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汽氤氲,香薰弥漫在湿润的空气中,与水珠一同凝结在肌肤上。
洛少辞坐在浴缸里,水雾缭绕中,他的轮廓显得绝美而模糊,宛如古希腊神像般静谧而诱人。
水珠顺着他白皙的手臂滑落,沿着软嫩的胸膛汇入温热的水面,在光影交错间折射出微光,如同星辰坠入深海。
他趴在缸沿边缘,脑袋搭在手臂上,闭目凝神,呼吸轻缓,沉溺于一片寂静的遐想之中。
水流抚动肌肤的触感,犹如时光也放慢了脚步,唯余心跳与水波同频起伏。
他的睫毛微颤,似在梦与醒的边缘游走,唇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如同夜风拂过湖面,漾起一圈难以察觉的涟漪。
此刻,喧嚣远去,世界如雾般融化,只留下他与这方寸之间的安宁。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动静,像是有人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投在磨砂玻璃上,轮廓沉静而克制。
“少辞,你不能泡太久,该出来了。”
门缝下透进一道微光,映出那人伫立的剪影,语气低沉,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洛少辞没有睁眼,只是唇角的弧度悄然加深,红唇微启,无声说出的话,变成了心音。
「……好,再给我五分钟吧。」
门外的剪影停顿,光影在地板上拉得深远,好似时间也为之凝滞。
“那就五分钟。”他慢条斯理地回应,声音如夜风拂过枯叶,低不可闻,又清晰入心。
洛少辞的心音再度泛起,像心底悄然升起的气泡。
「你总是这样,明知我喜欢赖着,还纵着我。」
那扇门未曾开启,已有千言万语渗入蒸汽之中,缠绕在湿热的空气里,久久不散。
有些温柔,从不必说出口,便已流淌在每一次呼吸的间隙里,像水汽攀附着肌肤,无声无息,无处不在。
岐主鹰的影子,依旧立在门外,不动,不语,却让整个空间都沉了下来,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守护,沉默而坚定。
洛少辞睁开眼睛,眸光如沉水般静谧,倒映着雾气中那道不变的轮廓。
他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臂弯,像一只慵懒至极的猫,享受着近乎贪恋的片刻。
水波摇晃,映出他唇边未褪的笑意,心知门外的人不会离开。
时间在蒸汽里失重,而心跳与那剪影共鸣,如同宿命的回响,在无声的守护中,静静地延绵。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了解了长月家的每个人,看清楚他们性情的善良和体贴。
全身心地试着融入他们的氛围,得到的不是想象中的排斥和艰难,而是一种出乎意料的温暖与接纳。
他们从不曾追问他的过去,也未曾质疑他的身份,只是以最自然的姿态,将他纳入生活之中。
大家彼此守着那一层默契,不捅破,但心照不宣。
就像冬夜炉火旁,悄然递来的一杯热茶,暖意从指尖蔓延至心底。
他也渐渐明白,有些归属不必寻找,它早已在等待被感知。
长月家的日常琐碎,饭桌上的笑语,清晨晾晒的棉被气息,都成了他记忆里未曾拥有,但异常熟悉的纹路。
他们以沉默的温柔,替他掩埋了过往的风霜,不问来处,只愿共度今昔。
让他对二次元世界的误会,在这份真实的温情中慢慢瓦解。
原以为,虚拟的羁绊终将虚妄,可此刻的暖意,已经真实得不容忽视。
他开始相信,所谓家的温度,或许本就无关血缘与来历。
每一次目光交汇,每一句随意闲谈,都如细流汇入心湖,无声填补着曾经的荒芜。
洛少辞‘哗啦’一声站起身,水珠顺着他微颤的脊线滑落。
他抬起手拨开朦胧水雾,赤足踏出浴缸,湿发贴在额角,肩头还沾着细碎水光。
随后,取过一旁的棉绒睡袍披上,衣料柔软地贴合肌肤,面前的玻璃镜面,逐渐映出他清晰的面容,眉梢眼角还沾着水汽。
他恍然想起了什么,重新解开了睡袍的三颗扣子,用手捏住衣摆,往下扯了扯,半褪至臂弯处。
再侧过身,让镜子映出蝴蝶骨中间的流苏花印记。
那印记宛若活物,在水汽氤氲中泛着淡淡的粉红,形如一朵含露绽放的花型,根脉隐没在脊背深处,像极了从骨血里生长而出。
花瓣的轮廓随着呼吸起伏,似是与心跳同频。
洛少辞凝视着镜中那抹印记,眼神渐深,像是穿透了皮相,看见某些被尘封的源头。
之前肩膀受伤的时候,还好伤口的长度,只有十五厘米,就算是褪衣涂抹药膏,也不会触及到暴露印记的地步。
