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厚重地呼吸交杂,一双双眼惊惧空洞。
苏桐搅着衣角,眼中含泪观察众人,他们面对与往日生活截然相反的情景无一人不扭曲畏缩身体。
幽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令人不适的腥臭味,人的呕吐物和血液粘黏,腐烂肉糜昭示他们的际遇。
苏桐在家中补衣针脚没缝完,撇见个黑影,没搞清楚情况便已身处异世。
在场大多都是和苏桐一样在各自工作生活莫名来到这个地方的人,有的正兢兢业业工作,有的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有的还在上学途中。
光线忽明忽暗,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唯一光源,白墙高处的窗口外,密密麻麻的怪物四肢伏地扭头朝他们咧开嘴。
他们形色各异却都出奇安静,年纪稍大的吐了几口也能缓过来,年纪小的边吐边捂着嘴,等吐出水才堪堪停下。
血液循着房间地面的刻痕滑动,汇成圆形印记,中心是巨大的徽章图案。
在苏桐的世界,这种东西被称为祝徽,是用来纪念在异世失去生命的人所铸造的勋章。
在她的世界穿越并不少见,大家都习以为常,因为没人能预知未来会不会被招至异界,她们从出生起就为此做足准备。
做因此死亡的准备。
只要是出现了穿越的情况,她们就不属于原来世界的人了,而是默认死亡。
那些怪物似乎因印记成型兴奋,嘴巴张得更大,苏桐常年做针线活借着月光看的精准,那些怪物皮肤溃烂,没一处完好,舌头里却含满长毛的皮肤,像是全身皮肤被扯进嘴里,抵押舌头不许它们发出声响。
房间大门就在苏桐身后,要不是苏桐亲眼看见跑出房间的人被在外潜藏的怪物啃食殆尽,她会头也不回地逃跑。
怪物始终在房间外徘徊,众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僵持不下。
直至天边光亮逐渐透入房间,刀刃穿透血肉的声音顺着阳光渗透进房间,听见声响的众人立刻醒神,警惕着窗外动静。
怪物们呆滞木讷一个个倒地,就像扔在地上灰扑扑的棉絮,没有一点声响,一丝表情。
身穿金黄色盔甲,头戴长帽的男人从窗口低下头颅,一如那些怪物朝他们笑着说:“你们安全了,跟我走吧。”
闻言众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可谁也没有动,毕竟谁能保证在陌生的环境中对方是人是鬼。
况且还是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早就不流行了。
男人见没人动弹,笑得更加谦逊温和,苏桐感到一整恶寒,眉毛都揪在一起。
“我真的是来救人的,不信你们看。”
说完男人朝着地上死去的怪物尸体又扎了几下,刀刃反复进出怪物身体,干涸的褐色叠上新鲜的暗红,显得格外扎眼,男人似乎注意到苏桐的目光意犹未尽地丢了剑。
“我叫塞德里克,是无忧城的领主,在我管辖范围的民众都受我庇护。”他补充道。
要是真的会庇护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么多怪物,以他刚才屠杀怪物的能力,哪里还会有怪物出现,苏桐不由得有些失落。
随后他不等其他人反应,用力踹了脚窗口铁栏,苏桐身后大门打开,一群白衣覆面的士兵闯入,包围住本就人多拥挤狭小的房间。
苏桐忽然觉得她们像是待宰的羔羊,不是出生羊羔,而是拼命生活养活自己后,发现自己只是一只老山羊。
羊怎么会有人的待遇呢?
塞德里克扯下窗口栏杆,以一种人力所不能及的姿势穿过栏杆,径直向苏桐逼近,苏桐低下头妄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发,倒是可惜了。”塞德里克捻着苏桐的发丝,冷哼道。
苏桐酝酿情绪,抬头时眼泪汪汪:“赛德先生,多亏了你,那些怪物真可怕。”
她边说边抹眼泪,顺便扶上赛德里克肩膀擦了擦,动作自然得不像第一次认识他。
就像她从前恐惧时表现相同,只要示弱就好,会不会被杀掉不是她现在该想的。
赛德里克笑意盈盈掐住苏桐脖颈道:“我最讨厌脏东西了,你真是讨厌,白头发的爱哭鬼,和她一样恶心。”
苏桐用力想要掰开他的手,她才不像别人,更何况没人能比他恶心人。
赛德里克笑魇如花,很快他就笑得诡异了,苏桐竟然硬生生掰断了他的手腕。
苏桐偏偏无知无觉,手中力道更深,直至赛德里克的手无力滑落回身侧,他疼得额角青筋暴起任旧笑着,仿佛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停止微笑。
“抱歉,先生,我有时候就是控制不好力度。”苏桐说这话时带着一丝不加掩饰地嘲讽,收敛后轻描淡写。
她只觉得索然无味,她只是个等待拯救者的弱者,也只能是弱者。
苏桐生来就是个怪胎,天生白发力大无穷,她的家人为此没少发愁,父亲将她锁在地下室不允许她出现,怕她丢脸,母亲伤心之余离了婚,独自抚养苏桐,她早年靠缝补衣物为生,后来熬坏了眼睛,不过女儿总算能控制住自己的力气,甚至还能帮着她做细致的针线活。
“没关系,你做的很好,你向我证明了你无与伦比的生命力。”赛德里克继续道,“我看得出来你是最好的能源。”
苏桐被充满恶意的语言裹挟,快要窒息,不过她还是故作柔弱,女孩子不该有力量,不讨喜,这是母亲告诉她谨记在心的。
可在苏桐低头示弱,赛德里克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拉进,边笑边咬牙切齿说:“不要用这种姿态面对我,她不会这么怕我,你不是挺有能耐吗?”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她的,但要伪装成她接近我,就该学得像一点,不然你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苏桐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她感觉得到浓烈的杀意,她又想尝试掰开赛德里克的手,可不知从何蔓延而来的黑色粘液包裹住她的身体,恐惧肆意在身体撺掇,苏桐一下没了力气。
她不想死,她在心中呐喊求救。
砰的一声,液体破开,她大口呼吸着还没反应清晰发生了什么,只见液体似有生命般又要缠上她,白色的孢子飘来落在黑色液体上,液体再次破开。
苏桐看向窗外,粉白色的花粉随风飘扬,像是飘散在风中的桃花,只不过更细碎轻盈,苏桐瞥见树下青衣一闪而过。
她急切的想知道是谁,有人救了她吗?有人能救她吗?
必须有人来救她才行,母亲就是被父亲拯救,她们世界的所有人都是在等待拯救,这是惯例。
“该死。”赛德里克笑容未落,怒目圆瞪:“你们还不快去清扫,这里怎么会有朝阳花的?要是收拾不好,我就拿你们喂骨寂。”
苏桐盯着赛德里克,想明白了他不是想笑,是不得不笑,刚才的黑色液体是他的手化成的,他像是一个大型史莱姆,被人风干固定了形象,嘴角是落不下来的。
“骨寂”两个字被说出口,浑厚的沉吟声嗡嗡作响,每个人都听见了庄严肃穆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有的人痛苦,有的人沉迷,苏桐没什么反应,在她听起来这仅仅是祷告的誓词,她在家母亲要求日日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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