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王家后院离开。
马蹄声在空寂的街道上响起,发出均匀轻快的节奏。
此时,天边微白,天已经快亮了。
贺岁愉一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头也痛。
她揉着酸痛的肩颈,默默翻了个白眼,拜姓赵的所赐,真是无比充实的一夜。
走了一段路以后,赵九重忽然停下了脚步,马蹄声也随之停下来。
晨雾弥漫,凌晨的寒气藏匿在雾气中,像冰凉的灰色薄纱,朦胧地落在人的身上,似有若无。
牵回了自己的宝贝马,赵九重心情肉眼可见的不错。
青年站在空旷的路口,侧头看她,眼中如星辰熠熠,“好了,我们就此别过,之前的恩怨也一笔勾销。”
贺岁愉愣了下,反应过来,赵九重这意思是,不追究她之前牵走他的马去卖掉的事情了。
纵然贺岁愉不太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说,姓赵的的确是个宽厚大度的人,既不贪财,又侠肝义胆。
她没多问他的打算,虽然他们刚刚也算是共患难了,但关系算不上好,多问一句都显得逾越了。
她点点头,干脆地应了一声:“好。”
说罢,贺岁愉也不多留恋,便要转身离开。
她虽然牵走了赵九重的马,但是也跟他一起夜半三更把马牵了回来,她卖马的银子也被赵九重拿去还给了陈老五。
她也不欠赵九重什么了。
说起来,她忙忙碌碌、辛辛苦苦大半天就买了个肉包子,那包子还没吃进自己嘴里就被抢了。她还觉得吃亏呢!
不过,一想到那肉包子是什么肉。
贺岁愉又不免庆幸,幸好被抢了。
贺岁愉一边在心里乱七八糟地复盘着,一边往前走,忽然听到巷子里传来小孩子清脆的哭声。
但是这哭声很短暂,只有一瞬间,然后就戛然消失了,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她的脚步一顿。
贺岁愉悄悄靠近了那条巷子,躲在巷口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接着,她在巷子里看到了那天的那个穿着体面的老头子。
那老头子插着腰站在两辆大马车旁边,压低声音呵斥那些装车的仆从们,“快点儿!都手脚麻利些!”
仆从们进进出出,从巷子最里面那户人家的院子里抬出来很多大箱子,然后装进大马车里。
贺岁愉不相信刚刚听到的声音是她的错觉。她本能地觉得,那些箱子一定有问题。
果然,两个仆从抬着一个大箱子出来时,那个箱子的一角渗出红色的液体,沿着箱子的边缘往下滴落。
贺岁愉看着那鲜红的液体,瞳孔一震。
那是什么?是血吗?
贺岁愉慢慢缩回了身子,贴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平复无比慌乱的心跳。
一阵冷风吹过来。
她打了激灵,反应过来,她应该立刻离开这里,不然恐怕要给自己招来祸事。
想到这里,她立刻转身要走。
结果,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人。
“嘶——”
她吃痛,抬起头一看,是姓赵的。
每次遇到他,就准没好事。
她又急又气,压低声音质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九重一脸严肃,审视着贺岁愉,不答反问:“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贺岁愉知道,他又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偷东西。
她气道:“我没想偷东西!”
说罢,她忍不住狠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而且我偷不偷东西,管你什么事儿?全天下的银子都是你的呗!你那么关心!”
赵九重见她反应如此激烈,也知道自己刚刚恐怕是误会了人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那你在做什么,刚刚神情那么……慌乱?”赵九重停顿了一下,才找出来一个勉强适配的形容词。
贺岁愉靠在墙上,朝巷子口抬了抬下巴,“那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
赵九重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她在随口说一件小事而已。
他顺着贺岁愉指的方向,悄悄往巷子里瞟了一眼,看见几个男人来来往往从院子里搬箱子出来。
并没有什么问题,不就是人家搬家么?
贺岁愉知道他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劲,便直接把自己刚刚听到的、看到的都讲出来了。
“我刚刚走到这个巷子口时,听到了一声短促的小孩儿哭声。而且,他们刚刚抬出来的那个大箱子,底下在流血。”贺岁愉语气平静,听不出来喜怒。
赵九重一下就明白了贺岁愉的意思,眸光一闪,“你是怀疑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人?”
既然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对方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贺岁愉没什么要说的了。
她没再说话,转身要走。
“诶你——”赵九重没料到贺岁愉突然要走,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胳膊。
贺岁愉抬头瞪他,“你做什么?”
赵九重惊讶:“你这就走了?”
贺岁愉感到莫名其妙:“那不然呢?”
“是你说,那箱子里装的很可能是人……”
赵九重话还没说完,贺岁愉就迅速撇干净,“我可没说,我只是说了我听到的和看到的。”
“他们鬼鬼祟祟地把人装在箱子里然后装进马车里,一看就有问题,你这就不管了?”
贺岁愉奇怪地看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九重莫名地生出一点怒气,“你!”
贺岁愉抱着胳膊,一脸理所应当道:“行侠仗义是你这种有武功傍身、能孤身闯荡江湖的人应该做的事情,和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什么关系?”
赵九重脸色一变,对贺岁愉的话颇为不齿,怒斥:“男子汉大丈夫,却连一点担当都没有!懦夫!”
贺岁愉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看见他一脸愤慨,都气笑了。
她懒得再跟他争,抬步就走。
这次,赵九重死心了,或者是对贺岁愉彻底失望了,没有再抓住她的胳膊。
贺岁愉心道:这样最好,在弱肉强食的乱世,她尚且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哪有余力拯救别人?
心够冷够硬够狠,才能活下去。
她大步朝前走,加快了脚底的步伐。
忽然,赵九重对着她的背影喊:“你真坐视不理啊?”
贺岁愉顿了一下。
脑海中闪过那道短促的小孩子哭声和箱子底下流出的血,犹豫了一下。
但是理智恢复以后,又想起来,巷子里有那么多人,她这弱不禁风的身板儿,还一晚上没吃饭没睡觉,冲上去不就是送死么?
而且,她现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