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放着GDargon的《Today》,车内环绕着暧昧曲调加电音摇滚,萧卷吊儿郎当地跟着节奏晃头轻哼,刺眼的阳光顺着高楼的玻璃折射进车内,沈恬视线一晃,余光看见谭宗明的侧脸,正微扬着下巴靠在头枕上,紧抿着薄唇闭目养神。
没有情绪的他,脸上永远带着一份淡淡的疏离,浑身散发着尊贵至疏离冷漠的气息。
她看着谭宗明的侧颜,不知不觉地看失神,没注意到前面的人看过来,并且切了音乐,车内的音响瞬间传来悠扬地钢琴乐。
沈恬正悄悄地看到出神,倏然对视上他微睁的迷离眼神,都没来得及转移视线,只能尴尬一笑道:“我以为你睡着了,想让他换音乐的。”
谭宗明眼眸含着笑意看着她,也不急着戳穿她,不紧不慢地抬起左手撑着侧额,右手指尖抵在喉结处,熟络地绕开扣子露出锁骨,漫津津道:“这么贴心啊恬恬。”
“嗯是啊。”沈恬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微垂下睫毛收回视线。
他只是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
车停在长宁区一处四合院前,巷子不宽,需要贴墙停车,司机便让他们先下了车。
沈恬仔细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街道名,并没有印象,又环顾了一圈四周都紧闭地大门,街上除了靠边停的几辆车,没有路人。
萧卷在边上打了个电话,低声说着什么,没一会,旁边一扇门里就出来一个人,朝他们招呼,“三位,这边儿请。”
沈恬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年纪稍长的女性,和蔼地走出来迎接他们。
谭宗明朝那人笑着点点头,随后侧过身子看着她,微微一抬手示意,声音又轻又低道:“过来九月。”
她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怔了半秒,垂下眼帘,轻轻将手覆上去,小步走到他身边。
谭宗明垂眸看了眼她细软卷翘的睫毛,微微一笑着抬起头,随即握紧了她的手,抬步跟进去。
老式的合院内,并不宽敞,褪色的墙壁印满岁月的痕迹,墙边种了些菜,透着一股幽室的意境。
刚进屋,沈恬就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伏在案前,拿着放大镜看铺开的山水画,她又抬眼望向四周,墙上满是书法画作,忍不住惊赞起来。
“严老,您这又弄的谁的画啊?”萧卷直接走到一旁的茶桌边,自顾自地倒起来茶,一边打趣起来。
谭宗明轻捏了一下沈恬的手,低头向她轻声介绍道:“这位是严厚儒,老严的大伯,也是我和萧卷的大学老师,就爱捣腾些有文化的东西。”
“又说什么呢?”严老耳朵一动,侧头拿着放大镜看向站在门口的谭宗明,又看了眼一旁的沈恬,“还带了个姑娘呢?”说完挪开眼前的东西,直起身来后,视线移到两个人紧握地手上。
沈恬礼貌的回了个您好后,注意到了对面的视线,想起来两个人还牵着手,瞬间有点浑身不自在,试图挣脱开他的手掌,反而被他更用力的握住,正打算抬眼瞪他,却对上他笑意的眼神。
“都这个年纪了,领个姑娘不是很正常嘛老师。”谭宗明不理会她手上的动作,拽着她的手走上前去,“怎么样,不错吧。”
“谈了个这么漂亮的囡囡,这是能喝上你的喜酒了?”严老冷笑了一声打趣他,转而一脸慈祥地看向沈恬,“囡囡叫什么?”
明明是自然地关问声,沈恬却听得心一沉,话哽在喉咙发不出,却不想自己的情绪被谭宗明收进眼底,他直接抢过话,懒散着声调淡淡道:“我的眼光自然好,叫沈恬,恬静的恬。”
沈恬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并且不礼貌,连忙嘴角弯弯一笑道:“您好。”
“问你话了吗?!”严老毫不客气地瞪了一眼谭宗明,又看了眼悠闲自得泡茶的萧卷说道:“你俩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到现在还天天混在一块呢?”
萧卷闻言,撅撅嘴道:“老师您这话说的,我俩当年正八经的好学生来着,到现在还用这个混这词儿来说我俩,忒不公平了!”
