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数学竞赛是省级赛,先由区市级一层层筛选初赛复赛,最后争前十六名进入决赛。
具体奖项影响力不小不说,前三名的甚至有望保送高校,一中也无比看重,简直把他们十几个参赛的人圈禁了起来,除了吃饭睡觉,一睁眼就是来单独的竞赛教室刷题。
学习强度很大,才过了一个周,同学们都已经累得苦不堪言。
但就算再累,也没有人提出要半途而废。
毕竟这还是高三上学期,现在拼一拼,说不定真的得个好名次,下学期一整个轻松,相当值得。
褚砚也很累,比起之前无所事事,现在每天一睁眼就像被迫上了发条,睡不够觉,还要确保刷数学卷时头脑清醒。
他的数学成绩从小就很好,倒不是他有多喜欢研究那些变换多样的数字,他只是享受最后解出答案的瞬间,然后再倒回去,寻找有没有另一种解开的方法。
就如人的一生终究会迎来死亡,但大家仍然会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寻求不同的瞬间与过程。
只不过,他对别人的人生并不感兴趣。
哪怕知道他们做不完,卷子还是像铺天盖地的宣传单一样,一张一张分发在学生手中,参加竞赛的人更是有特殊待遇,临近周末放假,作业甚至比身边的人多了整整一倍。
褚砚的卷子已经在自己桌上无地可摞,慢慢也侵占满了宋晓阳的课桌。
留给宋晓阳睡觉的地方眼见着越来越少,越堆越高,周六上午快放假的时候,闻悦一回头都看不见他人在哪了。
他现在都不用怕老师了,看不着,根本看不着。
然后宋晓阳就喜获得了闻悦给他起的——“埋在卷子里的人”的荣誉称号。
宋晓阳也嘲笑每天半睡不醒的杜明达那次弯腰捡笔却低着头睡着了半节课都没直起腰。
几个人嘻嘻哈哈,倒是给紧张的气氛带来了一点欢快的色彩。
褚砚也难得听他们吵闹笑了笑。
沈意枝无意间回眸,便恰好对上了那张笑颜。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子探进来,影子被拉得很长,浅浅的光笼罩了少年半张脸,一面朝阳,却又似他自生发光。
她没见过他笑,只觉得心头莫名一颤。
耳边人声嘈杂,直到与坐在他前面的闻悦对上目光,她才有些虚心的别开眼回头,脑海中却还擅自在不断重映那一抹笑。
她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总是忍不住想回头看的冲动。
哪怕他在竞赛补课教师里是她的同桌,就坐在她身旁,她也总是绷直后背,无意识分给他一些目光。
这样可不好......
长舒一口气,沈意枝抽出一张卷子,逼迫自己压下这奇怪的情绪。
......
难得的大晴天,课间操照常。
一中的课间操都是按照班级为单位绕着操场慢跑,校长的意思是既不会让学生太累,又能让这群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短暂得到一丝解放。
但他舒舒服服站在空调很足的办公室里向下观望时,却根本没考虑到琴城的深冬实在冻得人伸不出手,没人喜欢这个天还迎着风挨冻。
不少同学就喜欢耍小聪明,趁机上厕所,或者去小卖部躲着,等课间操停了才回队。
但很快就被发现了,主任立刻安排老师们到处巡查,被抓到难免少不了一顿挨批。
宋晓阳就是多次被抓到的挨罚受害者之一,他还以为只需要一顿挨批就行,没想到受完一顿口水喷溅还要下去再补跑,老师看他是体育生还给他开小灶,别人补三圈,他补十圈。
“唉——到底是哪个潮巴发明的跑操,他不知道自己祸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吗?”摇头,叹气,宋晓阳还是一脸怨念穿上了外套。
特别是他这种刚睡了两节课从要进入深度睡眠的人,忽然就被拎起来要去跑步,多么的痛苦!
闻悦转回头,看他一只眼站岗一只眼还在休息的傻逼样,忍不住想笑,“注意你的素质宋晓阳,在学校不能说方言,普通话懂不懂?”
宋晓阳也这才发现,杜明达位上空空,她还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没动。
赶在平常这俩人下课哪次不得腻歪在一块?
“你这次又是为什么啊,大姐。”
“我?女生特殊情况呗。”
“唉,我也是女生就好了。”
宋晓阳无比羡慕,哀叹着推开后门。
手揣进兜里出门一拐,又想到了什么,转身进了办公室。
“老师我要请跑操假。”宋晓阳一副奄奄的表情。
班主任老李还在悠闲喝茶,身边就突然杵来一人。
“理由呢?”
“不瞒您说,我现在身体有点......不适。”
老李一听,笑得眼角纹都深了深,“那具体是怎么个不适法啊宋少爷?”
还身体不适,他当自己是宫里娘娘了?
揉了揉眼,宋晓阳一秒入戏,带入情景:“昨晚没睡好嘛,哎——老师您知道的,没睡好觉运动的话,猝死率会大大提升,您也不想看到我跑着跑着步......是吧?”
老李一听,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昨晚没睡好啊,这确实是个大事--”最后一个字拖长了尾音。
宋晓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见老李放下保温杯,开始拖动电脑鼠标。
“那为什么没睡好呢昨晚?”他又反问。
还能因为啥,昨晚打游戏打到半宿了呗,兴奋得他一直都睡不着。
但他肯定不能实话实说,“这不是还有俩月就期末考试了嘛,您别看我学习不好,我也是有些压力的。”
纯纯胡扯。
大家都知道老李的脾气,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其余时间还是很好说话的。
再说他这理由离谱吗?合情合理。
“哦,有压力,失眠了,所以得补补觉是吧。”
“对对对。”宋晓阳真诚的低着头附和,完全没注意老李在电脑上摆弄着什么。
“不过补觉倒是也不至于,您批准我在教室坐着休息休息就成。”
这招名为虔诚的以退为进,看似是他在退让,但实际上只要请下假来,他在教室干什么不行?又没人来管。
这句老李没接,但耳边又传来一阵点击鼠标的响动。
差不多过了几十秒,他才转回头来招呼宋晓阳:“来,抬头看看吧宋少爷。”
宋晓阳茫然抬起头,直到看见老李拉出了上节课教室里的监控录像,对角线各有一个,双视角一齐播放。
老李指了指视频里的他:“二倍速。”
“八倍速。”
“喏,这是十六倍速。”
“合着整整一节课,连睡姿都没换过啊,脖子酸不酸?”
手已经不自觉攀在了脖子上,宋晓阳咽了口唾沫,回答:“还行......”
“那还滚不滚?”
“滚,这就滚!”
说完,宋晓阳十分麻利且灰溜溜闪出办公室。
想起来还有点后怕,他真怕老李一个手抖再翻翻第一节课录像,因为他第一节课的时候也是那个姿势在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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