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止是空气,精神域也开始烫了起来。”白温岭忽然道。他是哨兵对精神域特别敏感。这个消息可谓是对现状更加雪上加霜。
而且随着两边的屏障不断合拢流进来的冷风越来越少,空气加温的速度骤然快了起来。
“我们要分出人手去破坏屏障,一部分去找个传送带的电源。”科尔如此下令道。
“我可以去破坏屏障。”周伏清突然说“我上过工程维护课程,评级是优。我去破坏另一边的屏障。”
科尔:“你的精神域够用吗?”他记得周伏清毕业考成绩一般但在平常训练里实在是很努力的一位向导,平时对人也十分友善。
周伏清低声道:“我可以做到的。”
他把通讯器拆下来给科尔。不然高温可能会导致通讯器融化。他还没摧毁屏障自己的手先废了。而还活着的其他人迅速组织好新队形,用远程攻击为周伏清掩护。
炽热的空间内顿时火花四溅。用精神域包裹的子弹犹如雨点般砸向其中之一的屏障。可是这里也是用的双特性材料,攻击手们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都被反震回来但也只能咬牙隐忍。
周伏清唤出了自己的精神域一步步向传送带边缘移动。渐渐的,他脚下的冰层融化了,他直接走到钢管上。周伏清停了停大家都以为他要被卷走了。但他还是颤颤巍巍地走向边缘。
高大屏障前周伏清慢慢蹲下去,从还未完全合拢的连接缝中感觉到一丝凉意。他几乎要被蒸晕的脑子瞬间清晰了。他不断在屏障上做荧光标记。众人的火力支援更猛。周伏清紧急回想着自己的课程内容默念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多想,专心去听。
他闭上眼却好像目能视物般撬开了屏障的钢铁外壳。
他不断拆除各种螺丝,掏出像肉块的零件。巨大屏障在火力作用下居然也有些颤抖。众人更加欣喜。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其中一边的屏障终于破出一个大洞。
但是大洞破开后,并没有冷空气吹进来。映入眼帘的,是另一堵高墙。
这里不止一条传送带。
而是数十条传送带紧紧挨在一起一同升温。这个变温区比科尔他们以为的大多了,在冰雪消融后
而科尔他们恰好处于整个变温区的中心。
另一边的周伏清没有着力点整个人砸在另一堵墙上。他的大脑总算清爽了一点而后四肢的烫伤瞬间贯穿了他。他也注意到了墙外还有墙难道他们今天真的走到绝路了吗?那他刚刚感受到的冷空气来自哪里呢?
周伏清艰难地抬头看却发现空气
正从一个狭窄的缝隙中吹进来。再扭头一看整道隔热屏障其实是一个半圆形。
如果一条一条传送带紧紧贴着排列每一条传送带都有个半圆的罩子盖在上面那么其实墙与墙之间是有一个倒三角型的缝隙。
他们并非毫无出路生路在头上!
周伏清艰难地朝队友们招招手再指了指头顶。他欣喜地往上看去发现头顶的缝隙突然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堵住。周伏清揉揉眼那个东西又消失了。他不再多想而是拼命朝科尔他们打手势。
科尔他们听懂了。众多队友都忍不住为他欢呼!他们这一行终于有点希望了!周伏清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他也算是个有用之人吧。
忽然一根尼龙绳突然甩到周伏清身边。周伏清下意识抓紧绳索下一秒他便被一股巨力拉了出去。
周伏清当场消失在他们眼前。
所有人都看见一个毛茸茸的生物再次堵住了缝隙听到了奇怪的嘶鸣声。诡异的沉默蔓延在炽热的传送通道内。
过了一会儿毛茸茸生物消失了。白温岭拿着特制望远镜去追踪只能看见一个诡异生物消失在风雪中。
“他、他怎么了——”班克斯双眼都瞪圆了。
“我看见了是一种以鹿为主体的变异动物。”白温岭说完这句后心沉了沉。周伏清没有被立刻吃掉是好事但是他真的能从变异动物手中逃出来吗?
