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观将二人带到一片空地,地上稀稀疏疏地插着几棵不算繁茂的树,光影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地上。
常又生看着那几棵树惊讶:“澜州竟还有这般空疏的地方,我之前竟然没发现。”
她一直以为澜州繁盛,但凡有点空地都被人利用了去,哪里有这种空着的一大片地。
常又生暗中记下这片地的位置,打算以后没事就来这练剑。
“这片地是有主人吗?”
常又生想到这个可能,开口。
“不然你以为呢?”
“该不会是你吧?”
常又生语气含了点震惊。
柳长明没有回应她,但歪了歪头。
脸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不然呢?
好吧好吧,他有钱,她早知道的。
不过,她不知道他这么有钱啊。
话说世上有钱人这么多,多她一个怎么了?!
“想问什么,问吧。”
柳长明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椅子放在地上坐下来,拿着扇子扇起了风。
大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第一个问题,你的剑如何使得那么快?”
“勤练基本功。”
柳长明不假思索。
“你不会骗我的吧?”
常又生一脸不信任。
“我三岁拿剑,一天扎马步就要三个时辰,更别提基本招式,直至如今,早功晚功也不曾荒废懈怠,现如今已近三十年,哪怕水滴石头,也该滴穿了。”
“那你用剑可有什么诀窍之类的可以教我?”
柳长明隔了一会,缓缓说道:“勤勉,实战,多学,多看,以及——”
柳长明顿了顿,似是在思考:“你身上少了点东西。”
“什么?”
“一股气。”
柳长明得出结论。
“你觉得自己做不好吗?”
“我……没有,吧?”
常又生明显底气不足,她不知道。
“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说出不要?是不想要?赌气?还是在自暴自弃,在摆烂?又或者觉得配不上,还是说不要就能少很多烦恼,在逃避?”
其实不只是剑,其它方面也是这样。
这姑娘有时候会给他一种我开心就活活,当然如果不小心死了也没关系的淡漠感。
没想死,但也绝对没想一定要活。
就凭她有时的状态,就算有一天来个人告诉他说那个谁谁谁,突然不知道怎么了,垂眸说一句“我不活了”,转身就跑了之类的话他也不会稀奇,他今天不都见过了吗,说不要就不要了,转身就走。
柳长明不再开口,这些说到底都是他的臆想,他在等常又生的答案。
常又生也在想,到底是为什么?
“我少什么气?”
“勇气、心气、志气、血气、底气?”
“生气,一股活着的生气。”
人活着就会有生气,悲痛欲绝的人有,开怀大笑的人有,哪怕心如死灰的人,也零星有点。常又生说不要的时候也是有的。
可她有时候没有。
连生气都没有,其它气就更不会有,又如何练得好剑?
“我很认真地在活着。”
“可你有时候像一滩死水。”
可我本来就已经是死的了啊,只不过是借了别人的身体。
常又生当然没说这句话,她决定回到话题本身,生啊死啊的,说这些没什么意思,她又不是和他谈情说爱的,说这些做什么?
“我当时说不要是因为,我突然生出一种挫败感,我想逃离这种情绪。”
“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种情绪?”
常又生:总不能告诉你说我看见你长得太好看就这样了吧?
常又生没有回答,柳长明想了一会,站起身。
“觉得自己不够好?”
常又生点头。
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
“我觉得你挺厉害的。”
“怎么可能!”
话传到耳朵里,不用经过思考,常又生第一反应就是嗤笑。
她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她完全不相信。
这货在安慰她。
“我觉得你很好。”
柳长明看着常又生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肯定了自己刚才的话。
“你别开玩笑了好吗?”
常又生被这句话逗的嬉皮笑脸,看向远方,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我没开玩笑。”
柳长明走近,犹如受惊的鸟,常又生防备性后退几步,而后自觉自己反应过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柳长明叹了口气,又近了几步。
他掰正她的肩膀,使她得以正视他的脸。
“常又生,我没开玩笑。”
“在我看来。”
“你真的挺好。”
常又生本是不信的,但柳长明的表情太过严肃,太过认真,太过庄重,根本不像在开玩笑,也不像在拿她逗趣,像……真心在夸她。
可无论柳长明话里真假,常又生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她有点乱了。
她将脸扭过去,尽量使自己显得不那么慌张无措:“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柳长明不知道为什么夸她,承认她优秀这件事在常又生看来很荒谬,但他很清楚常又生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觉得我在骗你?”
常又生没说话。
“你觉得被沧州人人夸赞的常军师不够好?齐老鬼亲选的继承人不够好?还是作为往返人妖两族的使者不够好?”
“嗯?”
常又生露出了一种柳长明那时没办法理解的,极其怪异的表情。没有心情再去深究柳长明怎么知道她是沧州的常军师这件事,她道了一句谢谢,想结束这个话题。
“如果说了一些让你不开心的话,我表示很抱歉。”
那天风很大,常又生的头发胡乱飞舞,破破烂烂的衣裳鼓着风,站在那片空地上,形如疯子,神情却又安然的可怕。
她说:“比起常又生,我更愿意当来财。”
不是对一个新身份的接受,不是二者相权取其爱的问题,是厌恶,是摆脱,是没有办法坦然面对。
她当然还没摆脱掉,否则断不会如此。
其实无论是常又生还是来财,不都是她吗?那么她想要否定的,抛弃的是什么?过去的身份,接触的人和物,还是仅仅是过去的自己?
过去发生了什么,有多痛苦不堪,使你如此着急,决然,不计代价地去摆脱,逃离?
柳长明想了想,大致明白了什么。
他道:“那日我在闭关,不知外界变动,没能及时赶去救你,我有过错。”
如果是因为秘境那件事,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在生死关头遭众人权衡后被抛弃,由此性情大变,甚至心中生了一些怨恨,也算人之常情,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常又生一头雾水,这货在说什么?那日是哪日,什么没能赶去救她,他在说什么?
“你在说妖族小天地的事情吗?”常又生迟疑道。
柳长明:“……你在秘境那日。”
常又生顿了顿,方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不是,这都哪跟哪啊。
救不救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和他沾半点边吗?
他脑子里整天想的是什么东西?!
“咳咳……咳咳,你不用硬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常又生不大自在,将话题拉回正轨。
“你的纸鸟能教我吗?”
柳长明沉吟半晌。
常又生见他面色犹豫,忙道:“如果不可以就算了。”
“可以是可以,但……”
柳长明没说什么,变出了一张符纸,缓慢折了起来。
常又生忙凑近了去看。
柳长明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但常又生显然没空欣赏。
“等等等,怎么就到这里了?”
常又生疑惑出声,她寻思自己也没眨眼啊,怎么就到这里了?
柳长明无奈,将手中的符纸又折返回去:“这样对折,再这样翻一下,然后……”
“可懂了?”
他停下手中动作,去瞧那伸长了脖子的人。
常又生看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柳长明本想回敬她一个同样的微笑,但最后只是轻道了一句:“你的眼神很清澈。”
说罢将符纸翻了回去,又演示了一遍。
在柳长明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要耗尽在这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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