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是等了一会,才见到了这钰园的主人乔翁,乔文铭。
乔文铭已过古稀之年,但看起来依旧身体英朗,头发也还是乌黑一片,只是眼睛些许浑浊,皱纹也是布满脸颊。
乔翁来到院内,众人皆起身行礼敬拜,就连赵廉都起了身子,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
乔翁满目笑容,示意他们坐下,那些人围坐廊亭之下,这赏菊宴也就开始了。
瑶儿不似方才,规规矩矩的在一旁为各位来客斟茶,全然换了一副面孔。
沈姜凝对于这位乔翁不是很了解,又多看了几眼,只见他一直慈眉善目,对待这些小辈,都是耐心解答疑惑。
乔翁看了来人,笑着指着站在他身旁的一位书生模样的公子,那公子瘦瘦高高,眉目清秀。
“这位是老夫远方的侄孙王汝,今后各位若是有事寻老夫,尽管找他便是。”
一群人看了这位看起来有些瘦弱稚嫩的公子,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乐呵呵的打着照面。
赵廉则是走到那小子面前,勾肩搭背,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称兄道弟的喊道:“汝弟,那日后可拜托了多多照拂了。”
那王汝怯着身子回复:“不敢不敢,赵大人。”
赵廉又是呵呵笑说了几句,才放开了他,转身颇为高兴的与乔翁说起了方才他们谈论如何让煮茶是水变得更好的法子,沈姜凝原以为这位世家大族会认为这是不务正业,但却听到乔翁闻言,拍手陈赞。
沈姜凝与李谨对视一眼,又默默的看着他们。
乔翁又是耐心的听了赵廉夸夸其谈,如何将水质变好的法子,待他讲完,太阳也到了头顶。
王汝吩咐下人们准备酒菜招待。
乔翁站起身来,却好像终于看到了宋朔一般,“宋贤侄也来了,老夫老眼昏花,这才瞧见,实在抱歉抱歉。”
说着,迈不人群,走到宋朔这边。
宋朔连忙起身,“晚辈见过,乔翁。”
乔文铭拉着宋朔的手,好似有千言万语一般,激动了片刻后,才转身对着众人说道:“老夫给各位介绍一番,此人宋朔,乃老夫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当年在颍州救我一命,此刻老夫早已命丧黄泉。”
宋朔连忙说道:“乔翁说重了,晚辈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唉,那怎么会,若不是你将半车家当丢弃,拖延了劫匪,老夫又岂能被救。”
这一来二去,沈姜凝也算是听明白了,也就是两年前,乔文铭路过颍州的时候,被劫匪劫了财,还差点被杀。幸得宋朔弃家财营救,得意脱身。
怪不得刚才钰园的护卫对宋朔如此毕恭毕敬,想必是这乔翁早已交代。
其中一些人对着宋朔不免敬重了几分,就比如说赵廉,赵廉拉着宋朔的手,嘘寒问暖,宋兄家住哪里啊!做什么生意的啊!
