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府邸。
密室。
青铜灯盏的火光剧烈摇晃,映照出七张铁青的脸。
李桓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酒樽倾倒,浑浊的酒液浸透了竹简上“盐铁专营”四个朱红大字。
“这是要断我们的根啊!”
南阳赵氏家主赵权的指甲抠进了檀木桌面。
“盐利占我族岁入六成,若真让那小崽子推行新法……”
“何止是盐?”
三川尉林冷笑着抖开一卷帛书。
“你们看看,萧何那厮查的都是什么!”
帛书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郡铁矿产量与税赋的差额,尉林的手指狠狠点在“三川郡”三个字上。
“这是要扒皮抽骨!”
密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孟氏家主孟邺突然将酒樽摔得粉碎。
“自商鞅变法以来,还没人敢如此欺辱我等世家!”
“那赢子夜分明是冲着储君之位去的。”
李桓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
“今日你们也看到了,陛下把盐铁和查案大权都交给了他的人……”
“储君?”
尉林突然怪笑一声,腰间玉佩撞出刺耳的声响。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当年昭襄王都要给我们三分薄面,他一个黄口小儿……”
话音未落,密室角落的帷幕突然无风自动。
七名家主同时按剑而起!
却见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少年缓步而出——
十八公子胡亥把玩着一枚青铜罗盘,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
“胡亥公子?”
李桓的剑尖微微下垂。
“您这是……”
“侄儿听闻叔伯们在此议事。”
胡亥的鹿皮靴踩过酒渍,罗盘指针突然指向尉林。
“今日朝堂之事,实在令人心寒啊。”
赵权眯起眼睛。
“公子此言何意?”
“诸位叔伯的家族,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
胡亥的手指抚过罗盘上染血的刻度。
“六哥却用这等手段相逼,侄儿…实在看不过眼。”
他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阴冷。
“不如,我们合作?”
密室陷入死寂。
孟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合作?公子莫不是说笑?”
胡亥轻笑一声,罗盘突然弹开暗格,露出里面刻着蜘蛛纹的玉牌。
七名家主同时变色——
那是罗网的标记!!!
“萧何三日后将赴陇西查案,叔伯们觉得…该怎么办?”
胡亥的声音突然变得粘稠如蜜。
话音刚落,罗盘“咔”地合拢。
密室门缓缓闭合,漆黑如夜。
七名家主静默良久,如木雕般一动不动。
半晌,赵权才低声道:
“他走得倒快。”
“但话没说完,意却到了。”
李桓轻轻叩了叩案几:“从萧何入手……这是他想要的。”
“也正是我们所需。”
尉林沉吟道:“这十八公子,倒是个会下饵的。”
“此番登门,想必是盼着吾等…投他门下。”
孟邺斟满新酒,目光幽深:“只要他有用,又何妨?”
“大秦,换个人,照样做皇帝!”
“既如此,”赵权慢慢点头,“便从那萧何身上……探探深浅!!”
七只酒樽在黑暗中轻轻相碰,低沉的碰撞声宛如某种无形盟约。
……
与此同时,胡亥的马车正驶过长街。
赵高从阴影中浮现,苍白的脸上带着诡笑。
“公子,鱼儿上钩了?”
胡亥把玩着从李桓腰间顺来的玉佩。
“老师,您说蜘蛛吃鱼的时候……”
他突然捏碎玉佩。
“是先吸干血肉,还是先啃掉骨头?”
马车外惊雷炸响,照亮了少年公子天真笑容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赵高苍白的手指捻着帘角,声音压得极低。
“其实公子大可不必亲自前来,一旦事败……”
“咯”的一声脆响,胡亥捏碎了掌中把玩的玉核桃。
碎玉从指缝簌簌落下,在车厢地板上拼出个残缺的蜘蛛图案。
“老师。”
少年公子突然甜笑起来,眼角却绷出两道危险的细纹。
“你觉得那群老狐狸,会信一个传话的阉人么?”
赵高面皮一抽,袖中金线蛛丝瞬间绷直。
车顶立刻传来“咚”的闷响,是个罗网暗卫吓得踩滑了瓦片。
胡亥漫不经心拭去指尖玉屑。
“至于失败……”
他忽然掀开车帘。
远处李氏大宅的灯火在雨幕中模糊成血色光晕。
“你见过会说话的尸体么?”
一道闪电劈落。
赵高看清了胡亥眼底翻涌的紫雾,那是摄魂术的痕迹!
他喉结滚动,蛛丝缓缓松弛。
“老奴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
胡亥突然掐住赵高手腕。
少年看似纤细的手指,竟在精铁护腕上掐出五道凹痕。
“若失败,我要他们死得……”
凑近耳语的唇瓣弯成月牙。
“像一群意外溺毙的醉鬼!!!”
……
将作少府。
高阁。
赢子夜负手立于阁楼栏杆前,玄色**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俯瞰着下方忙碌的工匠,眼神如刀锋般扫过每一个角落。
章邯垂首立于三步之外,青铜甲胄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都安排妥当了?”
赢子夜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檐角铜铃都为之一静。
章邯抱拳:“回公子,三百匠人皆选自军中遗孤,家眷已迁入少府别院。”
他顿了顿,“按您吩咐,每人只知一道工序。”
赢子夜指尖轻叩栏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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