他自己都要更相信他。
姜昼看得出来时黯的注意已经不在瞄准上，虐不战之犬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她点击投降离开了“临道”。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赢还指望对手盼你赢吗？”姜昼没好气道，“本来就是状态型选手，还老爱自我怀疑，本来能赢的都输了。”
回到时黯那“家徒四壁”的房间，姜昼点开排位：“走吧，带你炸一把神话500找点自信。”
她打神话500的局还能游刃有余地装傻子戏耍网友，这种局甚至都没有教学意义，只能单纯给时黯做个简单心理辅导。
没手感？多杀几个就有了。
想到这里，姜昼又落下无产阶级清贫的泪——她为了生存自愿加了太多班。
本着你不给我发加班费我就自己收的道理，姜昼打开社交界面：“等我开个直播。”
见时黯面色微异，姜昼解释道：“下城人，你懂的，能圈则圈。”
又能戏耍网友，又能圈钱，上哪找这么对适合她的工作？
时黯却摇摇头：“我是想说我也要开。”
姜昼鄙夷：资本家还圈，要脸不？
全然忘了她现在是更罪该万死的封建统治阶级。
她不是大主播，甚至今天是她第一次开播，因此直播间里只有个别手误点进来的路人。
她清清嗓：“晚上好，欢迎收看今天的炸鱼栏目之大号排位。”
公屏零零星星飘过去几个“？”，姜昼没在意，点开排位。
相比之下，时黯那边就热闹多了——他因为身份和技术在联邦有很不错的人气，当然，其中占大头的因素是一张漂亮的脸。
毕竟虽说《异星掠影》可以捏脸，但也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确定本人是货真价实的好看，而时黯的脸更是和那些手工作品有得一拼的精致。
“谢谢‘aop梦魇’送的神叹。”
“谢谢‘红居’送的‘任性流星’。”
“谢谢……”
谈笑间时黯爽赚几千帝国币。
姜昼：“……能不能别刺激我了？”
她想问了，上赶着给财阀儿子送礼物是什么毛病？时黯不劝导理智消费又是什么企图？
她凑到时黯的直播间的入境范围，劝道：“别送了，主播不缺你们这点礼物，把钱留给有需要的人，比如你们的亲人，朋友，”她话锋一转，“还有你们面前这位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将白’。”
时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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