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灯朝他招招手，叫他过来坐着听。似乎是怕他受到惊吓。
“是要告诉你，小潘醒着。在我的……这里。”云灯摸了一下右手的手腕，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就在这里。感觉很微妙，如果你相信的话。”
“我当然相信了！”叶平川花了零点一秒刷新事实，“你们两个同时醒着……头会痛吗？她有没有和你闹？”
“还好，只是有点难集中精力。她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云灯认真感觉了一下，然后说，“她说现在还没力气出来玩，也不会在我脑袋里大吵大闹，叫你不要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孩子。”
“……”
叶平川惊奇道，“她能听见我说话？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能，要靠我脑内转播。她每次醒来的时间都很短，我们回来后只有两次，每次都只能问问我在干什么，说不了几句话就没声音了。”
云灯说，“第一次是我们来上海见小花那天，我烫头发的时候，她问我卷发是什么样。”
“怪不得你忽然换发型呢。第二次就是现在？刚刚睡醒她就在吗？”叶平川有点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担心她马上就要下线。
“嗯。”云灯反握，轻轻晃了晃，“她说只是想祝我生日快乐……现在又没声音了。”
他才放下心。回来还没多久，他可不想这么快就又跟老婆拜拜，接着哄孩子。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个骆迎春，他得一个人带俩孩子，实在是没有那个当男妈妈的福分。
“有没有把症状跟医生讲？”他思忖道，“如果以后她苏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会不会太消耗你的精力？最好有能控制的方法。”
“我还没有告诉医生。”云灯顿了顿，才下定决心跟他说实话，“医生只会劝我接受系统性的治疗方案，让副人格消失。上次没有告诉你，也是因为……你一定会想要让我接受更有利健康的方案。但是，我不想让她消失。”
叶平川点点头，“我就知道。”
“……”
云灯:“你知道？”
“是啊，那会儿我就跟她说来着。我对你起码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叶平川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把想法告诉医生更好。没准儿她能有同时照顾到你们两个的办法呢？到时候要是你不接受她的方案，大不了不听她的呗，你说呢。”
云灯讨厌跟医生打交道，心里已经决定不听话了，还是答应他去走个流程，“好吧。”
叶平川也没指望她会多听医生的话。但这不是还有他吗，实在不行，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他也干得出来。
“那几天我看了好多资料，里面的病人有的副人格是反社会型人格，还有的会分裂出小猫小狗之类的动物人格……反正千奇百怪的。我就想幸亏是小潘，起码交流起来不费劲。”要是你变成小猫人格朝我喵喵叫，听不懂你说什么才完蛋呢，冷了饿了我都不知道。”
“现在这样也没有很好吧。”
“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叶平川说，“你是不知道，你连着一周不跟我说话的时候多让人害怕。我宁愿你跟小潘同时跟我讲话，二十四小时讲都行，反正我聊得过来。”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他感叹，“人多点好啊，人多热闹。”
“……”
云灯突然有点想笑。
她本来想说，这样的话自己就永远都是个病人了。但她觉得叶平川大概也只会说，来都来了家里坐得下。
手机里评论和私信还在不停地增长。她没再去看，重新洗漱完也不是很困，开着盏小灯，和叶平川躺在被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接吻，听他讲过去几个月里错过的八卦。
云灯一边听一边脑补，他在各个场合不经意地竖起耳朵收集情报，为了讲给她听时更精彩有趣，还要把细节都打听清楚。
她很诡异地心动了，甚至连八卦的内容都没太听进去，只觉得叶平川的声音很好听。
什么老男人小男孩，原来她的理想型竟是会给另一半认真讲八卦当睡前故事的男人。
“想不想知道我今晚许了什么愿。”
“这能说吗？”叶平川故作担忧，“说出来不灵了怎么办？”
其实心里得意上天了。
云灯以前可是什么都不跟他讲的，现在什么都愿意告诉他。
“灵的。”
她在被窝里双手合十，提了一口气喊出来，“希望新的一岁也能被叶平川狠狠缠上！”
叶平川怔了怔，比她还大声，“包灵的！”
零点的指针转过，新的一岁从耳鬓厮磨的热吻开始。
“以后都选我吗？”叶平川俯身罩住她，还没听够好听话。
她伸出双手，拥抱柔软又带着香气。
“一辈子都选你。”
**
秀恩爱的微博里，除了叶平川，云灯还点赞了一条评论。
“@小花小花：呜呜呜好感人哦！公主你是最棒的！！[比心][撒花][大哭][撒花]”
这是潘迎春的账号。注册还不到一周，粉丝已经有一万多，主要原因就是云灯这几天都有跟她互动。
她的脸还没恢复好，云灯不让她发正脸照，微博里都是重氛围感的侧影或背影，要么就是去热门餐厅打卡漂亮饭。小资美女人设立竿见影，一看就是有高人指点。
再加上她的公开相册里有云灯出镜的合照，还是云灯自己微博上都没发过的照片。粉丝们猜测她是云灯的好友，顺藤摸瓜地过来关注，求更新日常。
接下来就照着当小网红的路子走，每天发点漂亮照片积攒粉丝，再接点戏份简单的小网剧，慢慢磨练演技。有云灯给她保驾护航，她都不需要动什么脑子，只要听话就一定能走得很顺当，过得很舒服。
而她最大的优点，恰恰就是听云灯的话。
申雪舒也看到了微博，正好来附近参加活动，一结束就往她家里跑，见了面还一脸惊悚，像见了鬼。
“我本来很想见你的。叶平川一直说你要静养，不让我去吵你。”
她捏着云灯的胳膊，大放厥词，“当时坏消息铺天盖地，我看到新闻吓得要命，他又死活不让我见你。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他接受不了所以疯了呢！”
“……”
云灯作为案件的参与者和关键证人，在新闻大肆传播时没有泄露半点身份，是件很不容易做到的事。
“放心吧。活得好好的。”云灯说，“养太久还胖了三斤呢，有违职业操守。”
“这算什么，踩几天椭圆机就瘦回来了。主要是人没事就行。”她关心地问，“我没有帮倒忙吧？当时被盯得紧，我只能找到那么一艘小破船。”
渔船上的定位炸弹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里应外合。
事情已经过去，也没有再追究的必要。云灯温声道，“没有。你做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反正最大的好消息就是傅谦明终于死了，也不知道被谁做掉的，无所谓。以后我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她跟傅谦明的时间短，纯粹只是他的情人，没牵扯别的。他一死，以后她算是彻底自由了。
申雪舒工作紧凑，没有多留，来看过她就又匆匆忙忙地回酒店化妆，准备晚上的行程。
叶平川介绍了她签到朋友的公司，待遇资源给得不错，当一线在捧。她自己也争气，拿到手里的都完成得不错，尽了人事，后头能不能红就看命了。
不在一个公司，云灯私下也没怎么跟她联络。再见到她，已经是大半年后的发布会上。
《胜春朝》定档播出，主演阵容重新聚集在一起跑宣传。云灯和叶平川这一年都没有拍戏，公开行程少之又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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