这一大群人将宋朔围了起来,沈姜凝和李谨站在外面,看着他们热闹着,还真是有些格格不入。
李谨抬脚转身离开这里,看着这些人说着生意场的事情,他也不敢兴趣。沈姜凝跟了上去,两个人也不能就这样离开,就找了一会处安静的赏起了菊花来。
沈姜凝蹲下身,暖洋洋的日光照耀在脸上,看着盛开艳丽的菊花,心情十分舒适。
李谨回着头看沈姜凝停了下来,不由得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脸上温和带着笑意。
“你若是喜欢,回去我买几盆放在院中。”
沈姜凝起身,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菊,只是这些盛开的多了,才觉得好看一些罢了。”
“那你喜欢什么,我买些回去。”
沈姜凝不答,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开着正艳丽的红色菊花,喃喃问道:“大人,觉不觉得,这个赵廉有些奇怪。”
李谨冷哼了一声,“我猜他根本不想管那些兵。”
沈姜凝笑道:“方才他的那些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他是个不学无术,还是个贪功之人。”她侧目看向赵廉,“我倒是觉得他很聪明。”
李谨方才被气到,倒是没有仔细去想,眼下回过味来,却也是觉得有些奇怪。“如何说。”
沈姜凝缓缓道:“他好像吃准了大人想做一番功绩回京,一步步的让大人名正言顺的接管那一万多士兵,自己却是全身而退。”
李谨思考片刻后,“你的意思是他故意为之,让人觉得他是个纨绔子弟。”
“只是怀疑罢了”沈姜凝顿了顿才悠悠说道:“就像欣柔郡主一般,能从争斗中活下来,本就需要一些手段。”
随后笑了笑,“倒也不无可能,他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只是我多虑了。”
李谨点头,他们与赵廉打交道不多,眼下还摸不准他是什么性子。
一场宴席结束,赵廉喝的醉眼熏熏的回了府,宋朔也被他们灌了不少脚,脚步虚浮,走的是颤颤巍巍。
沈姜凝刚想去扶,李谨则已经闪身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宋朔酒量其实不算好,但因为应付这生意,一直在努力克服着。
“姜凝,对不起。”
沈姜凝看着宋朔脸颊晕红,嘴里一直说着抱歉。她轻声说道:“我已经不怪你了。”
宋朔呵呵一笑,身子一下子从李谨的身上,探到沈姜凝的脸前,嘴里念叨着,你这半年受了多少苦,我却不能陪你。你是我的妻啊!你可是我即将要迎娶过门的妻啊!”
是啊!若是没有那场变故,她已经嫁给了宋朔,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可能他们二人终究是没有缘分。
李谨听到此处,怔在原地,也不去搀扶他。
“我没受多少苦,你多虑了,宋公子你不用自责,我真的不怪你。”
宋朔已经晃晃悠悠,但还是举止有礼,“你骗人,伯母,孙叔,阿圆,阿乐,还有无忧客栈,哪一件不是你的心头肉,我一想到,那些你最为宝贵的东西,一日之间,全都失去。你该是多么的无助与痛苦。
可我宋家,却贪生怕死,非但不救,还落井下石,取消婚约,真是无耻至极。”
宋朔摸着她的脸颊,十分悲痛的说道:“你看看,你都憔悴了多少。”
是啊!那些日子,沈姜凝仿佛经历了一场人间地狱一般,她被锁在牢中,无计可施。
若不是仇恨,想必她真的会死于牢中。
沈姜凝的记忆回到了半年前,眼里噙着泪。
李谨看着二人,默默转身离开,那些日子她所经历的痛苦,皆是由他而起,他有很多次想要了她的命。
若不是她已秘密交换,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他无怜悯之心,无论在西川还是锦州,她的命只靠她自己救。
他不得不承认,宋朔是个良人,值得托付一生之人,不像他,总是活在尔虞我诈,刀光剑影之中。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沈姜凝是厌恶朝廷这些,他知晓。比起京城的繁荣锦绣,她更喜欢锦州的安逸闲适。
他兀自的笑了笑,似是有些自嘲,他这等人,何敢幻想有个家。
宋朔是真的醉了。
沈姜凝安抚完他,却是看见李谨已经不见,搀扶着他回到了院中,翠儿见到,忙喊着小柳出来一起搀扶。
“大人回来了吗”
翠儿睁着眼睛,疑惑道:“未见着,大人不是跟着姑娘一起出去是吗”
沈姜凝想着,可能李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才先行离开。
又或者因为其他的事情。
