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坐在长椅上发呆,双目无神,她的左手内侧有伤,此刻已经被用纱布裹上。
张祎宁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向她,她低眉垂目,对张祎宁肆无忌惮探究的眼神毫无觉察,突然,她生硬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抓住了张祎宁,不偏不倚。
张祎宁瞬间感觉脖颈被一只细腕攫住,那双眼睛近在咫尺,愤怒、不甘与审视。
她大口喘气,惊醒过来。
自从当上掌簿后,睡个安稳觉也变得奢侈,她自认不是胆小之辈,死过一遭的人了,竟还总是被这些神叨之事吓到惊梦。
郭强和春婶的事告一段落,小小的执念她放弃了,至于余倾山,她的手也伸不到灵狱去,董昊那里有灰灰人看护,自己也算卸下不少包袱,她回忆着这些事情的收尾,呼吸逐渐平复。早在那女子抬起头和自己目光相撞那刻她就应该醒来,这就是一场噩梦,她确信自己从未和那女子对视上。
又是那种感觉,前一晚噩梦缠身,醒来后就像得了重感冒,全身疲软,有所不同的是,这次自己的身体在发热,骨头也散架似的疼。
没关系,一碗老金的灵丹妙药下肚,她就能满血复活。
张祎宁不在意地掀开被子做上班前的准备,但罗汉床上没有刘元詹的身影,她迟钝地四下张望,才在阳台上看见他。
屈指轻敲阳台门,刘元詹转身看向一门之隔的她,露出惊喜的笑,侧身让出最佳视角,张祎宁才看见那白茫茫的一片,空中还在飘白,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了。
她情不自禁地推开门,以一声有力的阿嚏迎接初晨的风雪。
*
“出来。”董昊站定在原地,回身对着巷子深处喊道。
一秒、两秒、三秒。无人现身。
他随之抓起地上的碎雪团成一个小雪球往身后第二条分岔口的拐角处砸去。雪球在地上摔裂,碎雪飞溅,那个躲在暗处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他忍无可忍,讥讽道:“烦不烦,改行当保姆了?”
“什么保姆,是保镖~”
声音从自己的后方传来,他不可置信地循声望去,不出意料地瞥见那抹灰色身影。
他是什么时候从自己的后面跑到前面去的?董昊很快按下疑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冯宇抖了抖兜帽上的雪,笑着看向董昊:“我最讨厌下雪天,灰色在白色里还是太扎眼了,对吧?”
董昊不答反问:“跟着我几天了?”
“从那晚到现在。”
冯宇看见董昊的手隐蔽地摸向口袋,嗤笑道:“小鬼你真逗。”话音未落,他已欺身向前,董昊只一个眨眼的工夫,面前就被一大片灰遮盖视野,而一张冰冷的符正贴在自己脑门上。
“你怎么还敢把符放在口袋里呢?这种保命的家伙得时刻抓在手上懂吗?”
冯宇说完就放开了董昊,一个闪身又回到先前的位置,双脚分毫不差地重新盖上原来的脚印。像一切从未发生过。
只他的目光流连在与董昊之间多出的一双雪地鞋印上,惋惜道:“唉……我真的讨厌下雪。”
董昊冷眼看完他这炫技的一套连招,内心毫无波澜,平静地从口袋里摸出暖宝宝。
“跟着我干嘛?”
“刚刚不是说了嘛,做你保镖啊。”
“我没请你。”
“当然是有人请我了。”
董昊蹙起眉头,眼神里充斥着不解,他能猜到雇佣之人是那天那个女人,给自己红薯、带他去见刘爷爷、还给他送药的那个女人,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知道她是掌簿,她当时在执行她的任务,而自己也在完成本该做的事,他们只是不小心产生了交集。在事情解决的那晚就该桥归桥路归路,但她却无来由地对自己充满歉意,又是送药又是雇人。
他有说过怪罪的话吗?他记不清了。
“我不需要。”董昊盯着对方的眼睛,回以明确的拒绝。
冯宇无所谓地耸肩,“嗯嗯。”
“别再跟着我。”
“行啊,反正钱我可是照拿的。”
自己跟在他身边都震慑得那些恶鬼不敢靠近了,这可非他所愿,冰天雪地的上蹿下跳就为了赚1500!?现在这样也好,留个口子给那些饿鬼,然后……收割鬼头美美换3000。
董昊警惕地看着那个灰色的背影懒洋洋地消失在视线范围,才从口袋里掏出那沓符纸。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自己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的符放在哪,“保命的家伙得时刻抓在手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时刻抓在手上,如何避人耳目?
*
张祎宁没有哪天如今天这般无比想推开1980taste的大门,然后看到那两张熟悉的脸。
没有坐地铁,她也奢侈地体验了一把下班晚高峰打车的盛况。在这个城市,从夜里五点到八点,怎么不算一波晚高峰呢?然后从九点后再迎来第二波小高峰。
花费了和坐地铁同等的时间,却是坐地铁的十倍价格后,她终于瞥见已亮灯的招牌。
“杜文新,老金!灵丹妙药!”
推开那扇比平时更觉厚重的门,张祎宁茫然地看见只有刘元詹坐在角落发呆,依然不见杜文新,“他们呢?”
刘元詹走上前,指了指厨房,“只有他在。”
“你好点了吗?”
张祎宁的鼻子和人中红红的,是被纸巾数次大力揩拭后留下的痕迹,眼睛一圈也是红的,用沉闷的鼻音答道:“没事,马上就能满血复活。”
杜文新不在没关系,老金在就行。
她礼貌地敲了敲厨房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进,刻意先咳了两声后才虚弱地说:“老金,你能再给我做一杯那个灵丹妙药吗?凉白开。”
老金叼着根黄瓜尾走近,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了她一下,不解道:“你没事啊,为什么要喝?”
没事?张祎宁摸摸自己的额头,还发烫得厉害,“怎么会?我觉得比上次还严重,上次只是好像感冒了,这次可是在发烧。”
老金神色微动,后撤一步,将黄瓜嚼碎,嘎嘣嘎嘣,含混着问:“你、你发烧了?”
她无力地点头,却不想被老金一把推出厨房外。
“这是餐厅后厨,生病了怎么可以进来。”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个,就是想找你来给我杯药。”
老金全然不复昨夜的耐心,板着张脸,“没有,那药治不了你,你得去医院看。”
“不是……是这次太严重了吗?”
老金的话让张祎宁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已经戴上了口罩,从储物柜里翻出消毒水,“”之,去医院看吧。我帮不了你。”
张祎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怎么挂的急诊,只记得耳边一直有人不断跟自己说话,声音很熟悉,是刘元詹,但她一句也没回复。她只是在想自己未免过得也太辛苦了,那些坏事糟心事上赶着找上自己,就算它们不来,自己也会不知不觉地找上它们。
阎王不是说保她无虞吗?看来她和大领导对于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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