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彦鼓起腮帮子准备捡筷,脑袋还没低下去,陈慈远已经护短:“要什么紧,再拿一双吧。”
雇佣依言递上一双新筷,利索地捡起那双掉落的筷子。
饭桌气氛依旧,温书晗悬着的心缓缓落地。
大家悦然说笑,缠上她脚踝的暧昧触感不知在哪一刻悄然消失。
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她慢半拍扬起眼睫,目光带着一丝杂念和自我怀疑,在一桌谈笑声的掩护下落向他。
陈言肆不再参与话题,只是垂落眼睫静静听着,嘴角挂着敷衍意味的浅笑。
从少年时代就练就的一身反骨。
反正没人能管他,想分他的神亦或是做他的主,更是难上加难。
他自顾自耳根清净,偶尔举杯饮酒,宽阔肩膀靠着椅背,散漫松弛但又算不上浑不正经,更像一种居高临下的习惯,在任何场合都毫无紧绷感。
烈酒入喉,他面不改色放下酒杯,筋骨分明的手背牵扯着一层浅淡光影,好像连光线都被操纵。
温书晗分不清他刚才到底是无意还是故意。
这个人太难琢磨。
夜深,数不清的话题终于聊尽,晚宴结束,本家亲戚都陆续驾车离开。
陈慈远在书房里跟温书晗说了会儿话,一看窗外,雨势已经大起来,伴着轻微电闪。
崇园依山而建,来时有一段枝叶繁茂的蜿蜒路段,天气好时景色极佳,天气差时出行不便。
陈慈远让她在这儿多住几天,天气好了再走。
温书晗思衬几秒,听出老人家话里渴望陪伴的意味。
只好点头:“嗯,我多住一段时间,陪陪您吧。”
她这么说,陈慈远一下心情大好:“正好,言肆也要回来住。”
“......”她忽然有点后悔了。
陈慈远完全不知道他们之前的关系,只瞧出她神情不对,关心道:“你跟言肆,关系还是不好吗?”
“我们......挺好的。”温书晗隐约心虚,两手空空不知干什么好,索性给爷爷倒了杯茶。
陈慈远坐在圆几一侧,看着澄明茶水顺着壶口疏落而下,欣慰点了点头:“挺好,你们都长大了,他也没有以前那么浑了。”
温书晗淡淡一笑,把茶递过去。
爷爷接到手里,话锋一转:“不过,他要是还欺负你,我迟早收拾他。”
“不会的爷爷。”
他跟她早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温书晗的卧室每天都有人打扫,空气里弥漫淡淡馨香。
洗完澡,她趴在床上看舞团经理发过来的彩排录像。
不经意间,在手机屏幕里捕捉到一个转瞬即逝的身影。
下一秒,“有福同享有难退群(3)”也有了动静,蹦出一张从另一个角度拍摄的照片。
这回能清晰看出是谁了。
徐伊然:[我的眼睛就是尺]
许悦:[破案了破案了!这肯定是前夫哥!]
八卦的盖子就这么掀了起来。
许悦艾特她:[下面让我们有请当事人上台讲两句.jpg]
徐伊然:[竖起耳朵.jpg]
“......”
一场彩排而已。
陈言肆出国之后,国外发生过几次恐怖袭击,那边短时间平息不了动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导致他连续两个除夕都没能回来。
如果从分手那个夏末算起,两人分开正好两年,期间一面也没有见过。
这么久,彼此没有任何联系和接触,而且他又不缺人喜欢。
至于那段旧情,他肯定早忘了。
温书晗收拢思绪,在群里回一个表情包:[当事人拒绝采访.jpg]
手机一关,睡不着了。
她忽然很想喝一杯热牛奶。
窗外雨声渐小,老宅里的人都睡了。
她隔壁的卧室没有光亮从门缝里透出来。
他没这么早睡,应该是出门了。
温书晗心不在焉下楼,打开冰箱找到一盒短保质期鲜奶,拆开保鲜环,倒进杯里。
手机在岛台上震动,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打进来。
她拿起来接通:“喂?”
对面嘿嘿一乐:“还没睡呀?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去玩滑翔伞?”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温书晗已经心累了:“盛帆,我已经说过不想去了,你问了好多遍。”
盛帆知道她耳根子软,开始撒娇:“哎呀,一起玩儿嘛,给我个追你的机会啊,你不接触我怎么了解我?是吧?”
