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马童抱怨的雪白骏马,刘之衍给取了名字,叫月影。
刘之衍骑上马,勒紧缰绳。月影刚修了马蹄,正觉得痛快,很想跑一跑。马场旁圈起来的栅栏,月影在里面撒起欢儿。
刘之衍察觉月影的兴奋躁动,伸手拍了拍。
好马通人性,月影察觉到主人的威严,收住蹄子,摇头晃脑慢下来。
程氏三兄弟里最小的程霆,最喜欢骏马,见月影通身雪白,鬓毛如银,看得直流口水,想上去摸:“我的娘哎,太俊了。”
月影转过来,嫌弃似的,朝程霆喷了一响鼻的热气,雄赳赳昂首走开。
程霆抹了抹脸,眼巴巴跟上,还是想摸一摸如雪的鬃毛。
程飞按住弟弟的手,喝道:“没见识的东西!少给我丢人!”
击鞠比赛,分两个阵营,一队五人。
程氏三兄弟的骑术之优异,只是程霆年龄太小,身量不足,这次上场没有他。刘之衍从精兵里补了两个新人,晁寒山和晏亦海。
程良藏不住事儿,跟在刘之衍的月影旁边,仰着头看他:“真什么国的小南蛮子,嘴太刁毒!说庆帝被窦家的母老虎辖治,孩子都不敢生!说殿下无能,骑在女人身上,只能软着腿下来!那耶什么王子,当着众人说的,这腌臜话在外面传遍了!想把他的牙给打豁!”
程霆纠正程二郎:“叫阇耶!”
程飞摇头:“污言秽语,别玷污殿下的耳朵!”
“怎么说?难道藏着掖着?”程良不服气,“你让殿下以为他是好人!一会跟耶什么王子见面,客客气气,人家说我们是软脚狗!那人必定嘲笑,他都朝我们吐唾沫,我们还给好脸色!窝囊!”
刘之衍眺了眼对面。
不远的隔壁,也是一样临时圈出来的栅栏。
阇耶头上缠着小编,发辫用靛青色的缎带系着。那人长着清瘦的脸,窄长眼睛,焦黄的皮肤。脖颈带了黄澄澄的一圈金项圈,上面錾了密密麻麻诡异的符文。
小栅栏里,尘土飞扬。
阇耶骑着骏马,马脖子系了条麻绳,麻绳的末尾,拴着少年的脖颈。那少年被掼倒在地,麻绳绞着他的脖子,让马拖着走。
阇耶御马,用的铁鞭,扬鞭打马,骏马吃痛,奔驰起来不顾左右,胡乱奔跑。
众侍卫怕挨踩碰撞,纷纷躲到一旁。
拖在地上的少年,被拖得左摇右晃,他双手拽着脖子上的麻绳,防止自己被勒死,但他的脸色越来越紫。
“畜牲行径!”程良看了就骂,“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程飞面色不变,眼神一厉:“你没听昨天李武师说的?这些野蛮猴子,‘视人命为草芥,以屠戮为常事’!你看阇耶在笑,他拿人命玩!”