“你倒是改改你纨绔子弟的样!站没站相,看不见倚在我画上了?!”严老丝毫不客气地训斥起来。
萧卷连忙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继续插科打诨。
沈恬仰头看见身旁的人只是眉眼含笑地听着,也不反驳也不插嘴,老师面前俨然变成了个谦谦君子的听话好学生样儿。
“严老就这脾气。”谭宗明伏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接着又抬头看着屋内的古董架说:“过来,带你看看他收藏的好东西。”
屋内不凉不热的温度下,沈恬被他贴耳说话的暧昧姿势,搞得白皙的耳朵瞬间挂上一丝红润,连忙把掖在耳后的头发拢到胸前,紧身小步着跟上他的步伐。
红棕色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件物品,一旁的书架上也列满了一本本的厚书。
谭宗明自然地松开了手后,她不感兴趣古董,走向一旁的书架抽出一本全英文的书,翻开看了一眼,发现书页简介上居然是这位严老,微微一惊地抬眼去看书架上其他的书,中间那排书籍的著名清一色他的名字。
“你拿的这个是译文版。”谭宗明走过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递给她,“知道你能看懂,不过这本是中文的,但估计你现在不感兴趣了,讲一些金融投资方面的。”
沈恬简单翻阅了其中一章,发现文章写得还挺通俗易懂,还有假设的故事做例子,忍不住赞叹道:“你的老师这么厉害,都有译文版,是出版到国外了吧。”
谭宗明看她这么专注,发丝都垂在脸颊一侧,抬手轻轻撩起,替她掖在耳后,慢悠悠道:“可能是吧。”
指尖轻擦过沈恬耳垂那一刻,她感觉心跳一停,眼前的文字都模糊起来,耳朵再次染上红晕,大脑一片到空白到不知道说什么。
谭宗明看着她不禁逗的模样,勾唇笑道:“书这么好看,一会拿一本回去?”
沈恬咽了下口水,一抬眼就看见他正眉眼笑得很暧昧着看她,眼神又让人捉摸不透,虽然是戏谑口气,但合着眼中的笑意,声音又温柔似水,她真觉得谭宗明撩人心炫的本事只增不减。
她合上书,一把塞进谭宗明怀里,没好气道:“你好好读读吧!”说完绕到后面的架子上看起来一些小玩意,她刚想拿起来看,却发现是些皮影戏用的东西,看起来轻薄易碎,立马缩回去手。
谭宗明透过古架看着在那认真看东西的小姑娘,浅浅一笑。
每次和她在一起,疲惫都会淡然,好似山间清风,林间明月,不染半点尘世烦杂。
严厚儒坐在茶桌边,看着站在书架边的两个人,低声询问道:“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吧,在读书吗?”
萧卷正无聊地把玩着茶杯,闻言一顿手里的动作,“您倒是慧眼,正在备着考研呢。”
“不是慧眼,看眼神就看出来了,跟你们这帮做生意做久的人站一块,那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严厚儒瞥了一眼一旁歪斜靠窗的人。
萧卷“啧啧”两声,放下杯子,边倒茶边说:“您夸她单纯就直说,非得拐弯抹角捎上我们。”
“话可没错。”
“那谁让我们上了您的课呢,才学了一番好本事,如今我们有现在的成绩,还不是老师教的好!”萧卷没正形的调侃起来。
严厚儒说着就将手里的扇子朝窗边一丢,萧卷一把接过,笑嘻嘻道:“跟高中弹粉笔头的那些老师比起来,您这扔的东西太大了,太容易接住...”
谭宗明走到案桌旁边,边拿起放大镜边看对面的两个人,“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夸人家沈恬是好学生模样,还不忘批评咱俩呗。”萧卷展开折扇,悠哉地扇起来风。
谭宗明挑挑眉,勾唇一笑,“说的也没错。”说完低头看桌上的画。
萧卷抱怨道:“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怎么还戳自己呢。”话落目光一闪,抬头看对面的书架,喊道:“沈恬,看上什么拿走什么,严老亲口说的!”
沈恬正看着玻璃柜里的一对如意,听到后回头朝萧卷翻了个白眼,“您买单吗?”
