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自习，蒋虹站在讲台上开班会。
“今天有点安全问题跟大家强调。”
“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就是防溺水，这问题年年强调年年都有人被淹死。大家尤其要注意，游泳要选择安全的游泳池，千万不要在野外的不安全水域戏水玩耍。”
“第二个就是用电安全，我知道大家宿舍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班上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不少人都很心虚，蒋虹一个“我都懂”的眼神给到所有同学，继续说：“老师也是从学生过来的，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前提是你们自己注意安全，睡觉和出门的时候，插头一定要给我拔下来。”
“还有最后一点。大家应该也发现了，班上好几个同学这两天都没来，知道是为什么吗？”
苑无双写完压轴题最后一个小问，闻言抬起头。
还能为什么？
前两天她被那群嘴臭的造谣，于是突发奇想——既然好嘴喜欢说烂话，那烂嘴会不会说出好话呢？
正巧她那晚无意间看到了一只蜈蚣，就随地拿了几只，做了个实验。
实验结果表明，烂嘴说的话更难听，这几只蜈蚣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被人类问候祖宗十八代的一天。
“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防虫蛇，千万不要去深山老林，里面很多蛇和虫子都是有毒的，咬一口都不得了。这几位同学估计要好几天才能完全恢复，大家引以为戒。”
讲完重点内容，蒋虹直接坐在讲台上守自习，原本想说话的苑无双只能撕了张便利贴，把话写在上面传给周清盏。
苑无双：还有十天月考，要来一套保姆级强化小连招吗？
苑无双：仅需9.99哦。
9.99对于苑无双来说可是绝无仅有的友情价，不过在周清盏眼里跟999也没什么区别。
周清盏：明天太奶奶太爷爷过来玩，说要去看画展，应该是没时间上课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苑无双一听那怎么行，人家祖孙三人天伦之乐，她瞎跑去凑什么热闹？
苑无双：算了，画展啥的我也看不懂，还是你们去玩吧。
周清盏撇头瞧了她一眼，那眼神有些奇怪，她低头唰唰在纸上写：
你总是能在我意料之外的方面，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谦逊。
苑无双满腹疑问，她深知谦逊这个词跟自己沾不上边，在纸条上写下一个问号准备给周清盏丢回去，脑海中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手生生停在半空。
她差点把自己美术生的人设给忘了。
苑无双大笔一挥，新纸条落入周清盏手中——
王不见王。
周清盏：“……”
简直无言以对。
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苑无双关紧门窗，拉上窗帘，再套上蒸汽眼罩，防止有一丝光线照进眼睛。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手心一片湿粘，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舔她的手，“吧嗒吧嗒”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苑无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一把将眼罩掀掉，蹲在床头的比格犬仰望着她，开始摇尾巴。
她点亮手机屏幕，时间显示正好是07:00。
「主人，楼下的肉饼店开门了哦。」
苑无双心如磐石，严词拒绝：“我不去，我要睡觉。”
她太懂吡哆了，“肉饼店”只是一个托词，实际上她一带吡哆出门，就必须进行肉饼店-江边-宠物公园-宠物零食店一条龙服务。
“要不……你回比格星球溜达一下？”
吡哆往地上一坐，斜眼盯着苑无双，在她毫无任何防备之际，扬起脖子引吭高歌：
「嗷——werwerwerwer！！！」
比格犬的叫声如魔音贯耳，仿佛头顶的紧箍咒不断夹击她的脑袋，苑无双一秒投降：“好好好好走走走走走，出门出门出门！”
再叫下去邻居就要提刀来砍了。
进入四月，太阳暖洋洋的，江风也不似初春时那样沁凉。苑无双坐在江边的石墩子上，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差点又一次因为睡着，一头栽进江里时，她终于站起身到处活动了一下，吡哆始终跟在她附近，在江边石滩里挖东西。
她百无聊赖打开手机，看到了某个不起眼的软件，瞬间瞌睡醒了大半，伸手点开软件页面里唯一的视频。
是柯建国办公室的监控录像。
