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可真会!不过沈妍也不是吃素的,冷哼一声:“连我骂谁都听不出,李掌柜还真是土鸡脑子,心也真黑,明明自己挨了骂,偏拖着旁人下水,贵人娘子们得罪你了?”
“——更何况,你的凝香阁东西普通,价钱却是同行数倍不止,我相信大家看清真相后,一定会有更好的选择。”
一面以牙还牙,一面揭凝香阁的老底,沈妍也真是一点没省着力气。
李胭娘听完嘴角直抽,正要发作,一眼瞥见前方杏林中有个青松般颀长挺拔的身影一闪。
她眼珠一转,又换了张脸,嘤嘤哭道:“奴家虽为商户,却也是受侯夫人之邀前来。这里好歹是长宁侯府,你怎能仗着元将军宠幸,便肆意辱骂宾客,出口伤人?不要欺人太甚!”说着哭声更响。
沈妍看得几乎愣住——李掌柜演技好,情绪转换也是真快……
只不过刚还好端端和她撕着,突然这唱得又是哪一出?
李胭娘放声这么一哭,很快又吸引了更多人。终于有位贵妇上前向二人询问情况,试图调停,不过态度极为谨慎,双方都不肯得罪。
而围观者以女宾居多,零星也夹杂着几名男宾。
众人对二女间的龃龉窃窃议论——
“卫世子这个侍妾好生张扬,初露头脚便与人吵了起来。”
“能把卫世子迷得神魂颠倒,想必不是什么善茬,听说她本出自晋国公府?”
“没想到元忌平多年清誉,竟毁在一个侍妾手中……”
这边,沈妍继续戳穿李胭娘:“先出口伤人的分明是你,怎么,这便哭了?既如此,便该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等等,仗着卫世子宠幸?李胭娘在瞎说什么?
尚未来得及细想,附近嗡嗡议论声戛然而止,围观的众人包含李胭娘在内,均朝着她身后某个方向恭身施礼。
“元将军——”
沈妍一愕,转身看见卫世子朝她走来。
光是那冷玉凝霜般一张脸便看得她心头一凛。
——世子是在责怪她吗?
“你这是做什么?”元琛在她身前顿足,语气浅含责备。
旁边,李胭娘假意拭泪,巾帕遮挡之下的双眸却掠过一抹得意。
远近围观的不少贵女面上均隐隐现出期待,仿佛只等着好戏上演。
沈妍听见卫世子如此说,眼中不由浮起一丝酸涩,正要开口解释,却不料他忽上前一步,同时解开身上披风,长臂一伸给她罩在肩头。
“湖畔风冷,逛这么久不知道加件氅衣?”卫世子语气中的责备更多了些,说着竟长指微动,不紧不慢地在她领口打了个结。
——卫世子刚刚的语气……竟是怪她没有照顾好自己?那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她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卫世子该不是假的吧?
沈妍身子发僵。披风上面还带着卫世子身上的余温以及淡淡的松柏香,暖和又好闻……她不知为何神情有点恍惚。
醒过神时,听见卫世子的声音隔空响起:“还不走?”
“哦。”沈妍讷讷应一声,这才注意到卫世子已转身走了,忙抬脚跟上。
长庚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眼风冷冷扫过李胭娘。
后者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很久以后,李胭娘再度忆起与沈妍初见时的那场争吵,回想着卫世子当时的态度,才后知后觉地身上窜起冷意。
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望着卫世子一行离开,周遭宾客们个个呆若木鸡。
刚刚卫世子的举动已是再明显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他的人他会罩着。
在他跟前辩白?就凭李胭娘还不配。
良久,人群中响起更热烈的讨论——
“卫世子这是……老房子着火?”
“怎能将一个侍妾宠成这样?”
“他尚未娶妻,这不是拿前程开玩笑吗?”
“照我说卫世子定是受那女人蛊惑……”
与此同时,几名贵女涌上前安慰李胭娘。
*
杏林深处,姚承嗣的宠妾将适才湖畔发生的一切看在眼中,忽地轻笑出声。
一旁,她的贴身侍女面露疑惑:“夫人笑什么?”
这位宠妾将手中团扇摇了摇,一双桃花眼兴味盎然:“咱们郎主看人真准,以后这京中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言罢,她带同侍女款步离开。
*
一场风波慢慢归于平静,湖畔再次只剩下李胭娘主仆。
“主子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李胭娘拿帕子抹去脸上残留的水渍,像擦掉一片不小心沾染的尘埃。
她知道京中恋慕卫世子的贵女大有人在,连她有心结交的贵女之首亦不能例外。
而世人眼中玉骨冰姿、高不可攀的北境世子,竟被一个低贱女子捷足先登。
想想,连她这个局外人都气不过。
有人顾及颜面,便需要有人代替他们达成心中所想。
——主要这事于她李胭娘有利可图。
她帮贵人娘子们教训那个侍妾,替她们出气,借机便可为凝香楼收买人心。
这笔买卖,双方谁都不亏。
李胭娘平时结交权贵,今日更是受侯夫人之邀前来赴宴,背后有不少高门贵女为她撑腰,故而并不畏惧区区一个小侍妾。
更何况,她已事先获知,对方只是个命如草芥的家姬出身,虽跟了卫世子,到底身世卑微。
而卫世子自持身份,量不会将她怎样。
只是万没想到,那女子竟是个伶牙俐齿的,三言两语句句都在打她的脸。
纵使她已有准备,仍未讨到半分便宜。
“掌柜,那个贱婢如此嚣张,真叫人气不过!”菊芬在旁恨恨说道,“要不要将今日之事告知郡主?”
李胭娘却摇头:“郡主尚未回京,和卫世子更是八字都没一撇,何必给她添堵。”
话落想到了什么,吩咐菊芬,“回去把店里新出的金缕砂包两支,去驿站托人给郡主送去。”言罢冷哼,从齿缝间蹦出几个字,“咱们走着瞧。”
*
杏园宴结束,候府外,元琛先将沈妍扶上车轿,随后自己才踏上马车。
轿帘合上,将无数窥探的视线遮挡在外。
车厢内,元琛坐在离沈妍最远的锦垫上,有些疲惫地合上眼,长指轻捻着眉心。
对面,沈妍却杏眼清亮,钉子般落在元琛身上。
人前故作亲密,人后拒人千里。
卫世子分明是在利用她,故意向外界散布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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