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布苏将两人送出去,一脸可惜。
“你们若是留下用膳,正好可以尝尝新酿制的马奶酒,配上烤羊排,滋味可是极好的。”
牧谣笑意浅浅:“感谢你的好意,家中的马匹还等着我回去照看。”
这却不算得假话,宋成章与她一同出来了,那些马匹也无人给它们喂食。
“这次匆忙,下次来让我好好招呼你们。”
他向一旁的随从招了招手:“这是从中原来的商队手中得来的,我们放着也是落灰,不如赠与你们。”
小厮双手捧着红木漆盘上前,上面摆放着两匹绸布和两块茶砖。
一匹墨蓝,一匹暖橙,银丝勾勒出暗纹精致细腻,阳光底下泛起柔顺的光泽。
更不说两块茶砖,草原上的茶叶昂贵,哪怕品种不太好的一两也要十多文。
“这太贵重了。”牧谣向后退一步,连连摆手。
“牧姑娘你帮了我很多,价值远胜过这些。有个词叫物尽其用,草原人更喜欢动物的皮毛和辛辣的酒。”
“你的草原话说得很不错,”扎布苏又重重地拍了拍宋成章的肩膀,“有机会希望和你比划比划。”
尽管牧谣再三推脱,还是收下他的好意,还带上了新鲜的羊肉和羊奶。
回程仍旧是宋成章带着她,牧谣垂眸思索着马术比赛的事,不复来时的活跃。
“在想什么?”
宋成章瞧她的眉头从出来后就没松懈过。
牧谣在脑中整合着信息:“在想名额的事。”
她简单了解过乌苏几大马场的情况,扎布苏的马场可没他说的落魄,在乌苏大大小小数十家马场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扎布苏这一批马场是借车马社的东风兴盛,后来不少马场都另寻出路,唯独他坚守下来,定有其长处。
底蕴深厚的马场靠血统稀有的马匹,而扎布苏的马场胜在马匹品种齐全,且质量较高。
怎样才能让别人注意到这一点呢?
“你与那草原汉子很是熟识么?”
突然听到宋成章出声,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也就比认识你提早一天。”
宋成章:“…”
“那你对人家那么尽心尽力,他对你也挺亲近。”
牧谣理所当然:“我们是在赚钱啊。”
宋成章语塞,他算是明白,这个姑娘是掉钱眼里了。
两人照原路折回,沿途毡包星星点点,根河两岸遍地是“风吹草地见牛羊”的场景。
一团团云堆簇在天边,各种形状,点缀天空。
“看天上的云。”
“哦。”
牧谣安静地坐在马上,重新沉浸回自己的思绪。
有鹰展翅从两人头顶飞过,鹰翅扇动时发出猎猎风声。
“头上有鹰。”
“嗯。”
她的反应太平淡,宋成章觉得有些不习惯,却又说不上来,也许是这些天他还没见过她这么郁闷过。
骑马经过根河转弯处,他环视一圈,停了下来。
牧谣疑惑地看着他蹲下身,用手拨开河里表层的砂石,伸手抓了一把在手中捻了捻。
“你做什么?”
宋成章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想吃炒米么?”
“炒米?用我之前煮粥的那种硬硬的米做么?”
宋成章脱下身上的短打,兜了一把砂石。
“拿着,我做好吃的炒米给你尝尝。”
牧谣听话地抱着,盯着还在滴着水的细沙,心底倒是生出一丝期待来。
回程比去时快些,回到毡包还是午时将过去了。
牧谣去马厩喂了马匹后,将得来的两匹绸布收进箱子中。
扎布苏说的也对,深秋往后一日冷过一日,华而不实的绸布确实没有皮毛抵御寒冷。
草原上的秋日短暂,凉爽的秋风享受不到几日,就会被冷嗖嗖的寒风取代。
回忆起马背上好像刀子似的风,牧谣揉了揉还有些僵硬的脸。
只是,她转身看了看在炉子前忙碌的宋成章。
他的背影高大挺拔,父亲的单袍穿在他身上有些紧了,勾勒出虬结的肌肉,如果是冬日的皮袍,怕是穿不下。
牧谣不曾发觉,她在考虑着宋成章留到冬日的事情。
毡房里只听得到烤肉滋滋冒油的声音,肉的焦香混着香料的香气,勾得人垂涎欲滴。
“看什么,吃饭了。”
宋成章将端着烤好的羊排放上案桌,转身去取热好的羊奶。
牧谣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尝了尝,外酥里嫩,胜过曾经各家餐厅的滋味。
羊排是新鲜宰杀的羊羔身上的,不知道宋成章怎么处理过,一丝腥味也没有。
牧谣口中塞得满满当当的:“不是说有炒米么?”
“难道不要准备么?”宋成章给她倒了一杯羊奶,才自己动筷子。
两人将羊排解决地一干二净,壶中的羊奶却几乎纹丝不动。
牧谣不死心又尝了一口,温热的羊奶奶香味十足,腥味也随之而来。
角落的羊皮水囊中还剩大半壶的羊奶,浪费了也不是办法。
她翻箱倒柜找出了分离奶脂的工具。
之前家中有两头羔羊,善于动手的母亲会把羊奶做成酸奶、奶皮、奶豆腐之类的哄“牧遥”吃。
最简单的酸奶只需要煮沸静置发酵一夜就好,成功的酸奶呈半凝固状,表面洁白光滑。
做好的酸奶还可以多放几天,牧谣觉得她可以试试。
羊奶在炉子里咕噜噜地沸腾起来,毡房里充斥了扑鼻的奶香。
“你在做什么?”
宋成章正端着清洗好的细沙和稷米进来。
“酸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将煮好的羊奶倒进木桶中,转着一旁的把手,油脂和奶分别从两个口中流出。
牧谣不禁为草原百姓的智慧折服,这时候竟然就有脱脂奶了,而分离出来的油脂还可以制成酥油茶。
毡房只听得见炉子里火花迸溅的声音,两人各自忙活,一片祥和。
煮沸的奶只需要寻个罐子密封好就行,牧谣担心温度不够,还将罐子外裹了一层袄子。
这边蒸熟的稷米也需要拿出去晾晒。
宋成章掀开帘子,瞧了瞧远方的天色,将竹筛端回来安置在炉子旁。
“怎么了吗?”
“要下雨了。”
天空仍然碧蓝如洗,轻风拂动着冰草微微晃动,翻腾的云海随风移动。
牧谣正估摸下雨的时间,转眼间一切就披上了朦胧的黑纱,好似流动的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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