“哪怕是奴隶,也不该受这样的罪,此子该死!”程良愤恨不已。
晁寒山是粗壮的武人,身长八尺,一副老实相,眼神却有精光:“殿下,阇耶瞧着甚恶,此战恐怕危险。李武师怕你遇险,着我等尽力保全殿下。如果有必要,哪怕暂停赛事,也不要受伤。”
半晌,刘之衍侧头吩咐:“叫一人悄悄的,打听一下被拖着的少年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最好把人救下来。”
没多时,有人过来回禀刘之衍。
真邑刚征服的一块部落,被马拖着跑的少年,是那个部落首领的儿子,叫苍凛,上供给阇耶作奴隶。苍凛的妹妹,晚上被阇耶拉到帐篷里。苍凛为了保护妹妹不被糟蹋,拿刀刺杀阇耶。
阇耶的胳膊被砍了道狰狞血痕,苍凛放跑了妹妹,但自己被捉住。
来大晋的路上,阇耶想着新鲜花样报复苍凛,但不把他弄死,说是让苍凛活着受罪。
刘之衍派去的的人没出手,刚才有大晋的武将碰巧路过,他见了觉得闹得不像话,出手阻止阇耶的闹剧,顺便把苍凛救下。现在不知道苍凛去哪了。
“找个人去接近苍凛。”刘之衍安排,那侍卫称是,迅速下去了。
天空飘来沉甸甸的乌云,光线暗淡。
真邑国靛青的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显得十分阴沉。
刘之衍一身素白骑装,左肩嵌了块纯金肩甲,他御着雪白月影,从围场出来。
正巧阇耶打马出来,迎面撞上。
刘之衍俊美英武,金灿灿,明晃晃,好似天神下凡。阇耶细长的眼睛,情不自禁眯起,小小的黑眸像淬了毒。他长得细瘦,个头小,身量估计只到刘之衍的肩膀,因此妒忌。
过会儿,阇耶笑了,特意用大晋的话挑衅:“哟,原来是太子,我以为你会称病不来!看着人模狗样,就是不知道,你的腿软不软!一会可别哭着喊着,找你娘要奶吃!”
刘之衍从阇耶身边路过。
阇耶把下巴扬起,咧着笑,一口森白的牙:“刘什么衍,我们一会击鞠比赛,谁输了,谁撅着屁股,给对方舔靴!”
阇耶悬停马,等着刘之衍的反击。
但刘之衍充耳不闻,拉着月影的缰绳,径直走过,驶向赛场。
大晋太子随行的队伍,肃然齐整,没有多给阇耶哪怕一个眼神。
阇耶望着刘之衍的背影,脸色越来越黑,他问真邑的随侍:“我说的话,难道他们听不懂?”
真邑此次随行的,有一身披细麻披风的老者,躬身回答:“这是宗主国太子的威仪,不喜不怒,不呈口舌之争。”
阇耶琢磨老者的话,等他明白过来,这是在说,刘之衍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阇耶脸色阴沉,扬手将铁鞭,抽在老者背脊上,打出一道红痕:“要你多嘴!什么狗宗主!他们就是个屁!”
那老者神情木然,似是对阇耶爱打人的行径,习以为常:“大晋尊老敬贤,有数之不清的古之良训,二王子应当省身克己,见贤思齐!”
真邑的使节叹了口气,连忙上来,刻意堆笑打圆场:“哎哟,我的二王子,谁又惹您生气了?咱们赶紧去比赛,让那个太子吃瘪,您顺顺心才是头等大事。”
“你这个狗腿子说的对,我必须要赢!”阇耶昂首,脚踢马腹,“回去就告诉父亲,我能让大晋太子给我舔靴底,也能让我哥舔靴!”
庆帝与窦皇后与一众文武高官,在场中端坐,场中的军士吹响号角声。
击鞠的球是用皮革做的,绣了精美华丽的花纹,打马毬击仗极长,击鞠的骑士,只要把珠球,击入对方的阵中,便是赢了。
大晋观席的习惯,向来是安静平稳的。
真邑国的人见到阇耶进场,大呼小叫,呼喝不止。
应子清和一众宫女,在赛场的角落挤着观看。
刘之衍的骑装,皎洁如白圭,唯有他右手腕间,飘着一抹朦胧绯红,极其惹眼。
一宫女仔细看了许久:“太子殿下那腕子,是不是缠了什么东西?”
另一宫女回答:“没有吧?是裹手的帛缠?”
“胡说,帛缠哪有这样鲜丽的颜色,必是女人使的罗纱!”
“你才胡说,太子身边妻妾也不曾有,哪有什么女人?”
“准是哪个狐狸精的!”
应子清咳了声:“肃静,不要打扰别人看击鞠。”
那两个宫女掩住口,连忙称是。
场中突然刮起一阵狂风,两个队伍的骏马,将铁蹄一扬,沙尘飞掠,在空中扬起一片黄雾。
在奔驰的马上操作长球杖,很容易打到别人,又或是被人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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