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凝端着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走到前院临湖的别云间雅阁前,听着屋内传来梁父的声音,只听到一句“粮价”,将托盘放在右手上,轻轻叩门,温声说道:“打扰了,送茶来的。”
梁老爷在屋内回应道:“进来吧。”
沈姜凝推开门,双手捧着托盘,托盘上放着暖炉和茶壶,一进门便看到桌前坐着的二人,只瞧着李谨今日还是穿着那日透着一股寒气的姜红色袍衫,立刻低眉垂眼,不去直视,轻着脚步走到桌子前,躬坐下来,将茶壶和暖炉放在桌子上,捏着木钳,不紧不慢的洗杯换盏。
梁老爷在一旁说道:“李大人,这无忧客栈的二把手沏的茶,在我们锦州城里可是一绝,不比京城茶坊那些人差,待会你可要好好品鉴品鉴。”
李谨看着眼前低眉垂眼的女子,父亲久考不中,现在以卖字为生,母亲是锦州城里的一名绣娘,二人只有沈姜凝这一个女儿。宝兴年间,战乱频繁,沈家贫苦潦倒,沈姜凝拖着病弱的母亲求药被拒,路上幸得无忧客栈的老板给了一条活计。随后一直在无忧客栈打理生意,年前许了宋家之子宋朔。生活淳朴,不与人交恶,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李谨收回目光,轻声应了一声“好”
沈姜凝沏好了茶,双手端着杯盏送到李谨面前,眼里瞧见李谨左手上带着一串七彩绳编织的手绳,这着样式的链子,宋朔也曾送过给她,是北烈人送给至亲,保佑平安之物。
沈姜凝收回目光,将另一杯茶盏递到梁老爷面前,将一旁的托盘拿下,轻声说道:“二位慢用,便不打扰了。”
梁老爷点头示意她出去,沈姜凝退着步子,走出房间,关紧房门。独自走在房廊之下,脸上露出一股担忧之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见到李谨之后,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锦州城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近几日,在客栈里客人们之间,谈的最多的莫过于这位李督查。
人人都以为,鲁公一族仗势欺人,做尽坏事,其实不然,至少罪不至此。
孙叔告诉过她,鲁公先祖,以修书宣道,真实撰写史记,被世人敬仰。
前年鲁公后族,出了一本名叫《大朝传》一书,里面详细记录了朝士宗如何名不正言不顺的从梁王手里夺得了皇位,又隐喻赵毅德从朝士宗手里继承皇位后,对其朝士宗皇子们的暗中迫害。
《大朝传》一经发布,引起了朝堂轩然大波,不久就被列为禁书。鲁公一族长老之死,只不过是当今圣上给予了警告。
不可妄言。
这次李谨来锦州,人人都以为是来灭掉梁后一族的。但眼下看李谨事事与梁家交好,又不像是来处置他们的。
会不会又是故技重施,声东击西?但若不是为了梁家,那又为了什么呢?
