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周岁,裴庭自然是要跟着谢昭来的,二人给谢宴打了个长命锁。纯金打造的锁身圆润饱满,锁面正中嵌着块羊脂白玉,玉上“长命百岁”四字,是谢昭亲自写了,让锁匠刻上去的,锁身底下垂着三枚小巧金铃,贵气又娇憨。
谢宴软乎乎的一团,竟已能扶着榻沿挪步,粉雕玉琢的模样格外讨喜。谢昭抱着他逗玩了整日,乏了便到前院寻裴庭归家。远远瞥见那道挺拔身影,径直扑进他怀里。
腰间缠上一只手,“殿下,黑灯瞎火的,你是不是又认错人了?”
谢昭浑身一僵,猛地推开身前的人。
裴攸却没松开,执拗道:“怎么?嫌我碍事?明明是你先认错人,明明是你先招惹我。”
“我何时招惹你?”谢昭只觉他莫名其妙。
裴攸身上带着酒气,低笑:“何时?在益州,成都府衙的雪地里,你从后面抱住我,骂我临阵脱逃,你忘了?我现在不是逃兵了,特意来长安寻你了。”
“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谢昭不想跟他纠缠。
“不知吗?”裴攸伸手,擦过她下颌,“殿下这么聪明,怎会不知呢?”
谢昭躲开,厉声喝道:“我知道!你给我下了蛊!”她回长安后,他曾送来一本装帧精美的古卷,她日日翻读。她饮食起居皆有人照料,断无差错,定是那本书有问题。
裴攸闻言,反倒笑起来,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只剩疯魔:“你知道?那你怎么不告诉他?去跟裴庭说啊,说他的亲弟弟,只一眼就爱上他的未婚妻,还不择手段给她下蛊,你敢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谢昭转身想走,却被裴攸一把扣住手腕,狠狠拽回身前,“殿下分不清我和大哥,不妨试试,我左胸上有颗痣,大哥却没有,殿下亲验便知。”
他竟如此轻佻,谢昭抬手给他一个巴掌。
裴攸摸摸脸,“打得好。殿下当真恼了?不过是开个玩笑,何必较真。我又不是兄长,没那个福气让你细瞧我。殿下认错人,也是正常的。”
谢昭被他逼在角落,“我是公主,你再敢对我这般无礼,信不信我杀了你!”
他双臂撑在她身侧,几乎是低吼出来:“我差点都要成了。他都跟你退婚了,你为什么不顾名声也要嫁他?那日你们同归裴府,我看着你俩,心都快疼死了,你懂不懂?”
“你可以不在长安做官。”
“是你先开的头,是你先在雪地里抱住我,是你一次次把我认成他。你这个女人,连自己的情郎都分不清吗?既然能认错一次,为什么不能再多错几次?”
为什么?她总是对自己露出那般痴缠缱绻的眼神,却又在发觉后,毫无犹豫地推开他?
“你松手,我的侍卫马上就过来。”
裴攸却像没听见她的威胁,死死盯着谢昭,恨意疯长,恨自小被送去洪州,恨长了副肖似裴庭的皮囊,恨相识太晚,心上人成了自己的嫂嫂!
裴攸猛地将她按在墙上,偏执道:“公主,你醒醒吧!嫁给我好不好?裴庭能给你的荣华,我样样能给!他对你好一分,我便对你好上十倍。”
谢昭:“你长得是跟他很像,可我偏就是喜欢他,一分一毫都不喜欢你。”
一盆冷水泼下,裴攸眼中的偏执与疯狂褪去,踉跄着后退,撞在廊柱上。
谢昭理了理衣襟,不再理他。
裴庭已经在马车里等她,见她上来,脸上还有些怒气似的,“昭儿,谁惹你生气?”
谢昭静默,想着要不要提裴攸纠缠她的事,一眼瞥见他俯身时中衣的领口,脸又烫起来。
回长安后,她特意让人做了好些软绸垫子,夜里铺着省事,也免了总是换褥单的繁琐。可这人就是不肯用,每回都要垫着他的中衣,弄得濡.湿狼藉后,洗净烘干,第二日又贴身穿上。
家里是穷得买不起缎子了吗?非要就着他的中衣折腾?
裴庭见她脸红,似笑非笑,“昨夜,真够多的......全都浸透了。”
谢昭忍着想打人的冲动,昨夜又是三回,能不浸透吗?
“都是你的,你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跟你没关系,行了吧。你是仙女儿,流.不出那种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催我.......”
谢昭赶紧捂住他的嘴。
裴庭忍笑,将她揽在怀里,“接下来这八日,我都不碰你,所以,你得担待我昨夜的孟浪。”
他之前有问过谢昭什么时候生孩儿,谢昭没有回答,他就当作她现下还不想生。当然,他也不想。而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易受孕的那几日,熬得再紧,也不会碰。
谢昭:“你的脑子里,除了这事,还装得下别的什么吗?”
裴庭:“还有漕运盐铁,国库收支,军需粮草,赈灾济贫,吐蕃和谈,淮西乱局,这些朝堂要务,你想听哪一件?咱们夜里可以边做边说。”
谢昭:......
*
几日后正午,日头都爬得老高了,谢昭还赖在梅园的床上,冷不防被人一把拽着胳膊拉起来。
谢琬站在床边,急道:“你今日为何不去书肆?”
谢昭揉着眼睛:“怎么了?书肆出岔子了?”
谢琬磨磨蹭蹭地挨着床沿坐下,踌躇半晌才道:“我有急事跟你说,在书肆等你半天了。”
谢昭支棱起精神,坐直身子,听她把话说完,惊得差点从榻上滑下去,果然是大事!
另一边,茶楼雅间里,裴庭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大中午的,许璋跟失了魂似的,硬把他从衙门拽到这儿,说有天大的事攥在手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完许璋的话,他惊掉下巴:“你和三娘子已经......?”
许璋捂着头:“你知道的,上回谢家小郎君周岁宴上,我向琬娘表明心意,她拒了我。这几日我就靠喝酒麻痹自己,昨夜去宫里赴宴,竟拿错酒杯,里面不知掺了什么助兴的药......我浑身发沉地出来,偏被琬娘看见,她瞧我不适,便追上来问,还跟着我上了马车......”
他喉结滚了滚,自我厌弃道:“然后......我现在真恨不得杀了自己!”
与此同时,谢昭房内,她脸色沉了几分:“姐姐,他没有仗着中药胁迫你,或是故意装可怜让你心软吧?”
谢琬脸颊涨得通红,避开她的目光,小声道:“没有,他那时神智都乱了,还含糊着让我走,催我下车......”
谢昭松了口气。
雅间里,许璋还在揪着自己懊悔:“我让她走,让她下车,可她转身倒了杯茶来递我......”他狠狠捶了下桌子:“裴兄,你说我是不是很卑鄙?别说她已拒绝我,就算她心悦我,成婚前我也绝不该做这样的事!你定然有定力,绝不会在婚前如此吧?”
裴庭轻咳两声,掩去不自在,硬着头皮应道:“那是自然,我断不会做这等事。”话落又补了句实在的,“但事已至此,你是男人,总该主动负起责任。”
许璋反倒更痛苦了,脑袋抵着桌沿:“事后我就跟她求婚,让她嫁给我,可她不肯。”
“你不愿意嫁给他?”谢昭坐在床沿,满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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