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地,排行榜又出现了。
余倾山天生懂得如何恶心别人,下黄泉了也不忘丢只癞蛤蟆到张祎宁身上。
正事告一段落,张祎宁根本来不及给情绪酝酿的时间,她看见杜文新趴在桌上,双掌上翻,全部的伤口都在灯光的照耀下刺目。
“喂!杜文新!你别睡啊醒醒。”张祎宁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焦急喊道。电视剧里都这样,人在受了重伤之后如果昏昏欲睡,很可能会缺乏求生意志,再也醒不过来。
他的脸被桌面挤压,嘴巴一翕一张:“别趁机……公报私仇……”
“你是不是有病?”
老金听着他们不合时宜的拌嘴感到头痛,小杜的伤虽不致死,但也要尽早妥善处理,另外,他看了眼张祎宁,默默走向吧台后。
他端着杯水走来,“把这个喝了。”
“我不渴。”
他的手举着,解释道:“是灵丹妙药。”
灵丹妙药?凉白开?
“那给杜文新喝吧,我没什么事。”
“他喝了没用。恶鬼对普通人是有影响的,轻则影响睡眠质量、精神状态,长久地施加影响则会引发精神紊乱,这是符水,可以净化负面影响。”
原来如此,这是符水。那杜文新当时恶整般的一壶水和老金在发烧时不肯施药的事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张祎宁接过符水一饮而尽。
“回去了。”
“回去?不去医院?这么重的伤。”
老金已经抬起了杜文新,“只是看着吓人,但都是皮肉伤,我能处理好。”
张祎宁只好帮着将杜文新的手臂牢牢搭在老金身上,却还是不太放心:“我帮你一起吧。”
“放心,这种事我们都习惯了,相信我的判断,你早点回去休息,帮忙锁一下门。”
“欸!天冷,流了血体温更低,”张祎宁忙将搭在吧台上的外套取来盖在杜文新身上,“遮一下,被人看到会误会。”
“你也穿一件吧。”她没寻到老金的外套,便要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被及时制止:“不用,扛着他够热了。”
她实在庆幸自己还未进门脱下外套就追了过去,不然后背怕是会同只着一件单衣的杜文新一样见血。
门被推开,冬夜的风凛冽。
“我给你们叫个车。”
老金稳稳地迈下台阶,“很近,几步路。”
“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张祎宁和刘元詹站在门外目送他们向前走,背影看上去只是一个壮汉抬着个醉酒男子,刺鼻的血腥味也被风卷起送到天边,钻不进裹紧围巾的过路人鼻尖。
直到再看不见人影,张祎宁回过神,摸了摸这扇大门,厚实的质地,它刚刚凭空消失去哪里了?还是障眼法?她轻轻摇头,关灯关门,“我们也走吧。”
*
“你的手上还有血,要清理一下吗?”
“刚刚是否有受伤?”
张祎宁听到刘元詹的问话,后知后觉看了眼双掌,血迹都干涸在她的手心里,清晰勾勒出掌纹,乱七八糟,正如复杂的人生。
她在地板上呆坐了半晌,终于拾回些力气,边用力搓手边答:“没有力气,不想动。”
“刘元詹,就算有机会,也不要当恶鬼行不行?”她认真地看着刘元詹的眼睛问道。
她有时会害怕直视刘元詹,怕看见他那双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色彩的眼睛,但有时又忍不住要从里面找到些支撑。
正如此刻,张祎宁相信他是真心实意地应承——“好。”
她喃喃:“是真的……在杀人。”
刘元詹又坐近了一点,难得有开口分享自己感受的冲动,但他没头没尾地只嗫嚅了一句“对不起”,就没了下文。
地板暖烘烘地炙烤着脚心,张祎宁歪头看去,追问:“对不起什么?”
他低着头,不让张祎宁再从他的眼睛里读出情绪。
“对今夜,对一直以来的一切无能为力。”
还以为什么呢……其实这个问题张祎宁想过很多遍,腹诽过埋怨过,“拖油瓶”刘元詹,但遇见董昊那晚,她深刻地感同身受。
没有一点敷衍,她也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如实讲述——“你说这话就是在小看我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救赎文学啊,遇到问题了祈求一下天降神兵,然后不还是得自己埋头猛冲?我张祎宁孑然一身不是靠着自己走过来的吗?甚至从阎王殿里爬了出来。哦,现在遇到个人我就能撂挑子不干事,整天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再说了,是我放话答应要帮你,还没个苗头呢,你又没有义务帮我什么。
而且,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只会比你更甚。我帮不上你的忙,今晚也是干看着杜文新被伤,董昊更是如此,那晚如果没有灰灰人及时出现,我会……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恶鬼在我面前杀死他,一个六年级的小孩,而我一点办法没有,你能想象到吗?多么恐怖……说实话,这样的阴影和负罪感也许会终我之一生无法摆脱,你能安慰安慰我吗?”
他的手轻轻拍在张祎宁的肩头,她盯着那只手的起伏,一下、一下,是错觉吗?掌心温热,足够有分量。
“祎宁,人各有命,许多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只能无愧本心尽力而为。”
“嗯,那我也将这句话送给你,安慰你。”
刘元詹默然,他们还是不一样的。无愧本心和尽力而为,他能用来安慰张祎宁,却不适用没有心和力的自己。
张祎宁振奋士气,也效仿地将手拍在他肩头,“你不要小看了我更不要小看你自己,你其实帮了我很多也给了我很多,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外婆刚离开那段时间,我不想也找不到人说话,不过一个月,我跟别人对话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好像正在慢慢丧失表达的机能,先是脑子里想的说不出来,再是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毫无逻辑,最后有几次我张嘴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我很害怕自己会变自闭,就逼着自己要多张嘴,可是找不到人讲啊,就只好自言自语。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无人可诉,那些苦闷、惊吓都会被憋在心底肆意滋生,我总有一天或疯或死。所以以后别再这么想了,你这样想我也会很难过,会让我觉得我的感谢、对你的依赖没有被接收。
我们可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那我以后再也不这么想了。”
张祎宁笑道:“来,我们约定。”
她将五指张开竖立在两人面前,引导道:“把手对在上面,十指连心,说谎的人下……说谎的人天打雷劈。”
下地狱这种谶语太真实了,不吉利。
刘元詹认真学着她的动作,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贴上去,静默十秒后,张祎宁先将手放下,她将自己的两只手相对,小拇指互勾,“通常我们都是以这个动作来做约定,太麻烦了,我们这样就算约定好了,哎呀,手好脏……”
外套上、头发上都是灰,手上是干掉的血,时针以最年迈的步伐也晃晃悠悠到十二的刻度,张祎宁点亮手机屏幕,说道:“问问杜文新怎么样了然后就去洗澡睡觉……”
“我靠————————!!!”
“汪汪汪!!!”
室内太热,张祎宁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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