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卿被沾了一身水,却没有嫌弃地将人推开,而是轻轻地拍了拍聂司卓的后背,“吃饭了吗?饿不饿?”
耳边传来细微的吸气声,哼哼唧唧的,他觉得自己像在抱一只雨天迷路,好不容易归家的大狗子。
吸气声停住,“没吃,饿了。”
“先换身衣服,我让人给你弄吃的。”慕时卿说。
“唔。”聂司卓仍不舍得将人放开。
“听话。”慕时卿又安抚地拍了拍聂司卓的后背。
聂司卓这才把人放开,嘴角还是耷拉着,但眼里已没了方才的悲伤,更像是难过和委屈后的撒娇。
慕时卿在心里轻轻笑了一声,明明长着一张桀骜的俊脸,笑的时候又坏又痞,怎么委屈起来像个没人疼的孩子。
害他一次次心软。
“先带你去换衣服。”
慕时卿领着人去了楼上的客房,拿了自己的衣服给人换。
好在家居服都比较宽松,聂司卓穿上应该正好合身。
趁着聂司卓洗澡换衣服,慕时卿下楼让人煮了一碗面,聂司卓洗完澡下来,正好可以吃。
他们没去客厅,聂司卓在厨房的中岛台上吃面。
曦景苑的厨房偏中式,很有烟火气息,外面风雨交加,让这一方小天地显得格外安宁。
聂司卓像是饿了许久,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慕时卿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时间仿佛在流动,又仿佛静止了。
吃完面,两人一起上楼,来到房门前,聂司卓跟在慕时卿身后磨磨蹭蹭。
慕时卿推开自己房间的房门,走了进去。
聂司卓站在门口耷拉着眉眼默不作声,慕时卿转身,没好气地瞄了他一眼:“进来。”
真是的,分明可以直接进来,非要让他哄。
“唔。”聂司卓两步走了进去。
“累了吗?累了就睡吧。”慕时卿让聂司卓躺床上,自己则走到床头,滴了几滴佛手柑精油到扩香石里。
聂司卓没躺下,坐在床边搂住了慕时卿的腰。
慕时卿抬手揉了揉埋在他胸前的脑袋:“难过的话,可以哭出来。”
聂司卓蹭蹭似地摇了摇头,像是要在慕时卿身上汲取能量:“见到你,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今天他去拜祭母亲,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时,过去的点滴仿佛天上落下的雨珠,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刺进了他的心里,唤醒了他内心的所有黑暗。
他恨耽误了母亲一生、虚伪卑鄙的父亲,恨害他家庭破裂的张翠,恨让他有国不能归,有家不能回的聂司珵,恨那些让他这么多年来,连拜祭母亲的机会都没有的所有人。
这些恨意、不甘和愤怒,被长期压在心底,今天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他多年来坚守的信念和理智,他觉得糟糕透了,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许毁灭才是最好的结局。
黑暗如嗜血的魔鬼,将最简单的报复方式植入他的心里,有那么一刻,他真想让那颗邪恶的种子开出花来,直到看到墓碑上母亲温和的笑容,险些决堤的理智才被拉了回来。
“怎么办?不管我怎么做,你都回不来了。”他跪在地上,将头抵在墓碑上,当汹涌的愤怒褪去,剩下一片狼藉,他不知该如何收拾,黑暗变成了痛苦的模样,继续吞噬他的能量。
“如果不甘心,那就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去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只知道挥舞拳头,还不够。”一个熟悉的声音至远方的记忆传来。
说话的人托着下巴坐在围栏上,低头看着刚跟人打完架、鼻青脸肿的年少的他,手里还夹着一根香烟,白色的薄烟缭绕,似面纱般遮住了那张清隽漂亮的脸,与年龄不符的余光慢悠悠地从眼角向他扫来。
“你是……”他认出了对方,那个众人口中的模范生、天之骄子。
“嘘。”15岁的慕时卿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不要声张,嘴角浅淡的笑意肆意又自信,仿佛笃定他不会告发,他也确实像被施了咒,愣在原地,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一天,他没有将这个秘密说出去,也记下了慕时卿对他说的话。
是的,他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那片坍塌的废墟如幻影般消失,更加坚不可摧的世界拔地而起。
他必须变得更强大,不但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还要守护自己珍爱的人。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抬起头,抹去照片上的雨水,站了起来。
他走出墓地,看着天空,大起大落后的情绪如此时的天气般阴沉,他强烈地想要见到慕时卿。
只有慕时卿,才能彻底驯服他心中的那头困兽。
房间内,灯光朦胧,慕时卿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怀中的人抬起头,眼里露出些许笑意。
这晚,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相拥而眠,外面的风雨进不来,他们只有彼此。
次日清晨,慕时卿早起,聂司卓还没醒,他洗漱后先下了楼。
唐慧正在客厅插花,见他下来,便问:“听说昨晚司卓来了。”
“嗯。”慕时卿点头。
“他没什么事吧?”唐慧关心地问道。
“没事。”慕时卿没有多说。
“要不要叫他下来一起吃早餐?”唐慧继续插花。
“还没醒,让他多睡一会儿吧。”慕时卿在唐慧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回答道。
唐慧的手顿了顿,视线往楼上瞥了一眼,后又若无其事地忙活起来。
慕时卿观察唐慧的表情,笑了一下,直截了当地问道:“你都知道了吧。”
唐慧放下手中的花:“那你愿意承认了?”
“你不惊讶吗?”慕时卿似有困惑。
他这算是出柜了吧,唐慧一直期盼他成家,这么淡定属实有些反常。
“惊讶有什么用,你会改吗?”唐慧确实很淡然。
“不会。”慕时卿很肯定地回答道。
唐慧握拳捂了一下唇,笑问:“你是指性取向,还是指人。”
慕时卿愣了愣,垂下眼睫,随便拿了一只洋桔梗插进花瓶里:“当然是前者。”
“哦~”唐慧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也没再追问,调整起那只洋桔梗的方向,“之前是我不够关心你,没有发现,还一直逼你相亲。”
“我……”慕时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以为自己的性取向在唐慧心里会成为一道很难过去的坎,现在接受得如此丝滑,还反思起来,让他感觉之前的担忧像是在做无用功。
“你看,”唐慧指着调整好的花束,“是不是好看很多。”
慕时卿知道唐慧意有所指,看向花束,确实比之前顺眼。
“万事万物都有其自身的规则,勉强并不能带来幸福,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希望你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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