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寒地冻。
山林里分外安静,厚厚的积雪掩盖了其原本的颜色。
“不都说松鼠不冬眠的吗?”
李春辞闲来无事,跑到林子里溜达。
她身上厚实的红袄子,脚下却套着看起来并不保暖的草靴。
可见这几个月自力更生的李春辞过的并不是那么如意。
本想找小松鼠玩的她却一无所获,反倒是秀气的鼻子和小手冻的通红。
只好放弃。
不知何时山上又开始下起了雪。
绵绵的雪花从天而降。
周围静悄悄的,本来就很安静的山林,下了雪后更甚之。
偶尔也只能听到鸟飞过的啼叫。
偌大的山林,只能看到李春辞一人的身影。
真的应了那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放弃找松鼠的李春辞,扑通一声,躺在了雪地里。
她抬头仰望着天空。
看暗蓝的天空不停的掉落细碎的雪花。
“啪嗒,啪嗒。”
一滴一滴落在了她的身上,脸上,她的睫毛上。
无端的,李春辞忽然想起来。
去年第一次见到徐寒瞑的时候,好像也下了雪。
时间过的真快阿。
从穿书算起,她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两年整了。
无依无靠,无亲无友。
有时候,李春辞甚至都会突发奇想,要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消失了,是不是也没有人在意。
无知无觉。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作为他人活着,还是自己。
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差别了。
“好想从这个世界消失掉啊。”
李春辞怔怔的说出了心里话。
她马上反应了过来,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让我回家吧,老天爷!
*
“为什么想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知何时站在李春辞身前的男人,对躺在雪地里的李春辞问道。
男人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其中狰狞地伤口若隐若现。
披散着的发丝竟已然全白,和这天地间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的景致无二。
尽管他看起来十分狼狈,但也难掩其贵气。
李春辞愣住了。
难道是出现幻觉了?
自己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遇到徐寒瞑!
一年过去了,那个被她挂念着,她以为会过着顺遂日子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春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虽然是仰视的角度。
如她记忆中那样,徐寒瞑模样还是令人怦然心动。
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如今他这幅模样,这不妥妥的战损美人。
一时间,又一次被美貌重击地李春辞开始跑题,心想,白头发也好适合阿,今晚的做梦素材有了。
虽然李春辞小犯花痴,但她也很快察觉到不对劲。
因为她盯着徐寒瞑的同时,徐寒瞑也在注视着她。
发愣的李春辞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好痛!我的妈,竟然是真人!
李春辞脑袋好像冻僵了,她现在竟然还不从雪地里爬起来,而是在想,徐寒瞑的眼睛真的好漂亮阿。
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红,浓密纤长的睫毛垂目。
最主要的是,这个人现在还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你。
只不过,倘若她要是再离近点看去,就会发现徐寒瞑的双眸却好似失去了光彩,晦暗不明,看着不像人世上鲜活的人所该拥有的。
反而,像,行将就木的人...
不,准确的来说是,
将死之人。
-
自去年罗彻尘和锦荷大婚后,这还是李春辞第二次见到徐寒瞑。
不过也算是两人正式第一次见面。
“为什么想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站在李春辞身旁徐寒瞑,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并推了推她。
吓了一跳的李春辞这才从愣神中恢复,连忙从雪地里爬起来。
谁知冻麻的脚早已没了知觉。
她一个踉跄,没站稳,直直地往男人的方向倒去。
眼瞅着自己的脸马上要跟雪地来个完美洗面雪组合,男人最后还是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天地良心,这是李春辞第一次跟男人靠这么近。
她整个脚都麻掉了,只能借徐寒瞑的力半站半跪以诡异地姿势撑着。
出丑的李春辞心碎了。
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爱豆,她的脚怎么这么不争气。
“多谢公子。且容我缓一下再起身,雪地里太冷了许是脚冻麻了。”
“无碍。”男人的嗓音略显沙哑,但依旧悦耳。
李春辞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抬起头。
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徐寒瞑。
一不小心却撞进了一双沉静的双眼,里面充满了幻灭的希望所留下的安宁,好像是对自己如今悲惨现状的妥协。
李春辞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一时间对徐寒瞑的很多疑问涌上心头,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比如,
你怎么受伤了?
