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巳时初刻,中朝外城的山林正褪去最后一层薄雾。
亓妙足尖轻点,后退半步碾过落叶,在细微脆响之下,避开符箓的身姿轻盈而敏捷。
袭向她的符结阵未成,转而化为数道流火,再次朝亓妙掠去。
亓妙抬手掐诀,一缕灵气精准地咬向最中心的流火,相撞刹那,万千星火在眼前倾泻而下。
“反应不错,”楚婵的声音从树冠上面飘出。
亓妙仰起脸,她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微微浸湿,乌黑的眼瞳却亮得出奇。
“楚师姐,怎么停手了?”
“今天就练到这儿,”楚婵一跃而下,“我们该去领大比的灵器了,还能顺路看看禁制探宝开的赌盘。”
亓妙闻言狂点头,她在再三保证自己安全后,师兄师姐们还是同意了她参赛。
禁制探宝作为大规模比赛,登记章程便也繁琐,参赛弟子要先验报名录,再核实身份,最后才能领到灵器。为此,城内设了三处派发灵器的驿站,楚婵熟知其中的关窍,直接带着亓妙去了最偏僻的一处。
她们到后,院落里修行者果然不多,只稍等了一会,就轮到了她们。
亓妙拿出之前报名事发给她的玉简,依照面前管事的指导,往玉简中注入灵气,玉简符文亮起,在空中勾勒出她的名字和宗门。
“登记已成,”管事说着,取出一枚拇指大的红珠子递给她,珠子圆润,隐约透着金色字符。
“此物名唤‘一念观天珠’,危难时可助你强破秘境脱身,赫连家又将它添了处妙用,有它就省了拿储物袋来收纳比赛信物。除此之外,外界也能通过这珠子观到你们的举动。”
“这次禁制探宝和往届大体相同,比赛七日为限,从第五天起,你可以消耗一个信物,从一念观天珠中探查三个参赛者的情况,可以给名讳问其积分,也可以拿珠子对着其他参赛者,窥探对方的信物积分,还可以给珠子一个信物积分数目,它会告诉你达到这个积分的参赛者有谁……”
亓妙认真地听着。
牧师姐在大比开始前,就大概与她说过禁制探宝的内容,比赛在无机遇的秘境里进行,通过积分来排名,而获取积分的方式有两个。
一是寻找指定的信物,一个信物可累积一积分。
二是进行对抗,通过掠夺其他参赛弟子的信物增加积分,主动攻击者,无论是否抢
夺成功,每次出手都会扣十积分,若夺得对方的一念观天珠,可获其全部的信物积分,若是把对方从秘境淘汰,则仅得半数的信物积分。
管事看亓妙一眼:“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看往届的禁制探宝,秘境里都有雷灵云封锁天穹,不能靠灵气御剑、御物飞行,这次也是吗?
管事点头。
亓妙又问了几个问题,才带着珠子离开,她回到院落,去隔壁屋拿灵器的楚婵早就回来了。
亓妙赶忙上前,略微赧然地和楚婵说让她久等了。
“你第一次参加,问清楚才对。
楚婵边说边往外走,离这里不远,正好是一处禁制探宝赌盘的开设点。
亓妙跟着楚婵走进去,然后整个**开眼界。
赌盘开得五花八门,有押排名的,也有单猜一个参赛弟子在第几天淘汰的,还有赌这次禁制探宝最高积分能到多少。
所有的投注都是公开透明的,任何人都可以看到每个参赛弟子的行情。
双一的声音传过来:“押卜命师排进前十的人好多啊。
亓妙轻轻点头,眼睛还直愣愣地望着那八位数的灵石数目。
好多钱啊。
看了几秒,她强迫自己扭过头,去寻自己的名字,而后有些意外地发现,看好她的人竟不少。
与苍梧宗弟子的债主眼不同,其他修士对她的评价是:有点古怪,还十分可怕。
所以押她进前十的投注也有五百万灵石。
亓妙挠挠脸颊,心里默默地跟他们说了声对不起。
亓妙在这里逛了一刻钟,摸清了每个参赛弟子的赔率行情后,和楚婵说她看完了。
“不投注吗?楚婵有些惊讶。
亓妙摇头,小脸肃然道:“看看就好,我不沾赌。
楚婵:“……
和亓妙相处久了,她一耳朵听出这是胡扯的理由,不过倒也没揪着亓妙细问。
押注赌胜负本来就是图个乐呵,大多都要赔钱,而夺魁热门的那几个参赛弟子,也因为押的人多,挣不到几个钱。
所以炼器师妹不在这上面花钱是好事。
亓妙不但自己不赌,想了想自己的计划,还反过来劝楚婵别押,只不过刚开了头楚婵就听出来了,楚婵好笑道:“放心吧,我哪有乱玩的闲钱。
“……
符修师姐一句话,让亓妙安静了一路。
之后亓妙没再外出,待在客
栈养精蓄锐直到禁制探宝比赛当日。
提供比赛秘境的是尉迟家
亓妙与师兄师姐抵达灵寂坛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场内的四方水镜水幕此刻显现得并非幻境而是一副白纸黑字的名录上面写着所有参赛弟子的名讳后面还跟着一串符文。
这符文与参赛弟子的一念观天珠上的字符一致场外看客只需将唯一的符文刻入一种名为‘灵枢牌’的灵器里便可借神识窥见对应参赛弟子在秘境的画面。
水镜最底下写出了此次参赛弟子的人数2290人而旁边写着未知信物的投入总数13万个。
等了约一刻钟尉迟家家主踏着寒露而来最初几乎无人察觉他的存在直到凌空掷下来了一枚青铜戒印。
下一秒戒印裂为万千黑点将虚空撕出裂隙转眼间又扩至数丈。
尉迟仕林垂眼望着底下的参赛弟子声音低而清晰地传给了每一个人:“本次禁制探宝以十三万血精石为信物——启!”