没人再提及周伏清的生死生怕一出口就成了乌鸦嘴
而沉默之时所有人都清晰地感知到可以灼伤大脑的滚烫热意。
“继续走活下去重要。”科尔张开干燥无比的嘴巴低声道“白温岭你带人突围从那个缝隙爬出去。我……我替你们火力支援。”
“我也来支援。”
“我也是。”
众人绝不可能抛弃自己伙伴。
“现在不是训练。”科尔啧了几声可惜嘴巴毫无唾沫“班克斯你跟我吧。”
“行。”班克斯迅速站到科尔身边“我就知道你一向看我不顺眼。”
身为哨兵的白温岭沉默的接受命令。众人艰难地向那一小道吹着凉意的缝隙出发。
科尔和班克斯则往深处走了那里温度还没那么高。科尔拿出枪一通火力对准一个点迸发。等到他因为双特性材料反震得头晕眼花了才让班克斯接替。
但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不断地用通讯器向外发救援。
“快接我通讯、接我通讯……”通讯器毫无反应科尔绝望地叹气然后又翻找起周伏清的通讯器。
“我记得你们116届还有好几个都来文森山了。”科尔对班克斯说道“什
么北星乔、年知瑜……”
“那种大人物肯定不会像我们这样等死。”班克斯自嘲道,顺便炫了一套单手迅速换弹夹,以后他就没机会炫了。
“周伏清是极光会的,太好了他有北星乔的通讯……”科尔继续碎碎念。
“会长什么都能做到。”班克斯道,“他很擅长带领我们。”
科尔冷哼一声。
“子弹打完了,再给点。”班克斯抹了一把脸,上面全是水。蒸汽快要使他不能思考了,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们极光会很厉害,你这个狱火会的总针对我。”
“我那时的狱火会会长不是年知瑜,谁知道你们课余时间那么丰富呢?”科尔幽幽道,“我只参加过两届钓鱼比赛。”
班克斯察觉自己的大脑快不清醒了,差点打到正在前进的队友。这可不是好兆头,他必须说点什么让他清醒:“我们的课余时间……”
但未等他说话,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便从周伏清的通讯器传出。班克斯没有想起那个声音属于谁。科尔先直拍大腿,骂了一句脏话:“靠!有救了!变温区!十万火急!”
“啊?又没信号了!”科尔哀嚎一声,“北星乔!听到了吗?”
班克斯没由来的高兴,他由衷地信任北星乔一定能把自己带出去。但是他回忆起刚刚那个声音,总觉得不太对劲。一会儿后,那个声音和他记忆里某个人完全重合。班克斯突然放下枪支,神色呆滞。
科尔连忙接替他,扭头问怎么了。
“那个声音不像是北星乔。”班克斯喃喃道。他完全清醒了。
科尔:“什么?”
班克斯:“他像、他像……呃……一个已经被销毁的人。”
“销毁”这词一般用在哨兵上。科尔莫名感到几分沉重。
班克斯:“他像是……北星乔的哨兵。”
科尔:“黑哨兵?”
爱吃瓜的人都知道北星乔和白煜月的故事。科尔字面意义上的汗流浃背,随口道:“我听说他是总指挥的学生,大家都误以为他实力差,其实他成绩很好咧。”
班克斯却无端地努了努嘴,露出一种与厌恶相似的神情:“他就是很娇气的一个哨兵。”
科尔揶揄道:“哎哟,你毕业考多少分啊。”
“我有一个朋友……”班克斯努力论证自己的说法,“他在路上和黑哨兵打招呼,只是很简单那种打招呼哦,就是普通的寒暄哦,绝对没有多余想法的那种打招呼哦。”
大概是觉得要死了,班克斯才说出这段经历。他一边把融化的枪管卸掉,一边组装上新的。他继续讲从前的故事:
“但那个时候,黑哨兵却冷冰冰地回复他,他听不清,想和
他聊天要先问问北星乔。
“然后第二天就传出了北星乔每次都要亲自接黑哨兵下训的消息据说就是为了不让黑哨兵被别人搭讪。你们说离谱不。他也不是什么很强的哨兵。会长还日理万机就偏偏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去接他。”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黑哨兵不是什么很强的人但他居然这样目中无人?一个简单的对话说什么“听不懂”还硬拖出一个极光会会长给自己当挡箭牌。真以为很多人想和他搭讪吗?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简直是恃宠而骄的混账。
之后班克斯——或者说班克斯的朋友——再也没有和白煜月接触过了。他在其他人吐槽白煜月时也跟风点了点头就当做是一个恶心人的报复。但莫名的空虚感总对他如影随形直到死亡的消息将他惊破。
“可能我听错了……”班克斯抹了抹脸
科尔:“只要你们能活着谁来我都愿意。”
之后科尔和班克斯再无话题时间被拉成无比漫长的一秒接一秒。温度仍然在升高。他们的眼球都要被烫成一块死肉。而前行的队伍更加直面炎热烧焦的黑色轻而易举地侵蚀他们的肢体。最糟糕的是子弹快要用完了。
“能听到吗!周伏清!”一个声音从通讯器吼出“我是白煜月!你们在哪!”
班克斯气若游丝:“什么?”
白煜月:“说大声点!我听——不——清——”
班克斯以为自己出幻觉了再度问:“什么?”
科尔睁开眼吃力道:“以锥形冰崖为原点极点为正方向我们在这个坐标……”
“赫川你去关电源!我去救他们!快!忍着点!我要攻击了!”白煜月迅速跑起来。
“有救了……”科尔脑子昏昏沉沉的“白煜月这个名字真好听啊我以后的孩子也要叫这个……”他没理解白煜月说的最后一段话。
班克斯瞪大双眼:“他是白煜月?”
