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有疾,所以娶个好拿捏的妻子?
王蔓心里翻江倒海,就听游岑又道:“开玩笑的,你太小了,日后再说。”
女子十六及笄即可成婚,官宦人家的姑娘会晚上两三年,但十六就成婚的,也不算小了。
两相比较,分不清哪个是实话,哪个是借口。
王蔓满脑子都是——
“真的吗?不像真的。”
“但那种事没必要说谎吧?”
“所以究竟是不是不行?”
几种想法来来回回,最后迷迷糊糊地睡去。
次日,王蔓睁开眼,就见身侧躺着个男人,她下意识皱眉,一偏头,头顶百子千孙的喜帐映入眼帘,昨日入睡前的种种重回脑海。
王蔓:……
见游岑还闭着眼,她慢慢坐起身,掀开帘子,屋内空无一人。
正要唤人,想了一件重要的事——元帕。
王蔓攒眉,为今之计,只有弄虚作假了。
她拿起元帕,寻找剪子。
游岑在王蔓下床的时候就被惊动了,和陌生人同床共枕让他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见她自己没头没脑地找东西,问道:“找什么?”
王蔓回身,拎起帕子一角抖了抖:“找剪子。”
游岑清醒了,长腿一抬下床,径直走向她,伸手接过:“给我吧。”
他拿走后寻了个匣子装上,没有继续找剪子的意思。
王蔓犹豫了下,打开房门,就见屋外站着逢春和水月为首的两队婢女,李嬷嬷旁边还有另一个眼生的嬷嬷。
“夫人醒了?”逢春朝她笑,领着人轻手轻脚地进门,瞧见王蔓背后站的游岑,忙行礼问安,“世子。”
外头候着的水月等人也忙端着水盆等物进屋了。
“世子,夫人。”李嬷嬷主动为王蔓介绍,“这是侯夫人身边的刑嬷嬷。”
刑嬷嬷笑眯眯地对二人行礼,又对王蔓道:“世子夫人,老奴来取元帕。”
按照旧例是该将元帕交给婆母,以证新妇贞洁,王蔓瞥了眼游岑,如实道:“在世子那。”
嗯?刑嬷嬷又望向游岑:“世子,请您将帕子给老奴。”
游岑穿上外袍:“我收着。”
“这不合规矩,”刑嬷嬷争取,“按规矩……”
“按规矩,我会给我娘看的,你就这么给母亲回话。”游岑漫不经心。
如今的侯夫人是继室,先侯夫人早就去了,这怎么看?刑嬷嬷脸皮一僵,悻悻离去。
王蔓在梳妆台前坐下。
世子这般强硬地将侯夫人派来的人撅回去,恐怕等会还有麻烦等着她。
她一抬眼,瞧见水月正给鸣夏打下手,帮着递上珠翠钗环。另外还有三个陌生的婢女,“你们怎么都在我这,不在世子那里伺候?”
水月温顺道:“回夫人,世子起居不用婢女伺候。世子吩咐,奴婢等往后伺候夫人。”
这等资质,不是伺候男主子的婢女?怎么会拨到她这里?
王蔓一时摸不清她们在后院的身份,想着晚些时候问问。等换好衣裳回到堂屋,早膳摆好,游岑已经在了。
昨晚未曾留意,今日她有意观察,发现世子用膳时也不用人布菜侍奉。
用完早膳,就该出门去给长辈请安了。
路上,王蔓将见到的布局与水月昨日所说对照,一回头,发现自己正在与世子并排而行,于是有意落后半步距离。
过了一会,两人回到并排的位置。
几次下来,她心下明了,世子不在意这种小节。
两人一路无言,王蔓想了想,低声问起水月等人的情况。
“水月她们是普通婢女还是您的通房?”
“通房?”游岑挑眉,“不是,给你准备的。”
王蔓恍惚间觉得自己听错了,给她准备……四个如花似玉的漂亮丫鬟?
真没有听错吗?
“嗯,两个是府里的家生子,两个是我娘陪房家的,用得着就用,你看着办。”
莫非是难以消受美人恩,打发给她眼不见心不烦?王蔓迟疑了下,还是道:“多谢世子。”
“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游岑说,“之前答应过让你当家做主,东跨院都是我的人,自然交给你,另外,你想管整个侯府吗?”
“您的意思是?”王蔓谨慎地问。
“都可以,你既是长媳,又是世子夫人,进了门,管家名正言顺,只是我不太建议。”
游岑低头看她:“好日子过久了,总会养出蛀虫。你做不好会被人指责,做得好他们不会夸你,下面的人更要怨你,吃力不讨好。”
游岑收回目光:“我要是能继承侯府,你也算不白干,但你也知道,我活不久,这活你就干不久。劳心劳神,都是替旁人使劲。”
“不过你若是想干,也可以。”
他说得合情合理,王蔓很快决定:“那不要了。”
有这功夫,不如打理她自己的铺子,想法子多赚些银钱。
正院里,宣平侯、侯夫人,及府上诸位主子都已经在了。
游岑带着王蔓踩着点到。
“父亲、母亲。”游岑淡淡道。
王蔓跟着他行礼称呼。
上首的宣平侯满脸严肃,侯夫人笑得端庄。
在场的还有六个年纪不一的弟妹,纷纷喊道:“大哥、大嫂。”
彼此之间见了礼,众人又按照长幼次序依次坐下,王蔓给宣平侯及侯夫人敬茶。
侯夫人喝了茶,送出一个成色上佳的玉镯,和蔼道:“早日为世子开枝散叶。”
她目光有些挑剔,又有些满意,若是她自己的亲儿媳,决计不会看中这样家世不显的女子。
但前头夫人留下的儿子又不同了。
世子之位早晚是她儿子的,她看中的儿媳妇,绝对要压王蔓一头。
王蔓不知她的心思,也没兴趣揣测这位继婆婆的想法,只垂着眸应是。
侯府三位公子,四位姑娘,其中游岑居长,又是先侯夫人嫡出,幼年便由宣平侯请封世子。
如今这位侯夫人亲生一子一女,分别是二公子和三姑娘。
大姑娘、二姑娘、三公子和四姑娘都是府上姨娘所生。
一时半会看不出各人性格如何,王蔓将见面礼给几位小叔子和小姑子,若不出意外,今日的仪式便该宣告结束。
这时,侯夫人发话了:“世子先去忙吧,儿媳妇留下,跟着我好好学学咱们侯府规矩。”
果然来了。
婆母对儿媳身份天然压制,王蔓不好拒绝,正要应下,就听游岑开口了。
“母亲说得是,按规矩,我身为世子既已成婚,夫人身为长媳,是该早些接过管家之权,为母亲分忧。”
侯夫人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她拿规矩说事,游岑亦是拿规矩说事。
但,亲儿子明年开春就要成亲,掌家之权她是想留着交给自家亲儿媳的。
偏偏世子夫妇占了名正言顺,一旦交了出去容易,再拿回来可就难了。
侯夫人看向这个继子,自他上回病愈后,行事不但强硬许多,还多了几分捉摸不透。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将死之人,行事难免偏激,左右不过两三年之数,她等得起。
侯夫人当即熄了硬碰硬的念头:“既是新婚,你们小两口正该好生亲近,子嗣为重,管家之事不急。”
王蔓作害羞状。
游岑声音依旧冷淡,“那学规矩之事……”
侯夫人扯了扯嘴角:“儿媳妇的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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