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相比耳房的安静,大理寺外院门乱成了一团,刘太后的懿旨忽然下到了大理寺。
焰亲王阎妄川以下犯上,殿前失仪,着大理寺问罪。
大理寺卿胡平伟接到懿旨人都有些懵,让他给谁问罪?焰亲王?
“胡大人接旨吧。”
传旨的内监的声音尖细,胡平伟立刻接过圣旨,扫了一眼身边的人,师爷极有眼力见地拿出了一包银子,胡平伟将银子塞到了眼前侯公公的手里:
“侯公公,下官今日告假,能否告知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焰亲王不是在北境吗?怎么会犯上失仪被太后问罪呢?”
焰亲王那是从高祖时期就一直手握实权镇守北境的一品亲王,现在的焰亲王阎妄川的母亲是先帝的姑姑安平长公主,父亲是先帝时期的辅政叔王,虽然如今老王爷和公主都不在了,但是阎妄川依旧位高权重。
如今一道懿旨将这一品亲王下到他这大理寺问罪,而且,懿旨又不明说,只模棱两可地来了一句以下犯上,这罪名可是可大可小。
侯公公也知道这懿旨不好接,这大理寺卿算是夹在了太后和王爷中间了,手中掂量了下银子,到底还是提点了两句:
“如今洋人陈兵南境,刘首辅有意割让扶雷加亚湾和洋人和谈,今早早朝太后准备正式下发懿旨,却不想王爷忽然回京,言辞冷硬,上奏陛下与太后,绝不可割岛,早朝上主战主和的大臣闹成一团,最后王爷因为言语顶撞太后这才有了这道懿旨,咱家言尽于此,胡大人斟酌一二。”
侯公公走后,胡平伟站在原地如丧考妣,抿着唇来回踱步,不像是要去抓人下狱的,倒像是要被人下狱的:
“老爷?您没事儿吧?”
胡平伟吹了胡子:
“你看我像没事儿吗?一边是太后和首辅,一边是一品亲王,哪个我得罪得起?这是审阎妄川吗?这是审我。”
如今皇帝不满十岁,内宫有刘太后,内阁有首辅刘仕诚,但是焰亲王府世代镇守北境,深受历代帝王荣宠不衰,这焰亲王要是真的下了大理寺,这朝中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浪,他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转过身立刻吩咐管家:
“你立刻派人出去探听消息,这焰亲王可是一人回京的?黑甲卫可有跟随?还有朝中武将,内阁大臣,都留意着点儿。”
“是,老爷,我这就去。”
一旁的师爷先缓过神儿来:
“老爷,您可要醒着神儿啊,如今南境已然战乱,此刻北境可是绝不容乱的,这个道理就算太后糊涂,朝臣也绝不糊涂,焰亲王府是累世勋贵,更是皇室宗亲,绝不是一个以下犯上就能动的了的,这几日朝中必然争论不休,我看咱们还是礼遇相待,拖延些时日再说吧。”
“就照你说的办。”
只是还不等他们上门“捉拿”,阎妄川就被御前的羽林卫“押送”了过来,十一月的天气,阎妄川除下了蟒袍,冠带,只着了一身极简的束腰束袖玄色中衣,他身姿修长笔挺,只是脸色稍差,眼底有些发青,唇色发白,眉宇间有些倦色,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想来是连夜疾驰回京的。
胡平伟连忙迎出去,准备接收“犯人”,在羽林卫面前既不敢太礼遇阎妄川,又不敢太得罪阎妄川,整个人扭曲到了极点,倒是阎妄川态度坦然,提步就要自己进去,就在此刻后面一阵马匹嘶鸣声:
“王爷。”
“王爷。”
数个马匹在大理寺门前被勒住,正是一群闻声赶来的京城武将,一个个的脸色是又急又臭,羽林卫统领杨栋怕他们闹事,手一挥,羽林卫立刻上前一步挡住他们,拔刀出鞘:
“退后。”
杨大彪一行人也不是吃素的,手摸到腰间刀柄,抽刀就要出鞘,就在这个间隙,一道身影从门前的方向掠出,阎妄川出手如电一把就将杨大彪抽了一半的刀给按了回去,目光一厉扫了一圈,身后的几人这才愤愤将刀都塞了回去。
这一幕看的胡平伟一脑门的汗,这要是在大理寺门口发生械斗可是不得了啊。
阎妄川看他们收了刀,脸色这才和缓了些,随意挥挥手:
“就不用十里相送了,都回去吧。”
“王爷。”
“叫什么叫,没钱给你买酒喝,都散了吧。”
他转身看向杨栋:
“有劳杨统领一路相送了。”
杨栋没说什么,冲阎妄川抱拳施礼,将人送到大理寺,他的差事就算是完成了,后面该头疼的是胡平伟。
阎妄川进了这大理寺的门才看向脸色扭曲的胡平伟:
“胡大人,本王可否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胡平伟和这位一品亲王打交道的时间其实甚少,如今进了大理寺的门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王爷请讲,但凡下官能做到都尽量满足王爷。”
毕竟懿旨只说了下狱,审问,其他可都没说。
“我这人军营里待久了,太静了难受,给我安排个邻居,听说火离院也有一个犯上被关押在这儿的人?就那个倒霉蛋吧。”
胡平伟心一缩,想起那个撞了两次柱子的犟种殷怀安,阎妄川是认识殷怀安还是单纯只为了火离院?阎妄川微微转头看向他:
“不方便吗?”
胡平伟立刻点头:
“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另一边,直到下午殷怀安才像是终于被想起来一样被人带回了牢房,只是这次负责押送他的人不是从前那个对他动刑的牢头刘大了,现在这人对他倒还算是客气,他估摸着是被他撞柱两次给吓坏了,果然横的怕不要命的。
殷怀安正这么想着就到了牢房门口,只是一抬头,他人愣住了,因为原来空空如也的隔壁来了个邻居,而且隔壁那原本和他一样的毛坯房,现在瞬间就成了精装交付,那木架子搭成的床铺上此刻铺着一看就十分松软的被褥,不光如此牢房中竟然还给配了桌椅,油灯和暖炉?
殷怀安看了看他那比狗窝都差一截的牢房,再看看邻居家,一声我靠生生憋在了嗓子眼里,这是干什么?坐牢都做出阶级分化来了?
他这道目光确实太具有存在感了,此刻那牢房中的人抬起了眉眼,殷怀安骤然和道漆黑双眼对上,那人的目光倒是没有多犀利,但就是有一种让人立刻立正的感觉,只是还没等殷怀安立正,那目光就微微上挑落在了他额头的伤口上了。
哗啦,牢房的门被锁链锁上,殷怀安再次蹲了进去。
还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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