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看着还有些黑漆漆的天空,娷桃赶紧穿好衣裳去敲陆千帆的门。睡眼惺忪的陆千帆看到活泼有神的娷桃登时满腹疑团,不悦地皱眉问:“有事?”
娷桃询问:“现在是卯时了吗?”
陆千帆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滑,一块大如圆盘、厚似月饼的石头出现在他手中,石头表面十分光滑,上面刻着娷桃看不懂的文字。
“还有半刻钟。”他说完这句话手里的石头就消失了。
“哦,那我先回去了。”娷桃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嗯。”他应了一声,瞬间关上房门。
娷桃跑回客房,看着宛如一张被裱起来的黑色卡纸的窗户,想到今日要做的事,她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寻求刺激的喜悦。
“喵~”酡酡趴在她腿上,缱绻地叫了一声。
她的手抚上它的头,对酡酡说:“我要今日要离开一天,我叮嘱过师父和长絮姐姐好好照顾你,你要乖乖的。”
酡酡好像听懂她的话,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又用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腕。
到了卯时,陆千帆主动来找娷桃。他们来到明月楼时老鸨还愣了一下,娷桃介绍说他是她昨日提到的朋友,却未说明他是除妖师。
老鸨给了娷桃一身姜黄色的衣裳让她去三楼第一间房里换上。
到了三楼第一间房,她看到里面还有一个女子,年龄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娷桃以为走错房了,又环顾一下周围,这里确实是三楼第一间房。
她抱着衣裳走进去,礼貌问女子:“你是?”
女子双眼含笑:“你是柳瑶姑娘吧?”
娷桃点头,柳瑶是她的化名。
女子说:“我叫双双,是奉妈妈的命令来给你梳头发的。”
“那你能先出去吗?我……”娷桃指了指手上的衣裳,“我换衣裳。”
“好。”双双笑着走出去。
娷桃看着换好的衣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上身只能包裹住胸部,上面绣着琵琶,上下缘都挂着一圈小铃铛;下身是一件及地长裙,裙子上是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暗纹;脚上……算了,老鸨根本就没有给她鞋,应该是不让她穿鞋。
娷桃推开门,双双看到换好衣裳的她,不由夸赞道:“好漂亮,刚见你就觉得你漂亮,没想到你换上这衣裳更漂亮!”
她拉着娷桃的手:“走,我给你梳头发。”
这件衣裳漂亮是漂亮,但是冷啊……
说是来给她梳头发,其实双双还给她化了妆,又拿出一些饰品给她戴上,比如:黄水晶耳环、白玉莲花黄绿长流苏璎珞、金臂钏,等等。
梳妆打扮完成后,她提着裙子回老鸨身边,老鸨看到她顿觉眼前一亮,嘴角都忍不住翘起。陆千帆见她穿那么暴露,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立马将眼睛瞥向别处。
老鸨绕着她转了一圈,夸道:“柳瑶姑娘可真漂亮啊。”
陆千帆听到老鸨叫她“柳瑶”,疑惑地睨了她一眼,见她脸上还是平常的模样,当即明白一切。
娷桃笑着问老鸨:“你可把长得像画上女子的姑娘藏好了?”
“藏好了,你就放心吧,她们绝不会被人发现。”
“为什么?”
“为何?”
老鸨说得过于肯定,娷桃和陆千帆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老鸨左右瞟了眼,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我把她们藏到了清风阁地阁之中,那些人怎么想都不会想到的。”
娷桃问:“清风阁?你和清风阁阁主认识?”
老鸨低声告诉他们:“我与他有些交情,这事儿可莫要说出去。”
娷桃不理解地答应下来,为什么不能说?
娷桃问道:“我要做些什么?我总不能干站着等他吧?。”
“你会跳舞吗?”见娷桃摇头,老鸨又问,“唱曲、乐器呢?”
娷桃迟疑片刻,不自信道:“……我会琴。”
她小时候学过三年古琴,不过时间有些久远,而且很久没有再弹过。
老鸨叫来一个红衣姑娘,让她带着娷桃去选古琴。娷桃跟着她去了一间屋子,屋中摆着好多张古琴,各种款式应有尽有。她拿了一张绿绮式古琴,琴上雕刻着百花齐放的壮观景象,还垂挂着木蝴蝶雕刻品。
娷桃抱着琴走下来,四处张望却不见陆千帆的身影,老鸨向她解释:“明月楼马上就要开门了,我已让那位公子藏好,你也快去那个台子上吧。”
“好。”
娷桃刚把琴放在桌子上就听见老鸨招呼其她人把门打开。她苦兮兮地看着面前的古琴,靠着仅存的记忆弹了一首《秋风词》。
刚开始弹的时候她还磕磕绊绊,弹完上一个音还要停顿想一下才知道下个音是哪个,但熟能生巧,在她弹完第不知多少遍后,终于能流畅不停顿地弹出整首曲子。
台下的客人厌烦了这首,一直嚷嚷着换曲,但娷桃依旧不厌其烦地弹着《秋风词》,倒不是因为多喜欢这首曲子,而是除了这首外她根本想不起别的曲子怎么弹。
客人见无论怎样催促她,她都只弹这一曲,便不再费力气叫她换曲了。
上午一切正常,没有人闯入,娷桃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心中暗暗祈祷那人快点出现。
突然间,一个手持大刀的黑衣男子出现。他看上去很是瘦弱,病殃殃的,眉毛上有一块狰狞的伤疤,伤疤还在愈合期,应该是不久前弄的。
男子来后,明月楼里的客人一哄而散,姑娘们也害怕地东躲西藏,而娷桃却不徐不缓地从台上走下来。
男子看到娷桃时,死水般的眼睛掀起波澜,当即笑道:“我要她。”
老鸨假模假样地与他周旋一番,娷桃被成功带走。
娷桃装模作样地挤出几滴眼泪,期期艾艾地说:“你……你放开我!”她又狠狠地打了一下男子的手。
男子不怒反笑,微风扬起他两鬓的发丝,忽而他笑容的幅度变得更大一些,伸出手在娷桃左耳耳垂点了个红点,说道:“这样更像了。”
娷桃看向他的手指,他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针尖大的伤口在汩汩涌血,不知所措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为何毫不犹豫地选你吗?”
