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左思右想,急得直冒冷汗。
“我大朝新法有言,凡反悔转让契文者,若给购方造成损失者,除退还买金外,还需给予额外的钱财补偿。”安静的公堂之上,传来李谨冷如寒霜一般的话,李谨抬眸看向梁父,而后悠悠地说道:“梁小公子购买这地想必花了不少钱财。”
梁父会心一笑。
轰隆一声,百姓这才看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什么活阎王,分明就是善恶不分的狗官啊!
陈大人听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这次总算看明白了,这活阎王是站在梁王一族这边的。只要这个李督察不阻拦,这案子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重重又敲了敲惊堂木,这次身板正了不少,颇具威严的说道:“好,梁公子,本官问你,若是刘老汉违约,是否给你造成钱财损失。”
梁建康看了一眼父亲,看父亲点头示意,自是有了底气,“本公子原本看这老匹夫生活不易,那块破地花了一百两银子购买,遣人丈量又花了我一百两银子,这还不算耽误的工期,少说也需要两百两银子。”
刘老汉大呼冤枉,“大人啊!我真的没有收他的钱,我这地是他强占去的,这转让契文真的不是我签的。”
刘老汉看陈大人听后不言,那位京城来的活阎王目视无睹,转头只能向站着左侧的颜复磕头,泣声苦求,“求求这位公子,救救老夫。”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围观百姓似乎也将这一点点的希望托付在颜公子身上,都希望能看到这官官相护的案子得到公正的审判。
颜复沉默片刻,低头思索,向后退了一步,这刘老汉现在拜的人,却变成了李谨。
颜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李谨,李谨抬眸看向颜复。
四目相对,一个目如利剑,一个深邃似海。
颜复突然仰声笑道:“大朝的律法,果然公正严明,颜某佩服佩服”随后甩袖转身离开。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让其救救刘老汉,颜复充耳不闻,百姓露出失望的表情,垂头丧气无奈让道,方才愤愤不平的凉衫公子,气愤的说道:“真是沆瀣一气,还有没有王法了。”
青衫男子知道此案已无回旋余地,安抚说道:“总是有活下去的办法,走,吃酒去。”
沈姜凝看着那李谨起身去了侧门,亦是默默转身,略过人群,走到方才谈话的两位公子面前,星目流转,含笑温声说道:“姜凝见过李公子、王公子,真巧,你们也来听着案子来了。”
那青衫李公子看到沈姜凝,顿时拘谨起来,脸色羞红,喃声回复:“没想到沈姑娘也来了。”
凉衫王公子还在为刚才公堂之上的事情生气,不满的说道:“这锦州城的衙门都是一群势利小人,像我等平民百姓,根本不会在意你是生是死。”
沈姜凝笑着安慰道:“谁说不是呢,今日碰到这档扫兴之事,二位公子倒不如去我无忧客栈喝上几杯,一解心中愁苦。”
王公子应和,“我与李兄正有此意,今日不醉不休,沈姑娘可要和孙老好好说道说道,让他将那几十年的女儿红拿出来,让我等也能品尝一番。”
沈姜凝笑着回复,“自是让二位公子满意。”
几个人说笑间,向无忧客栈走去,沈姜凝听到身后判官言,“本官宣布,西湾柳地三亩农田归梁家小公子所有,今日登记入册。若再有闹事者,按律处置。”
沈姜凝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她原本也如其他看客一般,抱有一丝希望的。
回到客栈,沈姜凝看着地窖中摆放在地上一排排的几十年的女儿红,足足几百坛,布盖子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坛身上贴着纸条写着尘封年月,最远的细数下来有六十多年,比孙叔的年纪还要大,也不知道当初是如何保留下来的,窖中散发着浓浓的酒香味,只是待了小一会,她就有些许醉意。
走到一旁的木架子上,取下一坛女儿红,这些都是自她来到无忧客栈窖藏起来的,虽没有数十年的女儿红浓厚,到底还算得上上品佳酿。
刚出窑洞,身后传来一声呵斥声,“你这丫头,又来偷我的酒了”。
沈姜凝脸上带着笑意,露出女儿家的娇嗔,捧着手里的女儿红,举得高高的,摆在身后人的鼻子面前,“看清楚啦,这可是我自己的酒,就你那些宝贝,我哪敢动啊!”然后嗔怪不满说道:“也不知道留那几百坛的酒到底干什么用。”
眼前的人,两鬓白发丛生,岁月在他脸上起着沟壑,身材却依然健壮挺拔,到底是年轻时,练过一些拳脚功夫的人,此刻吹胡子瞪眼,指着沈姜凝骂骂咧咧地说道:“你这小妮子,这次年,偷我的酒还算少吗?”
