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的眼泪原本还吧嗒嗒往下落,听季玄这样说,又咧嘴笑起来,把鼻涕眼泪都蹭到这位假干爹的衣襟上。
容筱筱在一旁打量着这位神秘男子,问:“这位,孩子他叔,你是来……”她刚想说“上坟”,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她自己并非原主,对干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情,但眼前这位真正的家属刚刚得知亲人离世,恐怕正是伤心的时候。
季玄低头不语,手掌抚上孩子的脸颊,将挂在容安眼角的泪水擦净。良久,才道:“娘亲过世,做儿子的总要来的。”
容安听他这么说,忽然抬头:“那我爹爹也要来吧?我爹什么时候来?”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上次见你爹爹,是什么时候?”季玄问。
容安想了片刻,摇摇头:“我不记得,我已经不知道爹爹长什么样了。我只记得叔叔,因为每年山顶枫叶红的时候,你都会来看我们。”
季玄揉揉他的脑袋,嘴角挂着一个不怎么像笑的笑。
容筱筱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妙,看样子容安的亲爹是不会来的,要么是和这个家断了联系,要么是已经不在了。她推开家门,转移话头道:“这位……孩子他叔,先进来喝口水吧?”
季玄却立在门外,没有挪动脚步。
看他这样疏离又冷漠的态度,容筱筱觉得有些自讨无趣,但此人刚刚帮了他们娘俩一个大忙,现在她对人客气些也是应该的。容筱筱难得好脾气地又劝了声:“孩子他叔,你……”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必这样称呼。”季玄道。
容筱筱有些诧异,脑子不知怎得一抽,心想不是吧,难道这人真是活菩萨,打算送佛送到西,想陪他们将这一出父子相认的戏码演到底?
她立即欣喜地改口道:“……孩子他爹?”
季玄:“……”
容筱筱立即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
转念一想,他方才教她换个称呼,不会是要她叫他一声“哥”吧?毕竟从辈分上看,他们二人都是干娘的儿女,她叫他哥哥确实是在理的。
不过,他们素未谋面,叫哥哥显得太过亲昵。虽然容筱筱适才情急之下,连“夫君”和“孩子他爹”这样的称呼都已经不要脸地脱口而出了,但此时不似方才,在这人深不可测的目光下,她又有些好面子起来。
容安识相,见状将季玄的名字告诉了她。
然而还没等容筱筱唤他,季玄便道:“娘亲葬在何处?”
他今日前来,果然是来上坟的。容筱筱便抬手,向上方山头一指:“山顶上,枫林里。”
此时天色渐晚,太阳几乎完全没入远山,唯剩一缕赤色残阳,映得山巅的枫叶林鲜红似火。干娘的墓就在这枫林深处,静静躺着,在一片赤红色的背景中,显得肃穆而神圣。
容筱筱原本不必来,但她担心此人找不到此处,便将容安留在家中,自己为他带了路。
她看着季玄静静跪在坟前,上香,磕头,觉得此情此景有些说不上的悲凉,仿佛坟头内外的两人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将她这个外人完完全全地隔绝了开来。
一炷香的功夫,季玄才掸掸衣袍,起了身。
下路途中,容筱筱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问道:“昨天听那书童说,你是在县衙里当差?”
天色已渐黑,山中松树遮住了月光。
容筱筱有些怕黑,便将随手带来的灯笼点上了。虽然身边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陪着,但她却完全不了解这个人。年龄、工作、住处,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是个男的,其余什么都不好说。这么一想,她甚至觉得连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季玄望着她的眼眸漆黑如墨。
对于她的提问,他并没有给她肯定的答复,只是颔首一般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与其说是回答,更像是敷衍。
容筱筱更加肯定他在骗人。
如果这人真在这么近的地方谋差事,何苦每年只回来一次?直觉告诉她,这人应该是从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来的,而且就以他看上去这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要是嘴里能说出什么真话,她才会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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