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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上架感言
钱锺书说,假如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要认识那只下蛋的母鸡呢?
我也是这麽认为的。但是钱锺书那年代没有网际网路,如果有,他这只母鸡势必会被人扒得一乾二净。
网际网路时代没有秘密。刘慈欣可以在贴吧上骂人,小岛秀夫会在推特上到处安利自己的作品。名人们充满生活气息的行为展露在大众面前时,就会在部分人心中跌落神坛,沦为凡俗。
假如马克·吐温活在这个年代,说不定是个贴吧里的大喷子;萧伯纳说不定会为了原神跟人对线;陀思妥耶夫斯基没准会因为抽卡歪掉去借小贷。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时代。我很喜欢它。
在我的读者当中,有人是通过这本书认识我的,也有人是看《茶圣》《红颜群》了解到我的,也有人从我的回答贴一路看过来,还有人读过我发表在杂志丶平台上的文章……
我写过的东西太多太杂了。读者们各自持有我的片段,却发现像缺件的拼图一样拼不到一块儿。于是很疑惑。很多人都在问,是什麽让一个写小白文的作者,跑来写了这样一本书?
是什麽力量,把《把女上司拉进红颜群》的作者,变成了《我不是文豪》的作者?
其实我不介意让人了解我,我本就没什麽秘密。那麽这里我简单介绍一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如何让我成长成为这样的面孔。
如果你不好奇,那就请保持着神秘感,跳过这一节吧。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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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雪饼的《我的超能力每周刷新》十分好看,连结挂在后面章说部分,点击可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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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20岁左右,我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写作。
在那之前,每当我表露出喜欢写作的倾向,就总有人劝我不要想不开。
他们告诉我,你可以把写作当爱好,但是还是得找个班上。这是为你好。然后给我转发名人名言「不要把爱好变成你的职业」。
我上学的时候,父母曾鼓励我多看书,但是随着我看书的数量越来越多,远远超出了他们最乐观的想像后,他们开始恐惧。他们把我能摸到的都收了起来,让我专心于学习。
学习,学个屁,我偷着看。
但我是那种比较容易受影响的人。我没办法像韩寒一样率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实我觉得那些劝我的人确实是为我好,因为我也很怀疑,我自己成色究竟如何,是否真能靠写作维持一生。
我很恐惧。我不希望我喜欢的写作变成一件让我痛苦的事,因为我喜欢的事本就不多。如此内耗,一直到20岁,我才下定决心,就当是爱好,随便写写吧。
彼时回答平台刚刚开放注册,我也跑去注册了,在上面随便写写回答,大多是杂文,也有小说故事。
这一写,就写出了几万关注。
当时我隐秘写的东西,以为不会被人发现,谁曾想频频被转载到杂志或者一些有影响力的媒体。连我们系的教授都知道了,直到我毕业几年后,他还会对学弟学妹们提起我。
我做过新媒体,写过不少文案,也给漫画写过脚本。我还认识了一批作家朋友。
在我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观念:我认为小说和其他文字是不同的。小说更贵重,更令我着迷。我更希望成为一个写小说的,而不是一名输出观点的「意见家」。当然,两者可以兼而有之,但一定要创作小说。
这本小说的灵感,就萌生于那个时期。那大概是2015年。晚上八九点,我走在回家路上,跟徒弟打语音电话,讲了这个故事的雏形:一个落魄不得志的中年人,希望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将诺奖级作品全看了一遍,却意外在*爱行业大放异彩。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爱之王》。
当年我并没有想过要写网文,也没有想过要把这个故事变成网文。我本来打算发到纯文学杂志的。我和一些文学杂志的编辑们保持着联系,我把这个故事的开头发给他们,得到了一致好评。
然而这个故事终究没有写下去。我才二十郎当岁,让我
写一个30岁的中年男人,实在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但我并不急。
王小波有他的《黄金时代》,我也有属于我的「黄金时代」,那时候,我觉得我无所不能。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写出10万+丶万赞。就好像打桌球,高手能够随意控制球的落点和旋转幅度。那时候我写作就像在玩儿似的。我玩弄文字。