沈姜凝吐着舌头,撒娇扯赖,她又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偶尔遇到一些贵客,总不敢怠慢不是,委屈巴巴的噘着嘴说,“这不还是为了咱们的客栈生意。”
孙叔冷哼一声,不吃沈姜凝这一套,脸上玩味一笑,然后逗趣道:“若是再敢偷我的酒,我就从你大婚之日的酒宴上扣。”
沈姜凝一下子红了脸,她虽然自小与宋朔订下婚事,但她与宋朔其实并没有多熟络。年幼的时候,两家为左右亲邻,父辈之间关系又不错。宋朔年长她两岁,沈姜凝年幼的时候,长得可爱软糯,又是个美人胚子。
小宋朔见小姜凝乖巧可爱,脸蛋软软糯糯的像个糖果一样诱人,忍不住在她粉嫩的脸上吧唧一下。两家大人玩笑间给两孩子定下这门娃娃亲。
后来,宋父听人说,去河中一带,做两国贸易,能挣大钱,随携一家老小去了颍州,两家人也就失去了联系。
几年后,大朝与云庭交战,河中一带动荡不安,宋父在一次铤而走险的买卖中,受了重伤。于是乎,举家又回到了锦州。
当初玩笑间的婚事,两家长辈都没放在心上。
年前,宋朔知晓了此事,让其父亲与沈父说了此事。沈父见宋朔仪表堂堂,温润尔雅,处事大方,也十分满意,两个孩子又都到了适婚的年纪,随应了此事,这婚期就定在了来年五月初八这个良辰吉日。
宋父受伤之后,宋家的生意都交给了宋朔打理,自从宋朔总要远出经商,平日里十分忙碌。沈姜凝与他见面的日子并不多,只不过每每隔些日子都能收到宋朔从异地寄来的特色玩意。
沈姜凝羞赫的低着头,举着手里的女儿红,就要走。“哼,不和孙叔说了,我还要去前厅送酒去呢。”
孙叔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姜凝想到了方才衙门里发生的事情,停下了脚步,转身,若有所思的说道:“孙叔,我方才是从衙门回来的,刘老汉那案子,京城来的大官判梁家人赢了。只不过,我总觉得那人不似表面那般简单,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孙叔脸上的笑容收敛,“怎滴个不简单法。”
沈姜凝摇头,看着高空蓝天白云,悠悠的说道:“只觉得此人虽面目阴沉,却又如这无垠的天边般深邃悠远,总觉得会帮助刘老汉,却又实实在在帮了梁家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苏叔思索片刻后,哈哈大笑,打趣说道:“丫头,你可是有婚约的人了,不能这样惦记着其他男子。”
沈姜凝侧目看着孙叔全然不在意她说的什么京城来的督察官,生气了直跺脚,“孙叔,你就知道拿我开玩笑。”生气的转身离开。
无忧客栈背山临水,前厅为两层主楼,供吃喝打尖,从外面看十分普通,走进里面却别有一番风味。内院分前院后院,前院多位雅间,回廊流转,供公子小姐赏月吟诗。
无忧客栈又处在西郊城门百米之地,每日商贾云集,最是锦州城消息灵通之地。
沈姜凝刚走进前厅,就看到大厅一桌,里里外外围了好些人,连李公子和王公子也站在外面,将手中抱着的女儿红放在一旁桌子上,走近才听到。
“西川那边的难民闹事,差点将衙门都给烧了。”
李公子惊叹,不敢置信的问:“不该啊,若是这么大的事情,锦州城挨得这么近,怎么可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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