否则,这隐秘的印记一旦被看见,一定会掀起无法预料的波澜,他的身份便不再是秘密。
他动作缓慢而安静,系好腰带,推开浴室门,蒸汽如薄纱般逸散。
走廊的微光斜切过湿润的地面,岐主鹰正倚在门框上,穿着深灰色家居服,臂弯里搭着一条暖和的薄毯。
目光沉静地落在洛少辞未完全系紧的领口,片刻后递上毯子,“夜凉了,别着了寒。”声音低哑,不带半分波动。
洛少辞垂眼,接过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掌心,一阵微不可察的颤栗泛上心尖。
他将毯子搭上肩头,温热犹存,挡住了夜间凉意,也遮住了对花型印记的担忧。
越过岐主鹰,往卧室的方向走去,木地板在足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岐主鹰静默地跟在身后,没有得到回应,也未曾表露一丝情绪。
眼角余光扫过洛少辞后颈未干的发梢,一滴水珠正沿着脊线缓缓滑入睡袍领口,没入那片隐秘之处。
他的喉结滚动,目光骤然暗沉,宛如被火焰灼烧的深潭,缄默中藏着惊涛。
他缓缓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如常,方才那一瞬的波动,就像是从未出现过。
洛少辞在床沿坐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睡袍的布料,耳畔还残留着水珠滑落的滴滴声响。
房间里很静,只有夜风拂动窗帘的轻响,和身后那人始终如一的沉稳呼吸。
岐主鹰取出吹风机,打开低档暖风,声音磁性而温柔,“低头。”
洛少辞一怔,顺从地垂下头,湿发被轻轻托起,热风拂过颈间,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岐主鹰的手指穿过发丝,动作缓慢而细致,仿佛在对待某种易碎的珍宝。
水汽渐散,发丝微燥,那一股暖意并不只来自吹风机。
房间里的寂静,被这细微的声音填满,心跳也在静谧中悄然加速。
他不敢回头,怕撞进那片深不见底的目光里。
索性便开始了东想西想,想着岐兵马和长月牡丹的相亲,想着双方性格的互补,想着他们若真成了,自己或许该随份子。
发梢最后一抹凉意也被驱散,岐主鹰关掉吹风机,沉默地将它放回原处。
指尖还残留着对方发丝的触感,柔软,顺滑,像一场不该有的梦。
洛少辞盯着地板上自己的影子,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手指无意识的揉搓着流苏耳线。
岐主鹰又再度走到身边,把靠枕放在洛少辞身后,帮他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还要吃东西吗?”
洛少辞恍神,没有要睡觉的迹象,反应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饿。」
窗外月光悄然漫过窗棂,洒在两人之间,勾勒出暧昧的界限,静静地铺陈在木地板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而交叠。
「对了,羽织不是让你去查探吗?你不去了?」洛少辞忽然想起了这件事,顺口问了一下。
岐主鹰从柜子里抱出自己的被褥,铺在地上,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洛少辞,“不去了。”
声音低沉而平静,陈述着一件早已决定的事。
他继续将被子铺好,指尖压平褶皱,避开了那道月光投下的交界线。
夜风清凉,吹动未合的窗帘,他起身去拉拢。
沉默片刻,才又开口:“有些事,查与不查,结果都一样。”
目光落在洛少辞身上,极快地停了一瞬,像是要把这一刻的轮廓刻进记忆深处。
随即垂眸,平躺了下来,“消息应该是假的。”
洛少辞指尖一顿,流苏耳线在颈侧晃动,「为何这么笃定?」
“因为真正的消息,不会传到羽织耳中。”
岐主鹰侧卧枕着手臂,视线落在那闪烁着微光的月牙耳夹上,声音沉入暗夜,“若真相易得,便不会有人费心掩藏。”
他停顿片刻,声音更低了些,“塞眼都不是吃白饭的,流入付丧神耳朵里的消息,基本都被上层确认过的。”
简而言之,真正危险的情报,从来不会浮出水面。
那些被刻意放出来的风声,不过是用来迷惑人的饵。
真相比谣言更沉默,也更锋利。
洛少辞没有回应,只是望着那缕被窗帘缝隙切割的月光,流淌在岐主鹰的眉骨上。
真相从来不是找出来的,而是等它自己浮现——可当它浮现时,又是否还来得及握住?