严厚儒倒是开心,难得好语气地笑道:“挑一个送你,就看囡囡你运气怎么样了,我这里面可是真真假假。”
“啊,这不全是真的吗?”沈恬不禁一愣,她刚刚仔细看了这些东西的纹路图案,感觉每个都像老物件。
谭宗明放下放大镜,抬手挽起袖口,“真的我买单,赝品严老您买单。”
达到以假乱真级别的赝品,在市场上也不常见,因此价格也不会低,而且有些仿品的工艺技术甚至能蒙混过一些专家的鉴定。
“没问题。”严厚儒直接大方的应下。
沈恬看着琳琅满目的小摆件,并不好意思真拿别人的收藏品,就随便拿了对成色看起来比较新的,一副镶金嵌玉的葫芦耳环,她仔细看了两眼,感觉这个可能是假的,便拿起来首饰盒走到谭宗明一旁,低声道:“这个看着不像真的。”
谭宗明掀眼睨着沈恬,揶揄道:“这算是你替我省钱吗,还是赚了严老一件东西?”说完从她手上拿过来,手指轻取下举起看了一眼。
沈恬见他调笑自己,轻哼了一声,并不理会。
“看出真假没?”严厚儒不紧不慢着说着,丝毫不紧张他这些宝贝。
萧卷笑道:“严老头,看来是你这一屋子宝贝太多了啊,这么大方!”
“再多也不给你!”
谭宗明看了几分钟后,满意地放回去耳坠,合上盖子,顺手放进沈恬的裙子口袋里,“钱一会我就让人打给您,改日再给您挑个好的送来。”他站在她身后,声音带着一股被沙砾蹭过的低哑,又夹着温柔的语调。
沈恬一惊,她怎么还真误打误撞拿了个真品过来?瞬间满脸写上不好意思,边准备掏兜还回去,却被谭宗明直接抬手按住。
“你干嘛?我怎么能真收!”沈恬急了,伸另一只手来掰开他的胳膊。
谭宗明不由得一笑,安慰道:“人家送你的见面礼,哪有退回去的道理?何况,我也会付钱的。”
“收着吧,这是我太太家的东西,传女不传男,加上我儿子不会有女朋友,你又正好选了它,说明和它对眼缘。”严厚儒看着打闹地两个人,心情格外好,不忘嘲讽萧卷:“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也给你个机会挑一样。”
萧卷来兴致了,“那多找几个,岂不是你这一屋子宝贝都归我了?!”
严厚儒气得一把夺过来他递到口边的茶杯,怒声道:“那就等你有女朋友了,再来喝我的茶!”
“哎呦,我开开玩笑...”
“...”
太阳西移,天逐渐擦黑,几个人起身告别,沈恬抱着两本谭宗明塞过来的书,不停地和严厚儒说谢谢才肯走出院门,但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好像专程来收礼物一样。
“哎呦,囡囡呀,这算谭宗明买下来送你的,我又不亏,你不好意思什么!”严厚儒被她搞得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等以后有个女儿,替我传下去就很值得了!”
沈恬听到女儿两个字后,心中一凛,她那时闪过一丝幻想,如今却是浮光掠影。一瞬间胸口堵得慌,细长的眼帘不由自主地微垂下,眼神中的光随着阳光一起落下,睫羽忍不住轻颤,抓紧了怀里的书角,勉强挤了个笑,“谢谢严老师。”
谭宗明这次没抢话,看着她脸上肉眼可见的情绪起伏,深呼吸了一口,笑着揽过她的肩膀,道别着,“赶紧进去吧老师,我们的车就在这。”他感觉得到怀里的人甚至没反抗自己,就那么一动不动没有反应,要被风吹走似的,就知道她在难过。
“好,路上注意安全!”严厚儒也察觉到了这个小姑娘异样的情绪变化,点点头后没再迈出门送他们。
萧卷知道他们的事,也没多嘴,直接回到车上。
谭宗明看着怀里情绪低落的人,心头又泛起莫名的焦虑,内心那股难以挥去地心事,渐渐将他缠住,越收越紧,一颗心仿佛被她的情绪,紧紧地揪住,令他深陷压迫。他想过跟她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哽住,他不想骗她,就算她怀孕了他现在也无法娶她。
他抽出她怀里的地两本书,丢进车内,一言不发地将她拉到车尾,俯身平直盯着她,压住了嗓子,但声线好像被蒙上一层雾气一样,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尾音柔软地轻声道:“九月,别这样。”
沈恬的两个手空荡荡地垂在身体两侧,微微抬眼就看见,眼前这个人正倾身平视着她,眉眼混杂着愁云和温柔,她摩挲着口袋处突出来的棱角,移开视线,扬起一个笑,“今天收获满满,开心着呢,走吧!”说完,她就主动坐进车里。
谭宗明那一刻觉得,这场聚散已经由不得他了。
…
夜幕降临,黄浦江边灯光璀璨,游客络绎不绝,车缓慢地行驶在灯火通明的外滩上。
一路上沈恬都在跟萧卷瞎聊天,东扯西扯直到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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