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庄大道上,唐鸣钦停下脚步,目光凛冽如刃,无言凝视着邱屠。
话已出口,邱屠浑然不畏了:“你看,你连想骂我都做不到。”
唐鸣钦:“……”
他的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噬魄剑的剑柄,须臾冷峻道:“找牧永菁讨教的话,她可能会猜到亓妙身上。”
邱屠垂眸思索片刻,遂取出灵牒,向亓妙发了一道传讯,几秒后,他将灵牒翻转过去给唐鸣钦看,同时开口:“亓师妹言及,牧永菁她们知晓无妨,她防的是他方剑修。”
邱屠一顿,矜持地明示道:“怎样?”
“……”
唐鸣钦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叫作茧自缚,他独自挣扎了一会,在邱屠的催促下,迈开沉重的步伐,朝牧永菁走去。
*
亓妙答应匿名卖光剑的事,便也不管邱屠怎么折腾。
——反正不管怎样,她的安危在债主们那边都是头等大事。
她回过消息,照常备课和练习器文,忽地听到院外传来骚乱声。
亓妙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院门,想了想,没有出门去凑这个热闹。
不多时,亓妙的灵牒一响,收到了纳兰堇的消息。
纳兰堇向她解释骚动之事:“适才有几位医修酒醉,误闯至澜波院附近,亓道友不必忧虑,院外有纳兰家幕客会保你无虞。”
亓妙琢磨着怎么回她的财神客户,双一不客气地说:“酒醉?误闯?肯定是假的。”
她们去过纳兰家招待医修的院子,知道那里离澜波院有多远,能一下子‘误闯’到这,未免太巧合。
亓妙心里认同双一的话,但她并不在意这事背后的真相,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就是来赚一笔钱,世家的事能不沾身便不沾身。
这一点,纳兰堇和亓妙的想法一致。
纳兰堇也不想把亓妙牵扯进来,她听着幕客已经将**的医修擒住的汇报,眸色渐渐暗沉。
“查,”纳兰堇一向温柔的声音冷了下去,“把他们背后的人找出来。”
从发布求医令的那天,纳兰堇就知道会有人打探纳兰家的情况,她不想太早结束求医令。
一方面是她还抱有期望,另一方面是倘若现在没有了求医令的掩护,纳兰家炼器师的动向便会变得醒目。
可回绝纳兰家去往灵寂坛主持比武斗法一事,还是让暗中的人们按捺不住了。
然而坏消息总是一个接一个。
纳兰堇吩咐幕客时侍女匆匆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待领命的几位幕客感觉到沉压在心头的那道气息消失了他们无声地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瞳仁里看到紧绷的神色。
堇小姐只会在起杀心的时候完全隐藏情绪。
纳兰堇并未对幕客说什么她转身带侍女走出屋子
纳兰堇抿了下唇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纳兰行芳垂下头闷闷道:“我应当事先找段姑娘了解一番冰鳞蝶不然刚那医修拿冰鳞蝶试探我时……”
纳兰堇打断他:“别太担心。”
她好言几句把纳兰行芳送回去休息后才皱起眉头。
试探纳兰家的人越来越多了侍女刚告诉她上一个进院子的医修诊过脉后趁段筱潇不备猝不及防地取出了囚封着的冰鳞蝶对纳兰行芳一阵讲。
纳兰行芳根本不认识冰鳞蝶。
那医修自称怀光纳兰行芳是在怀光走后向段筱潇描述了冰鳞蝶的模样才意识到他被试探了而叫怀光的医修诊治结束就离开了纳兰家已经不见踪影。
只要对方是有心之人必定会从中发现端倪——躺在床上的人是纳兰仇是纳兰行芳的父亲纳兰行芳怎么会表现得一点认不出冰鳞蝶?
纳兰堇掐紧手心清晰的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怀光离开纳兰家径直去了如今城中最热闹的灵寂坛在那边溜了一圈。
在确保没人尾随后他脚步一转朝城南而行最后驻足在一座府邸前。
一刻钟后皇甫戬从怀光口里听到了这事。
这与他原本的计划不同皇甫戬本来是想利用死透的冰鳞蝶在纳兰家制造骚乱再趁机让其他人潜入澜波院对那里的炼器师所做之事一探究竟。
然而事情的走向并未如他所料。
纳兰家对炼器师所待的那处院子看守极其严苛他的人根本钻不进去反倒是怀光这里得到了意外之喜。
“也就是说真正被冰鳞蝶所伤保不住手臂之人不是纳兰仇?”
皇甫戬面露兴奋探查这么多日终于有了进展。
怀光回得谨慎:“只是有这个可能。”
毕竟他所见到的伤者确实是一名武修且容貌与纳兰仇别无二致。
皇甫戬飞快冷静
下来,他压下想把这事禀报皇甫兆的想法,沉思片刻,召来幕客,决定先对外放出风声,试探纳兰家一二。
*
翌日清晨,薄雾未散,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前堂。
邱屠挥开空中飘浮的微尘,看一眼唐鸣钦,难得絮叨:“牧永菁教你的话,都背熟了吧?