她心里叹气,打开身边一盏小的落地灯:“但是我不想了解你,我——”
话没说完,一个影子缓缓从身后罩下,黑影边缘突然出现,她瞳孔一震差点叫出声,手误挂了电话,迅速转过身去。
在暖光里看清对方的脸,她一颗心忽起忽落,凝着眸倒吸一口气。
宅子这么大,他不出现在别的地方,偏偏出现在这儿,不讲道理。
“你吓到我了......”
她以为陈言肆已经离开老宅,这会儿却冷不丁出现在她面前,外面又下着雨,这突如其来的影子简直要把人吓死。
陈言肆对她受了惊吓的深呼吸无动于衷,兀自打开冰箱取了瓶冰水,行云流水关上箱门,语气波澜不惊:“吵到你深更半夜联络感情了?”
“......?”哪儿来的感情。
她抿唇转过身,把牛奶放进微波炉,设好时间温度,淡然解释:“你别乱说,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音落,陈言肆鼻腔里冷哼一声,自顾拧开瓶盖。
好冷嘲热讽的态度,谁又惹他了。
臭脾气。
她暗自吐槽他。
暖灯下,微波炉倒计时一秒又一秒闪跃。
陈言肆在一旁微仰起头喝水,手指附近有冰雾凝成的水珠,举起的手臂隐隐泛着青筋,黑色长袖薄而宽松,动作之间勾勒出一层结实的背肌轮廓。
他居家时的模样跟西装革履的样子,有着微妙差别。
在学生时代,那些女同学们好奇但又看不见的模样,温书晗全都见过。成熟之后,他私底下的模样也只有她最熟悉。
忽然发现自己想得太远。
温书晗抬眸看向一旁,陈言肆刚喝完半瓶冰水,喉结滚动,拧瓶盖的动作轻微放慢,顺着她的注视斜斜看过来。
四目相对,她眨眼斟酌片刻,开门见山:“你去看我彩排了吗?”
陈言肆最后看她两秒,漠然收回视线再次拧开瓶盖,喝下最后半瓶冰水。
瓶空,他心无旁骛扔进垃圾桶,不冷不热瞥她一眼:“邀请函都拆了,不去是不是不太礼貌?”
她反应几秒。
“哦......”是这么个道理。
这场舞剧是跟市里舞协合作的重点剧目,彩排不对外公开,一般是舞蹈演员的亲属或特邀嘉宾才能入场观看。
他现在已经是旭昇股东,没理由不被邀请,生意场上门道颇多,他也不是喜欢故意撂人面子的人,该给的尊重还是会给。
温书晗垂眸理清思绪,指尖点了点台面,没头没尾说了句:“那场演出对我很重要。”
顿了顿。
陈言肆仿佛听到什么笑话,插兜靠着冰箱打量她,语气懒散嘲弄:“怎么,你觉得我会给你使绊子,所以特意给我提个醒?”
“温书晗,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坏?”
“......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她确实觉得他挺坏的。
陈言肆淡笑一声,不置可否。
“我回去了。”
刚转身迈步,微波炉“叮”了一声。
“牛奶不要了?”
她尴尬回神:“要。”
转过身,热好的牛奶已经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放在台面上。
“自己加。”
他把另一侧的透明糖罐推过来。
温书晗拿起小圆勺,默默往热牛奶里加一勺糖,搅一搅。
算是补充糖分的小习惯。
她本来就因为体重过低有点低血糖,还总是生病,棠姨每次见她都说她瘦得让人心疼。
余光里,陈言肆看她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她分不清他视线里的欲说还休,因为转瞬即逝,她又一次以为是错觉。
“我要睡了,谢谢你。”
她拿上牛奶转身离开。
距离拉远,身后响起打火机清脆的一声。
他点了根烟,耳畔落入他淡淡的吐息声。
她脚步一顿。
工作让他很苦恼吗?
杯子的热意从掌心扩散,她想了想,回过身说:“那个......你也早点睡吧。”
陈言肆背靠着中岛台,闻声撩起眼皮,夹着烟的手微微一动,猩红火星忽明忽暗。
他静静看着她,半张脸隐在被雨雾模糊的月光下,喉咙里毫无波澜沉下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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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温书晗照常回艺术中心练舞。
出发时又是跟陈言肆同一辆车,陈慈远让他送她。
他很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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