“姐姐,姐姐,孙叔找你~”阿乐高大憨厚的身躯,整个眼睛笑得眯起了一道缝来,“孙叔说有好东西给你。”
沈姜凝一笑,走了过去,笑着问道:“哦,可说是什么好东西。”
阿乐乐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然后委屈的说道:“孙叔不告诉我。”
沈姜凝扑哧一笑,笑着道,“啊这样呀,孙叔怎么可以不给我们阿乐看呢,走,姐姐带你去看宝贝。”
阿乐立马高兴的蹦跶起来。
两个人走到孙叔的屋子前,看房门开着在,一个商客脸上带着笑意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沈姜凝,还特意驻足,双手作揖称道:“日后承蒙沈掌柜照顾了。”
沈姜凝一脸茫然。
等那商客寒叙之后,沈姜凝才带着阿乐进了屋,看见孙叔和阿圆正站在几个箱子面前。
见她们进来,孙叔忙喊道,“阿凝过来,看看孙叔给你置办的嫁妆可还满意。”
沈姜凝瞧见地上摆放的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着衣服首饰,古董字画。她自那年母亲被孙叔所救,就将孙叔当成半个爹一样看待,而孙叔也一直将她与阿乐,阿圆三人视为己出。
沈姜凝看着箱子装满的衣服,皱眉怨道:“花这冤枉钱干嘛”无忧客栈生意虽然不错,但是掌管客栈账务的她,知道这些年来,因为孙叔不时地开粮施粥,偷偷让她去破庙救济灾民,客栈根本没有多少钱。
看这几箱衣服首饰,怕是将大半辈子的积蓄都给搭了进去。
孙叔瞪了她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给自家丫头买东西,怎可说是花冤枉钱,我就是要让丫头你风风光光嫁到宋家去。”
沈姜凝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孙叔膝下无子,真的将他们当儿女一样疼爱。“可这东西也太多了些,我哪里用得完。”
孙叔呵呵一笑,“这怎么算多,我听钱掌柜的说,今年李家嫁女儿,可是陪了二十几箱嫁妆。这些是孙叔先给你准备的,等待日子近了些,我再去给丫头置办一些,总要比李家女儿嫁的风光。”
阿圆在一旁乐呵呵的应道:“孙叔,她不要,不如将这些给我吧!我给你娶个好儿媳进门好好孝敬你”
孙叔抬手就在阿圆的脑袋上一扇,“你小子要是敢打阿凝嫁妆的主意,看我不打死你。”
阿圆抱着头,委屈巴巴地求饶,“哎哟,不过是玩笑话,您老还真当真了,我再不济,也不会打姜凝嫁妆的主意”,嘿嘿贼笑,“将这客栈给我就好了。”
孙叔哼了一声,将一旁的锦盒递到沈姜凝手中,“给你也败光了,这些都给阿凝,由她分配。”转身将桌子上的一个小锦盒拿了过来,递给沈姜凝的手中。
沈姜凝打开来看,里面却是一些银票田契,茫然地看着孙叔。
孙叔又瞪了沈姜凝一眼:“你这丫头,用这眼神看我干嘛,活像我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沈姜凝一副难道不是吗,的表情看着他。
孙叔白了一眼沈姜凝,“你这丫头,整天不盼我点好。实话告诉你吧,孙叔有一好友病重,前些日子托人写信给我,想在临终之前看我一眼。孙叔这些日子也思索很多,想趁这把老骨头还能走动走动,借此机会再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孙叔老了,这客栈以后就交给你打理了,房契田契你也先替孙叔保管打理”
沈姜凝刚想拒绝,孙叔立马严肃警告道:“等我回来,这些钱可都是要还给我的。”
沈姜凝无语,“谁要你的钱啊!”然后看孙叔好像真的很想再去外面看看的样子,也不拒绝了。“好,那我先替你保管”
阿圆哀叹一声,“孙叔,您这心也忒偏了些。”说完,立刻跳到沈姜凝身边,奉承道:“沈老板,小弟日后可仰仗着您来。”看阿乐还在傻乐,忙拽着过来,提醒道:“还愣住干嘛,还不喊沈老板”。
阿乐呵呵傻乐的喊着,“沈老板好~”
这屋内和气融融,另一屋气氛却异常剑拔弩张。
梁父冷静的看着手中的纸张,上面全是梁家近些年来霸占他人良田,作恶多端的证据,更有他们前些日子,哄抬西川粮价的账本,他这些日子派人时刻盯着李谨,这些到底从何而来的。
梁父放下这些证据,佯装镇定的问道:“李大人给梁某人这些,是何意思?”
李谨品着方才沈姜凝泡好的茶,他却觉得这茶除了清闲扑鼻,梁爽可口外,倒也没有什么特殊地方,心中嗤鼻,这些文人墨客,竟喜欢弄这些没用的东西,放下茶盏,方悠悠的说道:“梁老爷莫急,在下将这些日子以来,暗中收到的证据交给梁老爷,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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