牧永菁走在唐鸣钦另一侧,闻言轻轻掩面,唇角勾出一丝浅笑,声音柔和道:“你对唐鸣钦多一点信任吧,我相信他可以的。
唐鸣钦先是冷冷地瞥了邱屠一眼,随后转向牧永菁,臭脸道:“别拿我当你的灵兽糊弄。
这两人在他心里都不是好人。
一个昨天总嫌他语气像木头人,逼他学怎么情感丰富地讲话。
一个昨天不停地称他有进步,但始终说还差那么一点,让他反反复复的练习,说的话比这一辈子加起来的都多。
邱屠和牧永菁适时合上嘴巴,感觉再说两句,这剑修就要挥剑嚯同门了。
他们三个到灵寂坛坐下后,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纳兰家。
“要是受伤的是纳兰权,纳兰家这般大张旗鼓地发求医令,倒也能理解。
“我听去过的医修说,纳兰仇中的毒种极强,可能保不住手臂。而纳兰仇又是武修,纳兰家为他发求医令也不奇怪吧。
“可纳兰权也是武修啊。
“如果真是给纳兰权治伤,纳兰家也不必藏着掖着吧。
“怎么不会?纳兰权是纳兰家家主,他一个武修要是断了手臂,就再也别想着追求武道巅峰了。这对纳兰家的打击肯定巨大,纳兰家隐瞒也合理。
牧永菁越过唐鸣钦,问邱屠:“这什么情况?
她问邱屠,是因为邱屠去过纳兰家。
邱屠摇头,他同样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间传出这种事:“我们去纳兰家的时候,治疗的人确实是纳兰仇。
牧永菁挑了下眉:“这传言从哪儿来的?
柳如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懒洋洋响起:“去过纳兰家的医修说的。
柳如真把纳兰行芳没认出冰鳞蝶的传闻告诉他们。
邱屠摸了摸鼻尖,咕哝一句:“谁啊,真不守医德。
怎么把伤者的事随便往外讲。
牧永菁还想问两句的时候,身侧亮起一道光,她偏过头。
唐鸣钦的玉牌亮了。
光芒大绽,牧永菁趁着唐鸣钦被拉入幻境前,连忙说:“注意说话的节
奏。”
邱屠也不关心纳兰家的事,紧张地附和:“对,还有语气也要注意,别用要**的口吻说。”
唐鸣钦:“……”
他第一次觉得拉入幻境的过程这么漫长。
托这二位的福,唐鸣钦踏入幻境,才有空去看自己的对手是谁。
看清对面的人后,唐鸣钦一顿。
柳如真他们本来是想要问问邱屠和牧永菁在搞什么,这会儿看到唐鸣钦的对手,瞬间忘记了这茬。
“终于!”
闰义握起拳头,紧盯着幻境里的投影画面,“终于让我们逮到皇甫家的人了。”
他们在地下武斗场被阴,说着要报仇,但这次比武斗法,气运不够好,连着好些天,他们没遇到皇甫家的子弟。
楚婵伸出手,拿起唐鸣钦的玉牌,即使知道对方听不见,也还是大声喊:“揍他,狠狠揍他。”
唐鸣钦看着皇甫帆,手腕一压,噬魄剑闪过一抹寒光。
“苍梧宗唐鸣钦,”皇甫帆同样兴奋地望着对手,“终于让我碰到苍梧宗的人了,你们苍梧宗之前给我皇甫家的耻辱,我今日会全部奉还。”
唐鸣神色冷峻:“恶人先告状。”
“哼。”
二人话不投机,下一秒便动起手来。
皇甫帆是法修,他召来群雨,御起天上水,回击扫荡而来的剑气。
柳如真面无表情地看着皇甫帆,心里遗憾上场的不是自己,不然直接毁了他这道法,狠挫他的锐气。
皇甫帆的攻势迅猛无比,凝气结印,数道法阵铺满幻境。
“看来他之前也一直藏着,”邱屠嗤了一声,“留着这招给我们用啊。”
不详的业火红莲于唐鸣钦足下浮现,唐鸣钦淡扫一眼,手中长剑寒光凛冽,挥动间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剑气如狂风,残暴地撕扯开法阵的破绽。
皇甫帆眸色一暗,他知道唐鸣钦,这苍梧宗的剑峰天才,即使中数道法阵也解决不了对方。
还好他早有准备。
这些法阵只要拖住唐鸣钦就可以了。
皇甫帆猛然抬手,雷云镜悬于掌心,镜面泛起幽幽紫光,他口中低吟,法诀催动。
刹那间,幻境天穹的云层翻滚如墨,阴雷在云中隐隐闪烁,万千雷蛇蓄势待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唐鸣钦却只是微微抬眸,神情淡然。
就在第一道阴雷即将劈下的瞬间,他的身形骤
然化作一道残影手中的剑也不知道何时换了一把。
剑身通体流转着幽蓝色的光芒犹如深海里冷冽的寒光。
光剑出刃带起一抹璀璨的弧线雨水穿过光刃悄无声息地蒸腾成炽热的雾气萦绕在光刃周围。
皇甫帆瞳孔骤缩心头猛然一紧
皇甫帆耳边剩下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咔嚓——”
光刃与雷云镜相触的瞬间这圣品九阶的铜镜如薄纸般被轻易撕碎。
镜面紫光骤然熄灭铜镜被整齐地切分成了两半划出凄凉的弧度清脆摔落在地。
皇甫帆僵住随后看到那抹光收回了唐鸣钦身边。
这一幕出乎场外所有人的意料。
“这剑修怎么不乘胜追击?”
“为何突然停了?”
“你不觉得他手里那光刃有点眼熟吗?与前两天君照玲用的剑好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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