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还有,你过的好吗?
可是这些话李春辞一句话也不敢问。
毕竟,对徐寒瞑来说,自己是个陌生人。
沉默半晌。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徐寒瞑不急不缓地提醒道。
终于恢复知觉的李春辞,慢慢的起身。
“因为无牵无挂,无所留恋。”
这确实是她心中所想,虽然前因后果不可言说。
徐寒瞑盯着李春辞没有说话,一时间,二人之间安静的只剩下雪落得声音。
“原来你跟我一样。”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公子,何出此言?”李春辞不解。
不是还有我们女主呢吗。
“你体会过被人利用,伤害再抛弃的滋味吗?”徐寒瞑突然对李春辞说。
李春辞的双手不受控制的蜷缩起来,瞳孔微微发大,但表面还是很镇定。
“没有。
但我在这里一个亲人好友也没有,又因一些原故回不去家。每每想家的时候,无处宣泄地苦闷也曾折磨过我。”
“亲人,家,折磨...”垂下眼睫地徐寒瞑,停顿了一下又说,“那我们还是不一样的,我没有家了,也没有亲人。”
李春辞沉默了。
徐寒瞑虽然母亲早亡但他那身为亲王的父亲应该还活着吧。
眼前的男人忽然蹲下身来,将双手按进了雪里,发出来一声叹喟。
还在品味刚才徐寒瞑那一段话的李春辞,回过神来,见状连忙拉起徐寒瞑,把他的手从雪里抽出来。
只见男人一双纤细却布满伤口的手,被冻的透红。
“公子这是做什么,你的手已经受伤了。”李春辞被男人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无碍。”说完,徐寒瞑冲着李春辞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无害。
看着眼前人毫不在意的样子,李春辞突然打了个寒颤。
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的直觉告诉她,
眼前的男人好像不对劲。
在李春辞眼里,徐寒瞑的笑容就像是行将就木之人的回光返照。
没有生气,美丽又死气沉沉。
“虽然,我说,我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也只是一瞬间,无论如何我还是想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李春辞顿了一顿,还是说出来了。
她现在非常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关注徐寒瞑的消息,跑进了深山老林里发霉。
看着眼前的人,她真的一头雾水又头皮发麻。
徐寒瞑又看了一眼李春辞,冲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然而,下一秒,李春辞却听到他说:
“可我时常觉得这世间好生无趣啊,看来姑娘比我坚强多了。”
这句话轻的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但还是被李春辞捕捉到了。
她还来不及细想徐寒瞑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只听二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脚步声,人声,齐齐往他们这边靠近。
敏锐地徐寒瞑立刻带着李春辞躲在了一旁被雪覆盖的草丛里。
他们隐约能听到,有人再喊:“给我搜,王爷说了找不到人,必有重罚。“
李春辞感受到身边的人身体有一瞬间紧绷了起来。
看来,这些人是来找徐寒瞑的。
李春辞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既然徐寒瞑不想被找到,那自己肯定要帮助他。
熟悉这里地形的李春辞拉起徐寒瞑就跑,小声对他说:“跟我来。”
二人借助地形的隐蔽,远离了搜查的人群。
李春辞带徐寒瞑飞奔回了自己的木屋。
她的木屋很安全,屋外有很多机关,都是之前李父留下的,而且她的木屋藏在一座假山之后,一般人上山很难发现。
要不然自己一个人哪里敢一个人住在深山老林里。
木屋内部的布置也很简单,一床、一榻、一炉、一桌,四个板凳。
靠窗户的地方,挂着一些农具和李春辞用来抓野味的工具。
李春辞喘了半天,气才顺,徐寒瞑却连大气也没喘一下。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李春辞给徐寒瞑腾出位置,让他先坐下来休息,并倒了杯茶,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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