在愣神之际一声清脆的金属相击声响彻了整个传送通道。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地动山摇的撞击。不止是管道在震动他们的心脏好像也跟着这种节奏而鼓动。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带来新的活力与希望。
若从上方看白煜月顶着满身风雪手持黑刀对抗着由十二条变温传送道组成的钢铁巨物。
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震。
救援来了!
然而传送道却异变横生。
传送道中间忽然下凹张开了它鲨鱼般的旋齿。一个个滚球型物体被运送出来。
既然是传送道肯定要送东西
!
滚球型物体的外壳多种多样,有的是机械臂残骸,有的是羊毛,还有的是人。看血迹,他们还刚死不久。他们赤身脱体,面目全非,不知道是哪个阵营的人。
它们滚到通道上,活体外表很快变得焦黑的脆层,露出里面运输的真正物品。
一个白白胖胖的茧。
而机械臂组成的球状外壳内,却不是茧。或许因为它的宿体营养太少了,它无法长大。它十分饿,却忽然闻到肉的气息。
它张开无牙的嘴巴,宛若弹弓般向白温岭他们攻去。
“我来断后!”白温岭呼唤出他的精神拟态,沉默的云豹顷刻间将白色的虫子撕成碎片。但他为了攻击,用作保温的精神域便少了一点,直接烧焦了半个手掌。
更多没有找到宿体的虫子如潮水般弹出,连外面的白煜月都被波及了。
铮铮的金属敲击声回荡在整个山坡!白煜月那边已经在加速破坏!
他斩破了其中一条传送道的隔热屏障,直接掉在了炽热的管道上。但他丝毫不惧!他可是能把火山口当武器储藏库的哨兵!
他要再快一点!
科尔目睹此刻的剧变,忽然扳住班克斯的肩膀,说出的话语冷静又疯狂:“我要让更多人活下来。我们这边有两个,白温岭那边却有四个。”
“我知道。”班克斯颤抖地把肩章撕下来,按在胸口,点头道,“我以白塔起誓,我服从命令。”
这一刻无需多言,他们已心知肚明。科尔和班克斯离白温岭他们有些距离,鞭长莫及。但是他们可以顶着高温继续破坏掉另一边的屏障,让冷风吹进来,为白温岭他们延长一些生存时间。
他俩的精神域覆盖在自己身上,同时唤出自己的精神拟态。
科尔的精神拟态是公羊兔,是一种耳朵特别大的巨型垂耳兔。他很少叫出自己的大兔子,因为兔子一向软弱可欺,别人都瞧不起他。他只好用谨慎弥补自己的弱小。可惜到了这里连谨慎都没有用处。他别无他法,只能祈求自己的精神体,带给自己更强的力量,好让其他人活下去。
他们踩在炽热的钢管上,裸露的皮肤顷刻间泛红了。但公羊兔带给了他们最大的保护。他们往外迈出了一小步,这短短一步已经是冲锋。班克斯唤出自己的羚牛精神拟态,撤除了所有用于保温的精神域,全神贯注地盯着目标。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踩在公羊兔的背上,尽其所能地挖掘羚牛暴躁的脾气,用尽毕生的力气往前撞。
在一阵响亮得以致于要致聋的爆炸声中,他们听不见别人的呼喊,只能看着如天般高大的屏障像泰山压来。他们并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有几分缓慢,内心前所未有的宁
静。
“咚——
科尔闭眼等待自己人生的终点。
因高温而扭曲的空气似乎已经舔上了自己的眉毛。
但是——
一切并没有到来。
甚至脚下那滚烫的钢管也破碎了。他们忽然坠落,卡在了一片狼藉的钢管碎片中,无数尖锐的铁刺和齿轮刺穿了他们的皮肤。可能因为高温还有余热,很快把他们的伤口烫熟了。他们并不觉得疼痛。
发生了什么?
科尔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着,他瞪大双眼,一开始只能看到模糊的东西。后来超级士兵的强劲修复力才使他的视力恢复了一点。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仍以为在做梦。
难道这不是做梦吗?
一位白发的青年双手交叉持枪、以枪为盾,硬生生抗住了数十吨重的沉重屏障。他在隔热屏障的衬托下显得如此渺小,可正是这样的人,拯救了在场之人的性命。
他身上还冒着丝丝白气,一颗颗水珠顺着他的发丝落下,双肩和胸膛随着呼吸不断起伏。一开口说话,都能听见他急促的喘气尾音:
“下一次、不要提前行动好吗……
科尔呆住了,一时竟然忘记了说话。几秒后,劫后余生的喜悦才冲破了他的大脑。冷凝的水珠滴在在他脸上,好像一滴滴喜极而泣的眼泪。
“这不可能……
“你还活着……班克斯像被某种力量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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