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娇儿自从记事以来,不曾病得这样重过。
小莲一早起来叫她起床,发觉她比平常更昏沉许多,连忙用手在她额上试了试:
“呀!好烫!”
小莲缩回手,想着要去给太太报信,好派人去寻郎中。
不想赵娇儿却握住她腕子,口里说道:
“你去同我师父说一声,今儿我就不上他那里去了……免得他白等。”
看她这样,小莲又好气又好笑:
“小姐,你都什么样了,还想着别人呢……我这就叫人说去,好不好?”
赵娇儿点一点头,松开小莲,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小莲赶紧出去,找了个小丫头嘱咐了几句,让她在床边看着小姐,自己则去告诉太太。
陶氏听说赵娇儿病了,连忙到她屋里去看,又命人去请郎中。
想着赵娇儿还没吃早饭,又急命人到厨房去取粥水,趁着郎中还没来,先让她吃一口。
赵娇儿只是没胃口,小莲百般地劝,也只吃了几口。
忙乱了好一阵,郎中总算请来了。
众人又忙着撂帘子,叫年轻的小丫头们回避,只找几个婆子来服侍。
郎中看过之后,只说小姐是思虑过重伤了脾胃,偏又赶上染了风寒。病起得急,看着凶险,其实不碍事。提起笔开了一张方子,让他们照着样儿去抓,先吃三副再说。
病看完了,众人又奔忙起来,送郎中的送郎中,拿着方子的赶紧去抓药。
太太看看此处已经用不着她,也走了。只把小丫鬟粉蝶儿留下,说是小姐病了,怕人手不够,特意留下她,晚上值夜端茶送水,也好能替个班。
粉蝶儿岁数小,其实不大中用,太太把粉蝶儿留下,与其说是来帮忙,不如说是专门来盯着,有事好回去向太太报告。
小莲明知道这些,却也没什么立场反对,只得由着她留下了。
等到一切都清静下来,小莲好容易松一口气,却见赵娇儿睁开眼睛,又问:
“我生病的事,告诉我师父没有?”
小莲赶忙回她:
“莫急,我这就去说。”
小莲看看小姐的药还没熬好送来,于是嘱咐了粉蝶儿几句,自己往徐径庭住的客室那边去了。
虽说已经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时间其实还早,也正和平常赵娇儿过去的时间差不多。
徐径庭认得小莲,见她过来,连忙问道:
“你家小姐呢?”
小莲一板一眼道:
“好教徐师父得知,我家小姐今早病了,故而不能来,小姐特地命我过来对徐师父说一声,免得您着急。”
只见徐径庭腾然起身,连声问道: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病了?病得怎么样?”
小莲见他这样着急,不免笑道:
“太太早已请了郎中看过,说我家小姐是思虑过重,偏又赶上风寒……总之不碍的,徐师父不必太担心。”
徐径庭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却听小莲又道:
“我家小姐一早说了好几次,让我早早来告诉徐师父,如今您既然已经知道,我也就回去了。”
徐径庭略一踌躇,拿出二两银子来交给小莲:
“你家小姐若是好些了,记得来他同我说一声。”
小莲平常从早到晚跟着小姐,难得拿点赏钱,不觉眉开眼笑:
“徐师父放心,有了消息,我一准来告诉您。”
小莲完成了小姐交代的差使,回去继续照料病人,留下徐径庭一整日坐立不安。
徐径庭本就是为她来的,如今她病了,他也就再没别的事要做。
这一座知府衙门,着实显得比往日还要无聊。
徐径庭只能细细回忆他与赵娇儿这几日相处的过往,想到昨日他对她冷淡,不免觉得有些懊悔。
她今日的思虑,是否也与那有关?
徐径庭有心要过去看看,却又觉得不合适。
她一个女孩家,正生着病迷迷糊糊,恐怕衣服都没穿好,实在不是能见人的时候。
他若是过去,又得折腾她起来穿衣服,旁边伺候的丫鬟也得忙着撂帘子……这样折腾过一遍,只怕要扰了她养病……故而还是算了。
虽然打消了这念头,这一天里,徐径庭的心思,就没从赵娇儿身上挪开过。
说来也奇怪,前些天日日都见,徐径庭倒不觉得怎样,今日见不到,他反而来来回回地想。
徐径庭一直捱到晚上。
府里的小厮给他送了饭来,刚要走,他忙扯住问:
“你家小姐吃了没有?”
小厮道:
“听说是吃不下,只吃了几口粥水小菜,剩下的都退回厨房来了。”
徐径庭答应一声,放那小厮去了。
晚饭后的几个时辰,徐径庭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过的。
他浑浑噩噩,比平常早一个时辰躺下。
虽说如此,他却又睡不着。
翻来覆去不知几多时,到底不免披上衣服,起来四处乱走。
府衙里的庭院就这么大,他不知不觉又走到赵娇儿住的小院前头。
赵娇儿住的小跨院是个月亮门,到了晚上的时候并无闭锁。
故而,如果想要进去,其实并不需要攀树逾墙。
不过若是正人君子,就算没有墙垣门锁相隔,也不该轻易越过这界线。
否则,未免有失身份,若让人察知,便是难以洗脱的污点。
然而,徐径庭只是稍一迟疑,就径直走过去。
他在院里,要进室内,还隔着一道门。
徐径庭来到门前,伸手按在门上,本想稍微驻留片刻便走。
想不到他的手刚碰到门,这门竟自己开了。
居然连房门也没有锁吗?
虽然这应当是丫鬟的疏失,可是这府衙之中唯一的小姐居所,夜里竟不上锁,未免显得过分治家不严。
若是京中官员的门庭,想必决计不至于如此。
不过,想到在这府里万事都由陶氏操办,陶氏一望即知出身于小户人家,于此处不甚留心,倒也不足为奇。
倘若徐径庭心中毫无情意,见到这般场景,恐怕要立即写信告诉姨母,这般人家出身的女子,不堪为婚配,劝她另做打算。
然而如今他心里已有偏向,便不往那一面想,反而对赵娇儿又多了些怜意。
这女孩若是母亲尚在,必不至于此。
倘若真就这么让她嫁他表弟……还真是可惜了。
室内有微微的灯火,徐径庭悄悄进去,看见那盏小灯放在桌上,本来应该在值夜的两个丫鬟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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