那时候我丝毫没想过,未来的我会成为一名网文作者。我那时不是很瞧得起网文。我在评价网文时一般会说,这是「在给人的灵魂撸管」。
后来,直到2017年,我才开始在起点写网文。而之所以开始写网文,也是由于一个比较离奇的原因。
我曾写过一个短篇小说,名字叫《爆裂碗手》,现在去搜这个名字还搜得到。
这篇小说登顶了那一期网站的热门,被一些杂志转载了。是不告而转。直到有读者给我私信,我才知道我被纸媒转载了。
只有一家杂志社联系到我,许诺会给我200元的稿费。但是直到今天,我依然没有收到这笔稿费。
包括那家杂志社在内,一大票的杂志都甚至没有理我。后来我听人说,纸媒早就不行了,打款速度很慢。而且他们选用文章的方式,都是一群小编在网上到处找稿子,然后「荐稿」到编辑部,杂志会给他们发「荐稿费」。言之凿凿,听起来像是真的,但我没有途径去核实这是否是真的。
总之这件事给我留下一个很坏的印象,让我以为靠写纸媒赚钱是很难的事情。因为我同时还有写公众号的副业,早已赚得盆满钵满。对比下来,自然显得纸媒费拉不堪。
相比起小说,我其实更擅长写杂文丶散文。但是在我心中,小说是不一样的。我总是觉得,小说比起输出观点更加「贵重」。因为形象大于思想。我无论如何都想成为一个写小说的。
然而毕业的压力在前,让人不得不为了钱考量。于是我想找到一个适合我创作小说的平台。
首要选择自然是有关注的平台。我当时处于「小透明」和「小有名气」之间。但当时没有其他变现手段,甚至于,写故事是一件人人喊打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还有哪里还能容纳我的同时还有钱赚。剩下的生计,无非是考公。
要麽就来写网文。
其实我的风格不太适合写网文。我读网文都算少的。囫囵看了一下榜上的小说,自己着手写了一篇网文,写的混乱不堪,既不是传统文学,又不像网文。
结果这一写,就上了三江。
在我连载那篇网文处女作期间,我爸妈以及所有亲戚都认为,写作是件不靠谱的事,人始终还是要有份工作。他们极力劝我去考公。
我内心是不想考公的,我的重心还是放在写作上,为了躲避父母的催促,我躲在朋友家里,一边写作一边敷衍备考。
结果这一考,就考上了。
考上了总不能不去吧?我就断更了,跑去上班,过了没多久,起点灵异区没了,我那本书也跟着一起没了。这就是我初次写网文的全过程。
第二次写网文,是3年后的事情。在这3年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我几乎没怎麽动笔写作。具体发生了什麽事,我上本书的上架感言讲过,就不再像祥林嫂一样一直重复了。
我很想用一句很酷的话去形容我这沉寂的三年。比如「那一夜,风雨大作,我经历了属于我的龙场悟道」。但是并没有那样的夜晚,也没有那样的龙场。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我曾经那些光辉事迹,好像一夜之间不存在了。有的只是生与死的不断拉锯。我在这拉锯中被磨损得透彻。
总而言之,当我时隔三年再次回到人间时,我发现,三江没有之前那麽好上了。我也没有以前那麽擅长写作了。
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三年,三年过后,忽然发现世界变得很陌生,穿越了似的。
平台们忽然多了什麽写作等级,还有很多以前不认识的v,说着听不懂的话。
网际网路上忽然多了很多听不懂的梗,一些我从没听过的梗甚至都已经成了烂梗。
写作突然也变得很陌生。不管是写小说,还是写杂文,写回答,我都力不从心,如同肌无力患者复健。
我走在路上,时常感到很彷徨,仿佛缺失了一块什麽。
如果经历了一件自己很擅长的事忽然变得不擅长了,应该能体会到我的感受。
我突然变得很不自信。
但是我也总不至于在这伤春悲秋得潸然泪下吧?
等到以后老了,再跟不认识的年轻后生侃,说老子当年也有过文学梦。
我想做点什麽,我想写点什麽。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写小说。
于是,我捡起了这个很久没有打开过的起点帐号。
我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什麽在纸媒发表过文章的什麽大佬来看待。我就像《飞驰2》里面的张弛,自我定位很清晰,我什麽水平?我现在就是一个网文小扑街的水平。
网文小扑街该干什麽,我就干什麽。
当一个人掉到谷底的时候,应该做的是向上爬,而不是一直回头盯着自己掉下来的地方。眼神并不能帮你爬回去。
我开始从头开始扫榜,学习网文写作。
我曾经很纳闷,为什麽那些文笔不通顺的小白文也可以那麽火呢?我看了很多小白文,什麽什麽都市修仙,什麽极品神医。很认真地看,逐字逐句,还会写很长的笔记,去分析它们,去解构它们。
我也很纳闷,那些书明明看上去很简单,为什麽可以写到那麽长呢?架构长篇小说的能力恰恰是我欠缺的。我就学它们。把它们掰开拆碎了研究。
我做得很认真。唯独在对小说上,我一向很认真。
在学习网文写作的过程中,那些网文理论和我之前读过的书呼应上了,我有时会发现,一些创作技巧有相通之处。哦,这个是略萨的「结构现实主义」,这个是「第三番来者」……
我非常认真地研究着小白文,逐渐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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