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陵和谢茹闻言便都不再劝。
于私心而言,他们也很想知道师弟师妹的剑是否在洗剑池,如果不是他们不能再进,早就要去一探究竟了。
“霞光剑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神剑,”岳陵首先妥协,“若你拿到了,你爹娘也算是有了传承。”
他重新又坐下来:“钱可还够?”
叶知予点头:“够了,我这次接受委托挣了些钱,修整两日我便入洗剑池,待出来后还麻烦您教我铸炼之法。”
她情绪不卑不亢,使得两人欣慰不已,有种吾儿初长成的开心。
从东阳峰回到洞府,因是深夜,虚华宫静悄悄的,许宁弈和谢云霄的洞府也都闭着灯,想必已经进入坐忘状态。
死里逃生的疲惫感直至当下才敢冒出头来,叶知予盘腿坐下,灵识在身体里巡视,查看灵台和灵根的受损情况,好在她与冰无吟的打斗只是力竭并非受伤,因此受损不算很严重。
她叹了口气,心里却十分满足。
上辈子她在虚华宫围着师门众人转,还以为自己做的事很有意义,失去亲人的痛楚让她渴望虚无的亲情,修为停滞的挫败让她封闭自己,脑袋里只有过一天算一天的苟且。
如今虽然险象环生,受伤受痛,但却实打实是为了自己而活,那种满足感果然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她渐渐进入坐忘境。
心想。
死过一次的人不怕死。
但活就要痛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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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如此?”闭关多日终于肯见座下弟子一面的抚灵尊者抱腿坐在棋盘之前,神情中也见得一丝惊疑。
许宁弈气愤填膺的告状,许娥月则在旁边小声啜泣,时不时解释两三句。
句句听着是在为叶知予开脱,实则又句句做实了她所作所为。
抚灵尊者沉吟,并未发怒,只侧身看向谢云霄:“你怎么看?”
“也许如小师弟所说,阿予是妒忌小师妹入宗罢了,她多年不与外人结交,人情世故上难免陌生,做事说话过了头也很正常,”他低声道,但随即又话锋一转,“只是弟子仍有件事很是在意。”
抚灵尊者哦了声:“你说。”
“前天我听说师妹下山接受了绞杀冰无吟的委托,还以为她会知难而退,但昨日听说,莫氏的这项委托撤了,完成之人正是万剑宗之人,”他娓娓道,“而且,师妹这两天和东阳峰走得很近。”
东阳峰一出口,许宁弈也变了脸色。
全宗上下谁不知晓,抚灵尊者和成济长老相看两厌,虚华宫的人从来不敢和东阳峰的人打交道,就连宗门试炼遇上了,也是下死手分高下的那种。
“她怎么能这样,”许宁弈气道,“她难道不知道师父……哎,大师姐最近做的也太过分了。”
抚灵尊者明显的面露不悦。
他看着眼前的一片残棋,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叫阿予来见我。”
三个弟子依言离开,许宁弈最亢奋,最近他被叶知予频频打脸,作为一直以来宗门宠儿的他属实心里难以接受。
“叫师父好好教训她一回,”他笑得吊儿郎当,“让她以后再不给我金梅散,还打我?哼,我看啊,吃醋也该有个限度,差不多得了,真以为她是金丹,虚华宫就没人敢惹她了?”
谢云霄却始终心事重重。
师弟师妹入宗较晚,也许并没有真实感受过叶知予在万剑宗的地位,哪怕她这一生真的寂寂无名,也可以凭借父母功德安享大师姐之位。
师父就算平日里对她有教训,有呵斥,但也仅限于此。
除非叶知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残害苍生十恶不赦的大事,否则,就连抚灵尊者这个名号都不够抬出来治她任何一道罪。
他刚站在叶知予的洞府前,正在踌躇间,却正好遇见她出来。
人才两日不见,却清减了许多,脸色苍白,分明是过得不太好的样子,但谢云霄也不知道怎么了,竟从她身上看见了陌生的感觉。
活人的气息。
以前的叶知予不论再温柔,再好说话,却始终和旁人隔着薄薄的一道沟壑,像是行尸走肉,没有喜怒哀乐,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提线木偶般照顾好所有人。
但现在的她,眼里有冷淡,有厌恶,有讥笑。
虽然都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好情绪,但有生气了许多。
这种突如其来的活人气息让谢云霄觉得不安,向来善于揣测人心的他意识到,虚华宫对于叶知予的掌控已经越来越淡。
“闪开。”他挡在门口,叶知予皱眉,冷声提醒道。
谢云霄回神:“阿予,师父让你去一趟。”
他一如往常的当着和稀泥的老好人:“师弟师妹也是被你伤了心,无奈去找师父诉诉苦而已,你去了之后乖巧些认罪,师父向来心疼你的,不会拿你怎样。”
道歉?
叶知予闻言却莞尔一笑,令几人瞬间汗毛竖立。
许宁弈如同炸毛的猫,恶声恶气地说:“你,你可别想着违背师命,难道你还敢不去?”
望向飘在灵峰上空的百弈阁,叶知予却欣然点头。
“我去。”
“我当然要去。”
她腰间空空的,许宁弈目送她愈行愈远的背影,突然问道:“她的剑怎么会碎呢?”
“她可是金丹。”
谢云霄满不在意地离开:“她那柄剑还是你筑基后不要的四阶铁剑,跟你的比起来,当然会碎。”
四阶铁剑?
遥远的斑点回忆慢慢被人拂开尘土。
许宁弈哼了声:“怪不得,她肯定是怕我们给小师妹更好的法器,故而先闹一闹,引得我们注意罢了,不过一柄剑,她张口要就好了,弯弯绕绕的,闹得大家鸡飞狗跳她不嫌累吗?”
“怎么?她要了你能给?”谢云霄好笑地的问。
许宁弈昂昂头:“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如果这次她肯向我诚心认错的话,我还有柄三阶法剑,倒是可以给她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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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灵尊者单手执黑子,落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之上,只是忽然他又皱眉,“啧”了一声,将那棋子给拿了回来。
所谓落子无悔,但在他这是不作数的。
承揽掌门一百余年,旁的本事没有,他却独独爱上了下棋,他当初拜入师门时,虽然在整个万剑宗算得上名列前茅,但在他那群恐怖如斯的同门之中,却显得平庸了些。
老掌门座下八大剑修,论年纪,他应是第四,论实力,他却是第八。
许是被他们打压的狠了,多年都在别人的阴影中度过,尤其是他那位轰动碑鸣山界的天才小师妹面前,他是一点头都抬不起来的。
然而当了掌门好啊,不会有人拿他再去比较,他拥有万剑宗最高的话语权,可以每日端坐在他的小小棋盘之前琢磨棋艺,再不用为了假装勤勉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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