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映着青石砖,更深漏尽,银光由盛转暗。
楚惊寒踏着清浅月影,行得又快又稳,周身威压外泄,撑起无形屏障,使夜风凉雾绕他而行。
路过好几家商铺和食肆,一座客栈跃入眼帘。
风格古朴大气,飞檐斗拱,共建九层,顶端高耸入云,翘角插有一面方形旗帜,上书单字:路。
路苗的路。
书写者笔势凌厉,遒劲有力,想来掌力和指劲均是顶级。
楚惊寒脚步轻移,跃入顶层最里的干净房间,蚕丝褥子展开,陶晞被放入软塌时,人还是迷糊状态。
但他脑子晕了,手没晕,还会强拉别人,可怕的很。
细嫩手指乱抓,拽住一片袖子就不放。
楚惊寒坐在床边,敛眉垂眸瞧他。
小病秧面颊桃花般红,嘴唇却发白,手脚冰凉,身体小幅度颤动。
像是要过冬的小花狸,到处寻找温暖的窝。
楚惊寒体温偏高,陶晞本能地靠近,双臂缠抱过来,紧紧蜷入他怀中。
“唔,好暖。”
陶晞把脑袋埋进青年颈窝,小声开口,满足喟叹。
楚惊寒并指探他脉搏,轻轻一触,眉头无意识微蹙起来。
陶晞在发病,也在晋阶。
皮肤下青紫脉络鼓起,真气涌动,凝成零散的真元。
但因为生病和没有升阶经验,小孩不得章法,只能苦苦挣扎。
他感觉自己浮在云端,云霞漫漫,云卷云舒,面前有好多水珠漂浮,每颗都莹润雪亮,灵气饱满。
陶晞急忙伸手去抓,可惜半颗也碰不到,只能看着它们一点点溢散。
就像市井小儿那般,知道五枚铜钱如何花,若是得到五块银元,就会立刻懵掉。
陶晞难受地呜咽,意识混沌,思绪胡乱飘飞。
小岛刮冬风时,师门会聚堆涮羊肉、唠闲嗑,聊着聊着,陶晞问起他们筑基的感受。
顾桡说简单,宁昭说轻松,师父说当时在穿开裆裤,记不得了。
行行行,好好好,你们都是天才,就我是笨蛋。
陶晞有点颓丧:我是废材是傻瓜,就算大人物来教也没用。
楚惊寒那种巨佬来了也没用!
小病秧眼尾泛红,眼珠湿润,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也成了一颗细小的露珠。
圆滚滚水嘟嘟,等到乌金升天时,就会立刻蒸发死掉。
突然,有人用手覆住他眼眸,在他耳畔开口:“闭目,静思、凝神,抱元守一。”
“清心,除杂,坚守本源。”
对方掌心宽厚温热,音质却听起来很凉,仿佛千重雪落,寒潭凝冰。
陶晞抿紧唇瓣,动也不动。
楚惊寒怔了下,而后轻笑,放缓语调又讲一遍,低沉醇和,有种哄人的意味。
陶晞耳朵尖抖了下,乖乖听话照做。
乌铜油灯射发柔和光泽,透过床帏映着陶晞漂亮面庞,楚惊寒安静看着,面色是难有的温和。
小孩聪慧明悟,飞快清心入定,稍微试验几次就习得方法、掌握要领,此刻正运转多余真元,由灵脉游至穴窍,再汇向紫府。
不仅如此,他也在吸收外界灵气,吐纳间去浊存真;犹如春笋,铆劲儿吸取日光雨露,节节拔高,生机盎然。
人族结金丹后,若再修行升境晋阶,须得渡大小雷劫。楚惊寒每逢此时,总要引得山倾石崩,江河倒悬。
筑基是他儿时事,只记得稀松平常,简单轻易,不值一提。
但此时此刻,没有罡风雷暴,面对这般平静景象,他也不觉无聊,只感到恬淡美好。
陶晞吸足灵气,周身法光外放,已然晋阶成功,稳稳到达筑基期。
按常理,修为增长后会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但小病秧太疲乏,打个哈欠,脑袋一歪,就沉沉睡去。
陶晞睡姿有两种,在熟悉环境会舒缓身体,四肢展开,摊成小饼;在陌生环境就会蜷缩,卷成小团。
眼看少年越缩越小,越缩越圆,楚惊寒沉默两息,终于抬手阻止。
陶晞乖顺地任摆布,磨蹭间衣襟微敞,掉出一张黄纸。
纸面被水洇湿,墨迹晕开,糊做一团,楚惊寒依照笔顺走势,辨别出此物是引路符。
纸张皱巴巴,有几道纤细指痕,想来符纸是陶晞抓来放入衣襟的。
楚惊寒释放神识扫去,面容缓缓变冷。
金漆花窗无风自动,一道挺拔身影翻窗跃出,消失在无边深夜。
*-*
荷花湖畔,晚风送爽香涟漪。
众人惊讶散去,正三五成群、结伴搭伙,就‘小修士杀高阶怪’的事展开激烈谈论。
某些人沉浸于澎湃场景中,不可自拔,依旧荡气回肠。
几位少男少女开始打听陶晞底细,想要相识来往。
有几个低阶修士眼泛泪花,竟生出与有荣焉的豪情。
当然,也有人酸成山楂柠檬汁。
“区区炼气初期能杀魇鸦,全要依仗手中宝物,若没那剑,他早死八百来回咯,我董卓然若得此剑,定去渡口、校场、树林厮杀。”
“仔细想来,那小子有如此好运,定是攀上大人物了。”
一位男修大声说话,自以为很懂地发表言论,猥琐道:“脸蛋俊腰肢软,迷得人家赐他宝器。”
他身旁女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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