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面色微沉:“那你想怎么样?逼着穗穗去死?”
“儿媳妇哪敢有这样的心思?只是求老太太给平安做主。”卢氏用帕子擦拭着眼角。
周平安插话:“娘,又不是定下以后人家反悔,八字还没一撇呢,改主意就改主意呗。你怪表妹干什么?”
卢氏伸手暗暗掐了儿子一把,边拭泪边道:“娘哪敢怪表小姐?只是想求老太太给个说法罢了。”
她口口声声要个说法,但在场诸人心知肚明,这就是在告状。
老太太沉默良久,双目微阖:“那你说怎么办?怎么给你说法?”
卢氏并不正面回答,仍在哭诉:“可怜的平安,好不容易要说个媳妇,就这么没了。穆家明里暗里,嫌弃咱们家风不正。事情发生了不能再改,至少得让外人看到咱们家的态度吧?做了错事的人,连点惩罚都没有。也难怪别人嫌弃家风不正。穆家嫌弃,别的人家难道就不嫌弃了?不拿出个态度正正家风,只怕平安要打一辈子光棍……”
韩听雪听得明白,二舅母这是要外祖母“拿出态度”来惩罚她。
老太太还没说话,周平安已抢先道:“娘你放心,儿子绝不可能打一辈子光棍。”
卢氏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儿子素来爱胡闹,这种时候也来拆她的台。
她低声斥责:“你知道什么?只会乱说!”
周平安十分自然地续道:“真到那一天,不是还有表妹吗?”
卢氏微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娘你自己说的啊,表妹可能嫁不出去,又怕我打一辈子光棍。那我娶表妹不就好了?”周平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知根知底,亲上加亲。”
在场诸人俱是一愣,没想到周平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二太太不喜欢表小姐。
一直看戏的大太太方氏噗嗤一声笑了,随即又严肃了面容。仿佛方才那声笑,只是众人的幻听。
卢氏瞠目结舌,继而反应过来,抬手就在儿子背上重重拍了一下,又急又气:“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平安面露委屈之色:“我没胡说啊,我就顺着你的话说的。”
“谁让你说这个了?你真是要气死我!”卢氏暗恼,心中懊悔不已。
早知道儿子胡闹,就不该拉着他过来讨说法。
周平安连忙拱手:“儿子不敢。”
见他二人吵嚷,意见不一,老太太蓦的提高了声音:“好了,别吵了!”
二人这才闭口不语。
春晖堂安安静静,众人神色各异。
老太太按了按眉心:“吵得我头疼,你们两个先吵明白了再来找我吧。”
卢氏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本欲再说点什么,但因老太太发话,只得先拽着儿子出去。
一走出春晖堂,她就忍不住指责:“你刚才怎么回事?故意跟我作对?!你也不想想我这都是为了谁!”
周平安不以为意:“我知道娘是为我好,可是真的没必要去怪表妹。穆家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就算你把表妹打了一顿,人家还是不愿意。”
“你——”卢氏只觉得心口一阵发堵,“要是没她这摊子事,穆家能不愿意?”
“哪摊子事?那事儿也不能怪她吧?娘,我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表妹这么大恶意,我觉得表妹挺好的啊。”
卢氏气得几乎仰倒:“你,你……恶意?我对她有恶意?!”
小姑子周薇尚未出阁时,她们姑嫂关系平平。但是韩听雪父母双亡,进京投奔外祖母,她也不至于跟个晚辈计较。
还是看老太太偏疼外孙女,又有儿子议亲不顺一事,卢氏才越发讨厌这个外甥女了。
如今儿子极力维护,卢氏更加不喜:“她是不是给你灌什么迷魂的汤药了,你这样帮她说话!”
“没有啊,儿子这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
然而周平安越是帮表妹说话,二太太卢氏对韩听雪的不满就越严重。
儿子以前也胡闹,可不像今天这般,因为一个女子故意和她作对。
春晖堂里。
待众人离去后,老太太宽慰外孙女:“你二舅母说话难听,别往心里去。”
韩听雪沉默一会儿,轻声道:“外祖母,是穗穗行事不当,受惩罚也是应该的。”
尽管她是无心,但从二舅母的话来看,二表哥议亲之事,的确因为她而没能成。
她知道外祖母护着她,可她并不想外祖母为难。
老太太重重叹一口气,没再说话。
——
张周两家相距不远,韩小姐回来一事,张家第二天就听说了。
听闻此事,张逊微怔了一瞬,疑心自己听错了,有点不确定地问:“真的回来了?”
“对,昨天晚上,韩小姐坐着一辆马车,由韩家旧仆送回来的。”
张逊略一颔首,轻声道:“嗯,平安归来就好。”
他最怕的是她在外遭遇不测。
知道她平安,他也能稍稍放心一些。
温氏庆幸不已,连声感叹:“还好还好。”
幸好不顾逊儿的阻拦在人回来前,把婚事给退了。不然现在还麻烦呢。
瞥了儿子一眼,温氏含笑说道:“你看,咱们家一退婚,人家韩小姐就回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压根就没有嫁到张家的心思,一直就在等着咱们退婚。也别说信义不信义了,人家不愿意,咱们也不能强抢民女,是不是?”
她唯恐儿子心善,见韩氏归来,再动不该有的念头。
张逊双唇紧抿,没有应声。
或许韩小姐有自己的考量,可是如果她因为他的缘故而前路艰难,他决不会袖手旁观。
但这些,现在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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