娷桃摇头。
他自顾自说道:“你长得和阿檀也就是一般般地像,但性格却和她极其相似,她就是那种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
娷桃哪里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只是知道此次有陆千帆给她保驾护航才不害怕。
娷桃佯装疑惑地问道:“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已逝的妖侣,而现在将有你代替她成为我的夫人。”他特地把“夫人”二字加重,娷桃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忽然间,一个石子从草丛里飞到他的额头上,被砸的地方旋即出血。
娷桃疑惑地捡起石子,在手中掂了掂,分明就是个普通石头,但它就是像有目标一样不偏不倚打他额头上。
这里除了我和他就只剩下陆千帆,而陆千帆根本不会做出这么幼稚又打草惊蛇的事情,所以——这里有第四个人。
这是她的推断。
男子怒气冲冲地走到飞出石子的那处草丛,在里面翻翻找找一顿后什么都没发现,只能对着草丛骂道:“谁打的?!可千万别被我找出来!若我找到你我定会把你扒皮拆骨,丢到林中喂野狗!”
娷桃道:“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阿檀说得对,”他继续牵起她的手,温柔笑道,“我们赶紧走吧。”
娷桃被他这声“阿檀”弄得不寒而栗,连忙告诉他:“我叫……”
男子打断他的话,阴侧侧地笑道:“我知道,你,叫,谢,檀。我叫琼琚。”
娷桃看着他的表情,害怕地说不出话,久久才回过神说了句:“对,我叫谢檀……我叫谢檀。”
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和谢檀那张画像上的眼神如出一辙。
娷桃转移话题:“琼琚,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我带你回我们的家,你失忆了,我带你认认回我们家的路。”琼琚的语气就像在哄小孩子。话毕后,他摸了摸娷桃的发顶。
他竟然还自己编写了剧情,在他写的剧情中谢檀没死,只是失忆了而已。
“好,我跟着你……回家。”娷桃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擅长对付疯子。
娷桃被他带到一处山头,山上有几个洞穴,最大的洞穴里里外外都挂着红绸。住在小洞穴里的人看到琼琚的到来都不约而同地向他跑来,一个戴着帽子的侏儒人问道:“大王,你找到杀害四行的凶手了吗?”
琼琚闻言摇头,咬牙切齿地说:“据说她们戴着面具,想要找到那两个贱人可不容易!”
娷桃紧张地吞咽,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分恐惧。
一个身高正常的人注意到娷桃,用灯照她的脸,看到与谢檀有些相似就随口问道:“大王,这就是你新找的夫人替身吗?”
“什么夫人替身!这分明就是阿檀!”琼琚对着那人吼道。
那人被琼琚吓得手一松,灯落到地上,马上跪地求饶道:“是小的看走眼,她就是檀大王,是小的眼神不好,希望大王莫要怪罪小的。”
琼琚问娷桃:“阿檀,你说要不要放了他?”
“我?”
琼琚温柔地说:“对,他冒犯的人是你,这件事由你来决定。”
“那就放了吧。”娷桃说,“人生在世谁又能无错?况且这只是一点小错误,且行且善,能放便放了吧。”
琼琚突然变得凶神恶煞,又问了娷桃一遍:“阿檀,你说要不要放了他?”
“啊?”娷桃害怕地看着他,她不是已经说要放了他嘛,琼琚为何还问?
琼琚的手掌放在娷桃发顶,极其轻柔地抚摸:“阿檀,你说啊。阿檀,阿檀。”他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睛,企图从她口中得出一个称心的答案。
“犯错就要得到惩罚,一个又一个小错误必然会堆积成大错误,该罚!”娷桃不由得全身发抖,连声音都带着颤抖。可是再害怕她也只敢在心中向陆千帆求救,陆千帆没有读心术,她便只能在心里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掺和这件事。
琼琚听到她的话,满意一笑:“阿檀,你果然没变。”随后上前狠狠踹了那个人一脚。
他用手里的刀上砍断那人的脖子,那人脑袋向远处滚走,血液从脖子中喷涌而出,溅在琼琚的衣裳边上。
娷桃看着地上的尸体,大脑瞬间空白,再想到他的死亡是因为她,眼泪便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琼琚用手给她擦拭眼泪,嘴里还安慰道:“阿檀,别哭了。我们杀过那么多人,你这会儿还害怕了不成?”他恍然大悟道,“对了,我忘记了,你失忆了。对不起,阿檀,这是你第一次见我杀人吧,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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