*
“他们竟没一个人喊我们去灵寂坛。”
沛煜面带伤怀转头向宗主倾诉“这些弟子真是越来越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苍梧宗宗主扫他一眼:“你整日在全息世界追着舒晓静的事已经传得到处都是还指望他们对你这个医修尊者存多少敬畏之心?”
沛煜眉峰微蹙:“我和我道侣朝夕相对有何不妥。”
苍梧宗宗主忍了两秒:“可你二人也不该每到一处就把一处的人毒没吧。”他们苍梧宗最近的风气没少被这二人嚯嚯。
沛煜顿了一下:“这不能怪我和阿静你不晓得那些小修士胆子多大一个个仗着在全息世界不会死什么混账话都说得出来。”
他和阿静不管到哪只要有人看到他们就正大光明地跟上来偷看还口口声声说着不要在意他们。
还有就是有医修想参加医修峰城的考核时不管他与阿静在干什么跑过来对着他二人就是猛拜几下更有胆大者厚着脸皮问能不能摸摸他二人的手……
沛煜揉揉额角“算了不提这些糟心事了。”
他今日是来观战亓妙的宗里那些尊者和长老们没少提醒他这事再来沛煜也的确好奇亓妙要做什么。
亓妙前些天从他这儿买走了大量的草药说
是为比赛准备。
他当时问亓妙要做什么,后者有些犯难,说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请他到时候来看就知道了。
沛煜和苍梧宗宗主到灵寂坛时,秘境刚开始,他们拿着刚到手的灵枢牌,寻到二层看台的空位,将对应亓妙的符文注入灵枢牌。
片刻后,沛煜便和其他看着亓妙的修士一样,陷入了稍许的迷茫。
前四天是找信物的好机会,可亓妙怎么待在原地不动,像是在发呆?!
沛煜愣是看着亓妙发了一刻钟的呆,就在他怀疑这灵枢牌坏了的时候,亓妙终于动了。
少女抬起头,望了眼布满雷灵云的天幕,然后从储物袋里开始掏东西。
一个黑色的东西出现在了她的手上,沛煜眯着眼,从线条流畅的机身扫到四个旋翼,感觉这看上去有点像机关鸟,不过和他往日见过的相比,这个机关鸟丑了点、怪了点。
沛煜还没感慨亓妙炼器奇葩的传闻不假时,就见亓妙将丑机关鸟放在地上,然后又掏出了一个丑机关鸟。
不一会的功夫,亓妙原本待着的空旷地上摆满了丑机关鸟。
少女看着乌泱泱的黑丑机关鸟,唇角满意地轻扬,然后拍了拍手:“起飞。”
霎时间,地上数百只黑色机关鸟机翼闪烁几下,没有振翼,带着嗡响,以一种诡异的平稳姿态垂直升空。
沛煜瞳孔一缩,看着机关鸟要平地飞出十丈,呼吸都停了下来——难道没人与亓妙说过秘境天穹上密布的雷灵云吗?无论活物还是死物,但凡是有灵气,离开地面超过十丈,雷灵云所罩之处,必会降下九霄雷煞,将其劈成粉碎。
然而他大脑空白了还不过半秒,就见数百只黑色的机关鸟划破长空已经安然无恙地跃到了几十丈高空,再一下子散开,朝四面八方飞去。
这一幕在阴沉沉的天幕下震人心魄,但让沛煜错愕的是,机关鸟飞跃天空,而上面的雷灵云如**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这什么情况?!
看亓妙在秘境视角的人不少,当即他们收回神识,把雷灵云失效的事告诉周围人。
禁制探宝开始两刻钟,灵寂坛迎来了第一次大骚动。
只不过因为他们神识窥探是以一念观天珠为中心,后来的人去看亓妙的时候,那些被雷灵云忽视的机关鸟,早已经不在亓妙身上那一枚一念观天珠的注视范围之内了。
而亓妙则在放飞机关
鸟后,继续发呆了,看着放空自己的少女,灵寂坛上的看客忍不住议论起来。
“亓妙要是能在高空探查,寻信物的速度一定比其他人更快。”
“这可不好说,找到信物不等于能拿到信物,这些信物要么是在妖兽巢穴里,要么是在道法残阵、符阵陷阱里。”
“没错,还有些信物上面附着着毒物和咒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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