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李令宜睁开双眼,帷帐外烛火昏黄。
一道人影映在帘上。
她猛然想起,她被诬陷私会外臣,又被少帝命人推下楼台。
难道此人就是言贵妃安排来诬陷她之人?
她双手微颤,伸手欲掀开帷帐。
“是谁派你来的?”她咬紧双唇,尽力装作从容不迫,“诬陷本宫,你可知罪?若你趁早收手,跟本宫到陛下面前澄清——”
未等她说完,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探入两扇红罗覆斗帐间。
“唰——”帷帐被人掀开了。
殿内密不透风,只剩微萤烛火映在眼前之人面容上。
她呼吸一滞。
半梦半醒间,她终于想起,她已坠楼。
所以,此处不是天上便是地下了。
她垂眸讽笑自己,人间怎会有如此谪仙,冰肌玉骨目如寒潭,全身上下不染一丝凡尘。
顷刻间,眼前身影动了动。
银丝鹤氅裹挟着一股凌冽寒香朝她袭来。
他冰冷手指抚上她的侧脸,目光中有了一丝动容。
只听他沉沉开口:“太后……醒了?”
李令宜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目瞪口呆。
神仙竟也会撩拨他人心弦?
怕不是地府鬼怪,专化成绝色来勾引人心?
等等,他叫她什么?
太后?
窗外隐隐透着一些光亮,室内不远处的案几上,鎏金双蜂团花镂空熏球里的最后一缕香,已燃尽了。
天,亮了。
她迅速拂开他的手,跳下床榻,向着目光所及一侧妆奁台冲了过去,看着铜镜里的人。
镜中人姿颜姝丽,螓首蛾眉,鬓黑如漆,进止闲华,一身素衣掩饰不住那容仪风姿绝代。
太后章愔!
李令宜抚上那张脸,彻底呆住了。
这里是太后所在昭阳宫,也是她的葬身之地!
自从入宫为后,她每日都要来昭阳宫请安。
她虽身为一国之后,但在殿内望着高高在上任人摆布的太后时,心中也会涌出一些同病相怜的感慨。
痴傻昏迷的太后,和被困在宫中任人摆布的她又有何区别?
可如今她竟在太后的身体中!
她突然想起方才之人,正欲回头问个清楚,却发现床榻前已空空无人!
她是在做梦?
远处一阵晨醒的钟声传来,宫门开了。
两个小黄门进来,见太后端坐在妆奁台前,忙退了出去,唤来夜里值寝的宫女。
太后痴傻久了,这些宫人们早已习惯了怠慢,什么都是做做样子而已。
李令宜发现值寝的小宫女一夜未在殿内,她身上的素衣也是国丧期间的常服,不是寝衣。
她的心沉了沉,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自己作为皇后的那副身子,怕是已经不在了。
一群宫女突然蜂拥而进,见太后自己起来了,皆目露惊恐。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恕罪!”她们齐齐趴下,声音恐慌颤抖。
一时之间,空旷的大殿内求饶声响彻回荡。
这些人于她来讲都是生面孔,于是她随意指了个小宫女:“你,过来。”
小宫女颤颤巍巍爬了过来,一直低垂肩膀,不敢抬头。
“宫里是有丧事?”李令宜直戳了当问道,“为何本宫身着丧服?”
小宫女小心翼翼道:“回太后,是、是皇后薨了。”
饶是有所准备,一听到这个答案,她还是手中动作一滞,呆了半晌。
她想起自己被推下去时,眼中映出符骞那张脸。
明明还是张她熟悉的面容,为何不听她解释,为何要她死?
他就不怕李家手里那十万大军,不怕她父亲来找他算账吗!
“皇后……”李令宜沉吟半晌,才道,“皇后是如何去的?”
众宫女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瑟瑟发抖。
“回太后娘娘。”那小宫女鼓起勇气,道,“皇后是被人发现与外臣私会,一时羞愤难当,从楼台跳了下去……”
这个回答,不出她所料。
“……皇后薨了,李家作何反应?”她又问,不知不觉间声音竟带着一丝颤抖。
“李家……李家……”那小宫女犹犹豫豫道,“回太后娘娘,李家早在皇后自尽之前,已被陛下抄家灭族……”
“你说——什么?”李令宜喉间突然涌起一股血腥味,整个人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宫女们见状,手忙脚乱把她扶上床。
“许是太后娘娘醒来没多久,病情还未稳定,快,快去告诉陛下!”一个年长些的宫女吩咐道。
难怪他敢让贵妃空口白牙诬陷自己!难怪他敢要了她的命!
原来、原来李家兵权已被他收入囊中……
李令宜咬牙,浑身颤抖不止,往日夫妻间种种恩情,仿佛都是幻影!都是骗局!
符骞的皇位,又何尝不是李家为他争来的!
若没有李家身后的十万大军,他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皇孙,如何同那些自小长在宫墙内的皇子们厮杀?
这才短短不过三年,他就忘恩负义,把李家连同自己的发妻,一同抛弃……
“爹——娘——”她绝望闭眼,不敢想象爹娘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李令宜强撑着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所幸李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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