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袁氏一直都不曾有过消息,直到入夏,袁青寻才传来一张言简意赅的纸条。
“族老去京,已与温雪音联系。”
茶馆里来求个闲适的人不少,短短数月,就连这种消遣时间的地方都开起来了。竹帘一放,任凭模糊的身影被人看去,要是被问起来,一口咬死说自己不知道,也无人能靠着一双眼睛就认定坐在这里的二人一个是宋却一个是温雪音。
“真是可怜,”温雪音撑着脑袋笑说,“连外祖家都要帮着外人。”
“他们脑子有病。”
“我听说了,袁氏分为两派,一派想要跟随陛下,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这名声要是打出去了,袁氏就真的香火不断了。另一派觉得这样不对,但族老们都支持,那些人又不敢说什么,”温雪音捻起那张字条,“只好找一个替死的传递传递消息了。”
袁氏毕竟是豪门大族,年岁已旧,若非是有心放出消息,袁青寻估计还在处处受限。
原本可以在大仇得报后获得一段安宁的日子,但好像谁都不喜欢这份安宁,偏要与对方对着干,于是整个京城里称得上是家人的,就只有尺素了。
但要说对着干也不尽然,袁青寻到底是谋士出身,胸怀天下的心不必宋却少半分,就算从前再怎么不快不愿,还不是要在同一个地方见面。到底还是殊途同归了,这条路上的人多到数不清,挤都要挤死了。
宋却笑了笑:“你能这样跟我心平气和地喝茶,死期快到了吧。”
温雪音点点头。
“傅识若正带人大杀特杀呢,前几天偷偷传了几封捷报来。探子一直都在排查,西山玉石场那种事算是个例子,顺藤摸瓜带出不少,昨天刚把假冒高官去徐州说上头要采矿的人秘密抓住了,你们礼部的人,审了一晚上都没说,今天一看,已经咬舌自尽了。”
“妻女都被孟浮吊着呢,他才不敢说,还是死了比较快。”温雪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透过竹帘的缝隙向外望去,“玉石场的事,你有想过吗?他并非是总出纰漏的人,更何况是这种需要秘密行径的大事。”
“想过。他既想让我知道,又不想让徐敬慈活着。”宋却跟她一起看过去,夏日的阳光落在石板上,映射出刺眼的光,店家的各类旗子摇摇晃晃,街上寥寥行人,是许久不曾见过的午后闲暇。
“哪又怎样,豢养疫患,还要来充当好人吗。”宋却叹了口气,“你要试探我多少次才会放心。”
温雪音轻哼一声:“只有江南那一片,我不知道他们藏在哪里。你有苗头吗?”
“没有。那边我的眼线最多,可就是找不到。”
“但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了,”温雪音正襟危坐,“有个坏消息,你要听吗?”
宋却懒洋洋地应道:“你说吧。”
“前几天我差点就死了。陶闻殊又不是傻子,我与你的关系他久而久之自然能看出来。没想到他一个中年人,身手居然还这么好。我爹娘去的早,几乎是他一手将我带大的,如今遭到这样的重创,气都要气死了,可他身边没人,自然只会拿我出气。”
温雪音将最后一点茶水饮尽,她薄衫下的肌肉抽动,几乎是在瞬间发力,伪装成腰带的软剑眨眼间就抵在了宋却的脖颈间。
“不过现在好了,你找上了门,事情简单多了。”温雪音逼着宋却站起来,“大梁是稳了不少,但是你猜,除了告诉你的那些病患,我还藏了多少?”
宋却目光如寒泉,她平静得不像话,像是早就料到有这样一出。她趁着温雪音不备,直直将脖颈往剑上撞,温雪音被吓了一跳,急忙避开。
“不准备杀我……难道是有事让我办?”宋却轻嗤一声,“尺素,陈山风。”
宋却喊完名字后,这两人就分别从不同的地方闯入,顷刻间局面扭转,但温雪音却毫无惧色,她微微侧头:“只有他们两个?”
温雪音的身法承袭了陶闻殊,甚至比他多了女子的轻盈,鬼魅一样缠住他们二人。平时大家和和气气地聚在一起吵架,最严重的不过是用笏板互相砸,谁想到温大人还有这样的本事。
宋却不由得皱了皱眉,她后撤一步,刚要趁机逃走,连身都没转成,就被人抓住肩膀,重新摁回了座位上。
比软剑杀意更重的匕首横在脖子上,宋却看向那只手。苍白修长,纹路不深,但能看出是个中年人的。
“抱歉,停一下吧。”陶闻殊笑着拍了拍她,“宋大人,许久不见啊。”
“哪里的话,今早不是刚见过吗?”宋却平静地讽道,“不过我有些不确定,那个弓着腰的是您吗?总是看不见正脸,差点都要忘了您的模样。我能转头看看吗?”
“哈哈哈。”陶闻殊笑了两声,和颜悦色道,“宋大人的舌头与旁人的不一样吗,我还挺想割下来仔细瞧瞧的。”
宋却也配合地笑了起来:“您真会开玩笑。该怎么称呼您啊,陶大人、陶公公,还是……陶学长?”
“这周围可有不少我的人,已经有人去喊徐敬慈了哦。”宋却好言提醒,“有什么话最好在他来之前说完,不然学长您也清楚,那是个爱咬人的疯狗,您又打不过他。下场可想而知。”
陶闻殊抬了抬手,示意温雪音停下,反正宋却在这里,那两人束手束脚,起不了风浪。
“你说要当牛做马报答的那位已经将他请走了。”陶闻殊坐在她身边,以一种长辈的姿态替她将茶续满,“你们这种动了情的小孩子最好忽悠,一句赐婚他就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了。”
“谢谢学长。”宋却拿过茶壶,替他也倒了一杯,“您也喝。”
“多谢。”陶闻殊客气地点了下头,顺便将匕首收回。
宋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抄起茶杯,立刻破了陶闻殊一脸的茶水。温雪音眼眸微眯,长剑一挑,宋却的手臂上立刻多了道划痕,茶杯也被她挑飞到地上,碎成了一片。
宋却也不喊疼,自己拿帕子默默包好。尺素几次想冲过来,都被温雪音拦住。
这两人说话松松散散,就连威胁他人都是一副毫不上心的样子,不是因为自大轻敌,而是觉得根本没有必要严加看管。
陶闻殊也不生气,同样拿了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水珠,甚至连语气都没变一下:“要做我的学生吗?我们也算是师出同门,我很早就注意你了。”
“好学生不从二师,况且老师已经将能教的全教给我了,反倒是你……学长,你若是好好说话,我可以让你当我的学生。”
陶闻殊又笑起来,他像个无赖随性又没分寸的长辈一样扳过宋却的肩:“哎,宋大人,你也太好玩了。跟你商量个事吧,总在老头身边待着实在无聊,你写封折子,请前朝的陶闻殊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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