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宁灼渊神色匆匆的样子,安隅边向书院大门走去,边对兰祺说道:”宁公子看起来还有要事要忙,还是改日再谢吧。”
“他怕是不忙的样子哦。”兰祺挑起一边眉毛,向安隅身后看去。
安隅一转头,果然看到宁灼渊抱着试卷走了过来,既然人都来了,那还是当面道谢吧。
安隅当即对着宁灼渊行礼道:“方才的事,多谢宁公子了。”
宁灼渊面色柔和道:“安二娘子不必多礼,我来只是为了提醒娘子,你的那位长姐应当是收买了我的同窗,将你二人的署名页调出。只是如今事情已过,应是不好再查。”
方才观察二人的神色,安隅已将事实猜了个七七八八,她点头道:“我猜想也是如此,多谢公子告知。”
见她神色平淡,似是还不清楚此事的严重性。宁灼渊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好好提醒一下安隅,以免她日后坠入更大的深渊,“娘子日后要仔细提防你的那位长姐,她既可为了积分不择手段至此,日后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安隅闻言却是苦笑,应当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安清雾了,她自然明白安清雾日后会做的事情,远比当下更加疯狂许多,没想到如今竟连外人都将此事勘破。上一世的自己究竟是有多天真蠢笨,才会顾念着那一丝微弱的姐妹之情。
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然知晓,“多谢公子提醒,我会注意的。”
宁灼渊长开了口,却又紧紧闭了,他自知自己不便再多说,便也颌首,抱着试卷步履匆匆离开了。
走至书院大门,同朋友一一告别后,安隅回府思考着明日的“琴”试,不知安清雾又会使出什么手段。
一夜无眠。
安隅顶着眼下的青黑,同周围女子们一同,坐在礼泽书院的听雨轩内,面前是一座雅亭,一架古琴就这么摆在亭子之下的桌案上。
轩外柳树荫荫,正好遮蔽了一方天日。亭边流水叮咚,如丝缕般流淌而过。在这自然景致下抚琴,别有一番意趣。
许多书院内的男学子也纷纷在远处,向听雨轩张望着,想要一睹未来同窗的芳容。
经过前两试,有些女子没有拿到积分,自知入学无望,便主动退出离开了。如此,轩内便只余二十四名女子。越到最后,比拼的越是心境。
沈臻站在雅亭之下,宣布昨日“礼”试的成绩。安隅果不其然取得了魁首,安清雾紧随其后,兰祺、殷凌儿本次却没有积分,只有梁潇茵得了第五,积到一分。
前两试属文试,尚有评判的标准,今日一试,书院特地请来了教坊司掌事评判。
听说之前的掌事因耕籍礼一事在狱中畏罪自尽了,天子动怒,当即就要株连其九族,在璟王的劝谏之下,才勉强给老教坊司留下了后代,便是如今新上任的教坊司掌事,薛司遥。
薛司遥同沈臻一左一右,相向坐在古琴的两侧,安隅细细打量过去,只见薛司遥似乎比她长不了几岁,本该是女儿家最娇俏的年纪,此刻却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干裂,毫无血色,似是还未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缓过来。
安隅有些心疼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新教坊司掌事,依她当日所闻所见,老掌事…多半是含冤而亡,独留她年纪轻轻,便要扛起生活的担子,令人叹惋。
“听雨轩共二十四名女子,四人一组,共分为六组。每组依次奏乐后,我会依据琴艺、意蕴、仪态、完成度,综合来取出一名优胜。接下来这六名优胜中再决出最后的魁首。”
薛司遥开口了,声音沉稳,有着不符这个年纪的稳重。
照薛司遥所说,“琴”试要比试两轮,不知道今日能否比完。
“接下来,我来宣布分组。第一组,周玲琅、兰祺、赵止盈、谢思敏。第二组…”沈臻手中捏着一长串名单,照着念了起来。
看样子,兰祺在第一组。殷凌儿、梁潇茵各自分在了不同的组里,还好,她们四人不用竞争。安隅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听到最后一组。
“第六组,吴湘黎、楚迎、安清雾、安隅。”
自己竟同最不想遇见的人分在了同一组,安隅长叹一口气,果然这就是孽缘宿命吗。
她向前看去,目光对上前方转过头来的安清雾,安清雾眼中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安隅也弯起嘴角,冲安清雾淡然一笑。
不知安清雾今日会使什么招数。如此,便只能见机行事了。
一声清脆的梆响,打断了安隅的思考。
今日前来协助的学子,是宁灼渊和一个生面孔的男学子,不知是不是宁灼渊私下里同沈臻提出,将之前安清雾收买的那名男子替换掉了。方才正是这位生面孔的男子敲响了梆,预示着“琴”试,开始了。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安隅倒想瞧瞧,安清雾有没有胆子再出损招。
第一组的第一名女子起身,理了理衣裙,便向雅亭走去。在琴案前坐定后,随着她身子起伏,动耳的弦乐从指尖跃出。
身边不停的有女子走过,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前五组演奏结束。梁潇茵与殷凌儿皆成了本组优胜。兰祺因为一处失误,无缘决赛。她却也不恼,眨巴着眼睛对安隅道:“琴本来就不是我的强项嘛”
安隅配合着笑道:“那你的强项是什么呢?”
“我的强项在下一试!”
谈笑间轮到安清雾登亭了,她似是一夜之间调整好了心态,不顾身后女子对她昨日冒名顶替行为的窃窃私语,一步一步,走到了古琴后坐下,抬起右手,将琴轻拂一遍后,才抬起手臂拨动琴弦,悠扬的乐声从指尖流出。
她整个手掌虚握,手指在琴弦间跃动,如丝如缕,似雾似风。最后一组的两名女子都深知,自己恐是比不上的了。
琴一向是安清雾的强项,这一点从前世到现世,始终如一。
安清雾的手法很快,她右手弹琴,左手在弦上轻颤,乐声立即变得滑润颤动。双手已然出现了残影,亭下的人已看得眼花缭乱。
随着最后一弦拨动,安清雾终于停下了动作,亭下掌声骤气,她站起身来,手指拢了拢方才滑落的发丝,向台下众人行礼后,便走回听雨轩。
安隅的手指掩在衣袖之下,紧紧捏住,直至指尖发白。她没有把握,能在“琴”试上,胜过安清雾一筹。
轮到安隅了,安隅走到古琴后坐下,深深一口吸气,指尖抚上了琴弦。
意蕴深远的琴音仿佛从天际飘来,悠扬婉转,安隅抬起手腕轻扫,琴音如流水潺潺,听得在座之人闭目,如痴如醉。
渐入佳境,今日似乎比往日发挥得要好上许多,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可以取得优胜。
安隅心神一动,“铮”的一声琴鸣,手下的弦突然崩裂开来。
亭下安清雾勾起一边的嘴角,微眯着的凤眸向亭间看去。
方才刺耳的嘶鸣传入众人的耳中,台下之人纷纷猛地睁开双眼,面露惊恐之色,难以置信地看向台上的安隅。
安隅的手中没有停下动作,在弦裂开的那一瞬间,她心中已经知晓,怕是与决赛无缘了。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神色自若,没有一丝慌乱,坚持完成了演奏,一曲终了,余音绕梁。若是忽略方才琴弦断裂的瑕疵,此曲无疑是最后一组的优胜。
教坊司掌事沉稳着开了口:“从琴艺、意蕴、仪态、完成度上来说,最后一组的优胜无疑是…”
她将头转至安隅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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