他有些觉得耳夹发烫,像贴着一道不肯愈合的旧伤。
月光渐渐偏移,掠过岐主鹰的肩线,洛少辞终于抬手取下耳夹,金属寒凉,压不住耳廓的灼意。
他望着那枚躺在掌心的月牙,像一片沉没的残刃,浅笑了一声,「所以,你早就不打算去查探,难怪羽织没有催促你。」
“她可能一开始不知道,但事后会想明白的。”岐主鹰说的轻描淡写,眼看着洛少辞将一对耳夹放在枕边,眸光微动,“她聪明,不会追问。”
洛少辞垂眸望着那对耳夹,指节轻碾过耳垂上一道细痕,“可你到底把一切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
岐主鹰没回答,只是默认不接话,像守着一场不可言说的沉溺,见他没了兴趣,顺势问道:“要关灯睡觉吗?”
洛少辞点点头,指尖拂过枕边那对月牙耳夹,凉意渗入皮肤,突然,他身体一滞,指尖蓦地蜷缩。
岐主鹰起身时,刚好看见了他这个动作,脚步顿住。
洛少辞的呼吸慢了半拍,眼底掠过一丝极浅的诧异,猛然抬头看向岐主鹰,瞳孔微缩,喉间滚动着未出口的字句。
岐主鹰眸光骤冷,快步上前扣住他手腕,力道沉稳却不伤人,“怎么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动了什么。
洛少辞没挣脱,视线怔怔的下移到腹部,声音发紧:「刚刚……他动了。」
“什么?”岐主鹰呼吸一滞,目光瞬间钉在洛少辞的另一只手上,那指尖正覆在小腹处,止不住地颤抖着。
寂静中,好像有某种沉睡的讯息在血脉里苏醒,顺着经络爬行,留下灼烫的痕迹。
洛少辞咬住下唇,指腹下传来一阵极轻的推动感。
他赶紧把岐主鹰的手,也放在了腹部,掌心之下,那推动感再次浮现,如细小的涟漪撞在深潭底部。
岐主鹰的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瞳孔骤然发颤,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刺穿。
月光凝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静得能听见血液奔流的声响。
洛少辞喉咙微动,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夜里:「……胎动。」
岐主鹰的手猛地一抖,并未抽离,反而更紧地贴上那微弱的推动,确认着生命的胎动是否真实。
他的呼吸乱了一瞬,眸底翻涌起深不见底的情绪,像冰层下骤然裂开的暖流。
他缓缓抬眼,与洛少辞对视,喉结滚动,终是压不住声音里的震颤:“我……在的。”
指尖仍贴着那层薄薄的肌肤,触着生命悄然舞动的力量。
窗外月色如初,可这一刻,有什么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那微弱的律动在掌心下再次泛起,像春水初融时冰层下的暗涌,撞着两人的呼吸与心跳。
岐主鹰的手指,一点点地收拢,将洛少辞覆在腹上的手完全包裹,体温交织,筑起一道无声的守护结界。
他喉间发紧,眸光由惊转柔,终凝成一片深沉的坚定。
“他知道我在。”他低语,声音沙哑得几乎融化在夜色里。
洛少辞眼底泛起薄雾,唇角扬起,像寒夜里绽放的一枝白梅。
月牙耳夹在枕畔泛着幽光,见证着这场静默中的惊涛骇浪。
翌日,晨光初透,岐主鹰已立于院中练拳,动作沉稳,不带半点的迟滞。
洛少辞被大家围成一圈,一碗热粥捧在手心,眉头微蹙地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叮嘱。
实在被他们烦的不行,洛少辞索性来了一句,「昨晚有了胎动,你们现在这么吵,算是胎教呢?还是不在意呢?」
众人霎时噤声,面面相觑,连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长月牡丹连瓷勺碰碗沿的轻响,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那腹中初醒的生命。
屋檐上露珠坠入青石隙,惊起檐角铜铃轻晃。
岐主鹰收势立定,额角薄汗,目光始终未离开洛少辞所在的方向。
羽织蹲坐在地上,盯着他的小腹,不确定道:“他……不对,他们真有动静了?”
洛少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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