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徐徐拉开帷幕,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撒在大地上。街道上的小商贩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不远处的一栋楼阁里却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师叔,早啊。”
“早”,贺韶今打了个哈欠,看见李敬唐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你今天不学卫枳了啊?”
李敬唐摇摇头,嘴角止不住笑意,道:“江江说我还是从前那样穿好看。”
她点点头。
吃完早饭,他们收拾东西离开,街上仍旧十分热闹,一栋高阁前围了许多人。
“前面干什么呢?”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和李敬唐从人群中挤进去,只见门口站着几个官府的差役,有两个抬着一个担架从高阁里出来。
其中一个差役脸色发白,手脚发颤。另一个差役冲他吼道:“你抖什么?”
“这尸体不对劲,我有点儿怵”,那差役颤颤巍巍道。
一阵风吹过,盖尸体的白布被风掀开了一角,那差役吓得松了只手,尸体“邦”地一声掉在地上。
周围群众皆面露惧色地朝后退。
地上的尸体干瘪,颜色发黑,硬如皮革。死者眼眶深陷,皮包骨头,看起来像是死了很久。
“真他娘的晦气”,另一个差役将尸体搬上去,又骂道:“瞧你那点出息。”
贺韶今疑惑道:“他是怎么死的?”
“被妖吸干了精魂。”
“啊?”贺韶今扭头看向他,“这楼里有妖怪?”
李敬唐没说话。
“哎呦,这青楼里全是狐狸精,说不准啊,就有一只是真的”,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婆婆朝贺韶今说道。她又看了一眼李敬唐,然后极热心地叮嘱她道:“小姑娘,你可得看好你夫君。”
“大娘,他不是我夫君”,贺韶今指着李敬唐道。
那婆婆又道:“哎呀,我懂我懂,心上人嘛。”
“……”
身旁传来一股柑橘的清香,她一抬头,就看见卫枳冷着一张脸。
“看来我们今日是走不了了”,江蓠看着担架上的尸体道。
……
日头渐升,长长的树影逐渐缩短,客栈里的客人多了起来。
饭桌上,贺韶今偷偷去瞥卫枳,见他仍旧冷着脸,一言不发。
“听说死的是苏老爷。”
隔壁响起声音。
“哪个苏老爷?”
“还能有哪个苏老爷,就苏家那个呗。你说苏夫人长得端正,心肠又好,这苏老爷怎么还天天往花满楼跑?”
贺韶今竖起耳朵。
“都是男人,你还不懂?”
“也是,这外面的,就是比家里的香。”
说完,那俩人笑了起来,其中一人又神秘兮兮道:“哎,我有个兄弟在衙门当差。”
他突然止住声音,招招手,示意那人靠过来些。
见状,贺韶今立马端起桌上的烧鸡跑到那桌坐下,李敬唐夹了个空。
“两位大哥,一起说呗”,她把那鸡朝里推推。
那两人看了看她,笑道:“小姑娘懂事儿,带你听。”
贺韶今笑着凑过去。
“我那兄弟是个仵作,据说验了一上午都没验出死因,那死状像是被妖精吸干的。”
“这么吓人啊”,她捧场道。
“可不是嘛,还有还有……”
他们三人脑袋聚到一处。
“是吗?”
那人啧了一声:“大哥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信我信”,贺韶今笑着点头,又问道:“那大哥,是不是这花满楼不干净啊?”
“嘶,从前倒也没见花满楼出过事儿。不过这苏老爷跟头牌牡丹的事儿整个五溪镇的人都知道,真是可怜苏夫人喽。”
贺韶今正想问什么事儿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被拎起来,她一回头就看见卫枳面若冰霜地盯着她。
她转过头,在两位大哥的注视下掰走了一个鸡腿,随后被卫枳拎回了房间。
贺韶今乖巧地坐在床边,连手里的鸡腿都不敢啃,她看见卫枳一下子变出了许多瓶瓶罐罐,其中就有从前她吃的那种丹药。
良久,她有些坐不住了,试探地问道:“你要干嘛啊?”
“挑一瓶给李敬唐。”
“……”
“那个,魔君大人,李敬唐一心都是江蓠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了。”
“那你还毒他?”
“本君不喜欢你们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的。”
贺韶今一脸疑惑:“哪里有眉来眼去?”
“没有吗?”他想了想,道:“那本君看错了。”说完,他仍旧挑挑捡捡。
有些人生来就是一类人,他们总是步伐一致,旁人便显得格格不入。
她与李敬唐并肩而立的画面,和谐得刺眼,显得他就像那个旁人。
……
贺韶今叹了口气,她站起身走过去,将鸡腿放在桌子上,认真解释道:“七皇子喜欢的一直是江蓠,我也不喜欢他。我们之所以看起来很亲密,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不止有恋人这一种关系,还有朋友、家人。”
卫枳微愣,低头对上她的目光,“那我与你是什么关系?”
她想了一下,好像哪一种都不是。
“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太对等,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为何不能直接做家人?”
“你想……当我哥?”
卫枳想了想,道:“是夫君。”
“可是你连最基本的喜欢都没搞懂。”
他微微皱眉,道:“这些情感太过烦琐,还是直接把你带回魔域锁在笼子里比较简单。”
“……”
她看着他微皱的眉头,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开始,他同意她留下来,是因为她说江蓠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她想和江蓠待在一起。他大概是好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所以同她一起留下来了。
后来,他把她当成自己养的一只小雀,并且尝试换一种方法养宠物。他想让她把自己也当做家人,这样她就会想和他待在一起了。
原来孤独惯了的人,有一天也会渴望陪伴啊。
只是,他的方法太过笨拙。
贺韶今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时不知道是该怪他还是该可怜他。她伸出手去抚他的眉头,轻声道:“卫枳,我可以教你。”
卫枳眼神微动,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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