前几天还说要看来着，今天可算是想起来了。
她拖动进度条，发现工作日内，柯建国在办公室的时间占工作时间的一半左右，不过在这短短三四个小时中，柯建国的生活还是挺丰富的。
柯建国抽烟。
苑无双：抽吧，肺癌。
柯建国泡茶。
苑无双：喝开的，烫死你。
柯建国痛批年轻教师刚愎自用，不接受意见。
苑无双：是不接受爹味说教吧？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比如：
柯建国偷偷骂正校长比他年轻却职位更高。
柯建国不小心把茶水撒出来一点，特地打电话叫保洁上来擦地。
柯建国刷短视频，一口气往下刷了五个，全都是擦边主播的声音。
苑无双绷不住笑了——傲慢、忮忌、暴怒、懒惰、贪惏、暴食和色欲，这七宗罪他是一个也没逃掉啊！
这几天监控拍到的全是些小毛病，不痛不痒的，没什么用处。苑无双关掉视频，打算再囤上几天，放到周末再看。
“吡哆，吡哆……狗呢？”
苑无双最后一眼看到它时，它刚好钻进大石头后面，这会儿一溜烟又跑没影了。
「wer！」
吡哆的叫声从身后传来，苑无双闻声回头，见吡哆被好几个人围在中间撸，从表情可以看出来它现在非常享受。
“这就是比格吗，和网上的一模一样诶！”
“小比你会werwer叫吗？”
“小比小比你真可爱，不过夸你可爱的话，你的主人会不会让我开门？”
说话的人没想到吡哆听得懂人话，被这甜言蜜语一夸，吡哆尾巴都摇上了天，对着苑无双邪魅一笑：「原来吡哆这么受欢迎吗？虽然有很多姐姐喜欢吡哆，但主人你可不能……」
它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又听见那群人说：
“她要是让你开门，你就不回复消息，过几分钟她就会说附赠狗粮，亲自开车给你送来，说不定还要给你塞200块钱，哈哈哈哈哈哈……”
“你快别说了，小比都听懂了，瞪你呢！”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眼神，比视吗？”
吡哆：「……」
“没关系吡哆，是她们不懂你的好，她们不知道，自从我有了你，我早睡早起的神功终于大成，这是我前面二十年都做不到的！”
“每天陪你出来玩还能锻炼身体，原女主回来后会感谢你的，不瞒你说她的身体现在给我一种阳寿充裕的感觉。”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永远不用在意‘开门’这个梗，你主人我是自愿的，没人能剥夺我当忍人的权利！”
吡哆“嗷呜”一声从人脚边蹿出来，扑到苑无双身边，跳起来扒拉她的裤脚，求抱抱。
吡哆的爪子上全是在石滩上沾的黑泥，苑无双手伸到一半又尴尬顿住，欲言又止，可看到吡哆的星星眼后认了命，抱起来把黑泥拍掉，当没看见。
·
时间过得飞快，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这里。苑无双在两种不一样的人生里，都对“时间飞逝”深有所感。
“各位考生请注意，下面宣读考场规则……”
苑无双坐在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排，百无聊赖开始玩笔袋里的橡皮。
她左右拿着橡皮，右手又是一把尺子……
好像有什么切东西的基因觉醒了。
拿到语文试卷，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习惯性先翻看作文题目，发现只是一篇题目很中庸的议论文，放心不少。
一中是根据上一次大考的成绩分配考场，苑无双所在的考场可谓是仙之人兮列如麻，她走进考场，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纹身哥，经过前排时，又有一个满脸钉子的，但这些都不影响别人，只有坐在她旁边的那个满身烟味的社会哥，才是毒瘤般的存在。
不过，最绝的还要数考场正中间的那只“金刚鹦鹉”，那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无疑是全场最闪亮的焦点。
唯一幸运的点是，坐她前面的男生看起来比较正常，有点高中生的样子。
毕业多年后的第一场考试，她不免有些紧张，笔下几乎就没停过，正当她要开始写作文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纸团。
“？？？”
大胆，谁要害她？！！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瞟了眼监考老师，心凉了半截——
监考员甲凌厉的目光已经盯上了他俩，他严厉地指着两人，道：“你俩传什么东西呢！”
两个监考员同时朝她走了过来，本来这考场就没几个人做题，现在所有人都转了过来，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
监考员乙象征性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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