翠儿与小柳将宋朔搀扶着回屋。“你去打点热水过来。”翠儿吩咐着小柳出去。
自己则留下来照顾,见沈姜凝给宋朔拖鞋,她忙道:”姑娘,还是我来吧。”
沈姜凝一路搀着他回来,已经累了,便同意了下来。
她坐在一旁,见翠儿举止轻柔的给宋朔脱下了外衣,带小柳打好热水进来,给他擦拭脸庞。
宋朔全然已经醉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沈姜凝心中沉甸甸的,觉得自己当初的那些话,实在不该,让宋朔这样富有责任的人,心事重重。
她揉了揉太阳穴,脑子昏沉沉的。
“姑娘先去休息吧!宋公子这里有我照料便好。”
沈姜凝看宋朔沉沉的睡去,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她叮嘱道:“你等会也回去休息吧!他一时半会应该醒不过来。”
“是”
沈姜凝与小柳出了房间。
沈姜凝在房间里等了许久,夜已深,也没等到李谨回来,刚躺下不久,却是听到宋朔房间内传出了声响。
随口便听到女人呜咽的哭泣声。
她赶到宋朔房前,看到翠儿香肩外露,坐在床角,抱着被子遮掩哭泣。而一旁的宋朔则是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傻眼了。
翠儿看到沈姜凝进来,低着头,哭的更厉害了。
宋朔则慌乱的起身,身上的衣服凌乱,又十分尴尬,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手不自主的颤抖着。
“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宋朔只能如此为自己辩护。
沈姜凝揉了揉眉间,这手段可真低劣。
她轻声问道:“翠儿,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不是早些就让你回去歇着了吗”
翠儿抓住被褥,哽咽道:“我担心宋公子,夜里口渴,特来看看,殊不知,公子一下子就抓住我的手,将我......”
沈姜凝看了一眼打碎在地上的杯盏,好像刚好可以证明她所言不假。
宋朔脸上更无血色。
“那依你的意思是,宋朔强迫与你,那你为何不反抗。”
翠儿依旧哽咽着,“我的嘴被捂住了,动弹不得。”
沈姜凝笑了笑,问宋朔“宋公子,是不是全然不记得了。”
宋朔摇了摇头,当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沈姜凝问:“那眼下这般,翠儿你想如何。”
翠儿哭泣着不说话。
宋朔见翠儿哭的肝肠寸断,觉得自己实在荒唐,“事情既然是我做的,只要你愿意,我会对你负责,娶你。”
翠儿抬眸,睁着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宋朔。
沈姜凝没等翠儿开口答应,“娶她,宋朔,我可是眼底容不下沙子,就算妾也是不行的,你可想好了。”
翠儿着急说道:“姑娘,你不是喜欢李大人吗?”
沈姜凝笑了笑:“哦,我有同你说过我喜欢李大人。你可知,我与宋朔可是自幼便有婚约的。”
翠儿睁着大眼,“可你们的婚约不是取消了吗”
“这婚约一事,既能取消,就能重新提。我见宋朔待我真心真意,后悔了不可以吗?”
翠儿见说不过沈姜凝,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宋朔,“宋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吧!”
“姜凝,你不必如此。”
“闭嘴”沈姜凝对着宋朔喊道,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和颜悦色。她毫不关心此刻宋朔是什么心情,向翠儿走近几分,悠悠的道:“你不必求他,我说了,我眼底容不进沙子,我在一日,你就不要想着进宋家,哪怕只是妾。”
翠儿看着沈姜凝,知道她所说的,都是真的,她擦点眼泪,冷哼一声,“那就上堂吧!我想知府大人会为民女做主。”
沈姜凝冷笑,“是吗?我倒是忘了你是谁送来的。正好,我倒是要问问,知府大人,他送来的的婢女,企图勾起主子,上了主子的床,这婢女是不是可以杖毙二十棍了。”
宋朔没有想到沈姜凝会说这么难听的话,他冷持道:“姜凝,你住口。”
沈姜凝回头看着他,再次喊道:“我说过,我眼底容不进沙子,我不允许,一个小小的婢女,脏了我的眼。小柳。”
躲在门外的小柳,听到沈姜凝叫他她,哆嗦的走了进来,第一次见沈姜凝这么霸道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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