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溪不敢直接闯入,叫来了03。
“不要伤到她。”
捕捉到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自动切换为防御状态的03手持电击棍就要踹开门,被纪溪拦住。纪溪用力地摁着她的肩膀,再次重复,
“千万不要伤到她。”
03动作一顿,收起电击棍,转而掏出一副手铐,“明白。主人,请你退到安全的地方。”
纪溪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03便强力拧下门把手,推门而入。
浴室里乱作一团,墙壁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扯下,就连强化玻璃也被砸出细纹,程诺正拿着淋浴花洒拼命砸着浴缸。睡袍下摆已经沾满血迹,小臂上也有鲜血蔓延,一时分不清伤口在什么地方。
那抹血色刺得纪溪心脏抽痛。
她下意识朝前走了几步,却又想起程诺的叮嘱,停下脚步。
如果她受伤了,程诺清醒过来会很难过。
地上的碎玻璃太多,血水弄脏了03的毛,她踩着玻璃走到程诺身边,“请不要反抗,我不想伤害你。”
稚嫩的童声打断了程诺的动作。
她慢慢直起身,长发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有些烦躁地把头发拨开,右手紧攥着淋浴,血珠从指尖不断滚落。
她看着面前只到她胸口的小机器人,眼神混沌,右手无意识地摆动,仿佛在思考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03根据她的反应及时变化姿势,同时朝她缓步逼近,再次重复:“请不要反抗,我不想伤害你。”
程诺迷茫的眼神落在03身上,那视线中只有被侵入领地的暴戾和一种茫然的破坏欲。
“03,慢一点,别刺激她。”纪溪的声音在03身后响起,压得很低,带着极力抑制的颤抖。
就在03准备强行把人带出浴室时,原本神经紧绷的人忽然停下了动作。
她的目光落到03手上的那副手铐上,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清明。
紧接着,她放下了花洒。
上前,举起双手,熟练地仿佛经历了许多次。
03抓住机会,迅速把她拷住,然后把人抱起,三两步跑出浴室。
纪溪连忙上前接过程诺。
望着她血肉模糊的双手,纪溪顾不上别的,让03尽快处理她的伤口。
左手的伤口太深,还有碎玻璃陷在里面,03只能先给她注射止血剂,然后再用镊子翻开皮肉,一点一点把玻璃取出来。
处理的过程中,为了防止她突然失控,手铐一直没有松开。
消毒水混合着鲜血的气味弥漫开,刺激着纪溪的鼻腔。她看着03在程诺掌心翻找那些细小的玻璃碎屑,每一下都像是在她自己的心上剜肉。
“轻点……03,轻一点……”
纪溪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紧抱着程诺坐在沙发上,想握住她的手,却又怕干扰03的操作,只能徒劳地用指尖轻轻拂过程诺汗湿的额发。
程诺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发白。
当最后一片碎玻璃被夹出,03开始进行更彻底的消毒和缝合。
纪溪的目光无法从那双伤痕累累的手上移开,银白色的金属环扣在纤细的腕骨上,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折断。
“03,”她哑声开口,“处理完了……就解开吧。”
话音落下,一直安静的程诺忽然有了反应。
她蜷缩起指尖,脑袋抵在纪溪胸前蹭了蹭,沙哑又冷静地声音传来,
“不要,就这样。”
纪溪愣住了。
她低头看着怀中程诺苍白的侧脸,那双刚才还空洞涣散的眼睛,此刻虽然依旧疲惫,却恢复了一丝清明。她欣喜若狂,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宝宝?没事了……这个太硬了,会把你的手腕磨破,我们换一个软一点的好不好?你别怕,我们把衣服穿好就去医院,有医生在,不会有事的……”
她反复重复着这句话,不知是在安慰程诺,还是在哄骗自己。
程诺深吸一口气,紧皱的眉间交织着痛苦与恐慌。
“你看,”程诺的声音很轻,甚至有种怪异的平静,她抬起拷着手铐的双手,像是在展示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就是我说的‘不好’。”
无处不在的光线此刻变得灼目,程诺把脸埋进纪溪的怀里,沉闷又虚弱的声音传来,
“我要住院,在我主动靠近你之前,你不要接近我……”
“千万不要。”
……
医院。
早已接到通知的医疗团队迅速将程诺接入了独立的评估室。
纪溪被要求在外等候,她透过单向玻璃看着里面。
程诺配合着医生的问询和检查,期间她间歇性地深呼吸,声音有时陡然提高,紧接着又紧紧闭上眼。如果不是医护人员及时束缚住她,她可能会突然跳起,攻击对面的医生。
由于她体质特殊,一切镇定类的药剂都不能使用,医护人员只能用束缚带将她固定在椅子上。
纪溪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却又明白这是必要的流程,也是程诺希望的。
详细的评估持续了近三个小时。
最终,程诺被转入一间安静的特需病房,手腕上的束缚在医生评估其当前情绪相对稳定,且有多名医护人员在场的情况下被去除,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保护性约束带。
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
一上午滴水未进,程诺依旧亢奋。只是特需病房里的器具都是特殊处理过的,她无法打砸,更不会伤到自己。
看着监控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程诺,纪溪手指敲击着桌面,竭力维持着冷静,“她到底怎么了?”
“根据初步诊断,程女士罹患的是精神分裂症谱系障碍,目前处于急性发作期。”徐医生推了下眼镜,语气专业而凝重,
“从她之前的服药记录推测,她的病龄保守估计有六年,在第二年的时候她开始服药治疗,为期一年半。当时还是初期,治疗效果很好,但是她断药了。”
说到这,徐医生脸上浮现惋惜,“此后,她反复用药,导致情况越来越糟糕,现在的状况必须住院治疗,同时也需要家属配合。”
精神患者最让医生头疼的一点就是,她们总以为自己已经好了,不愿意花钱治疗又或者耻于背负“精神病”这个称呼,瞒着医生擅自停药。
又在身体不适时,翻出之前没吃完的药,随意服用,导致病情加重,甚至产生耐药性,治疗窗口被一再延误。
程诺就属于这类人群。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家属配合……”纪溪看了眼监视器,程诺正无意识地用包扎好的手抓挠床单,“她不许我靠近,我能为她做点什么呢?”
“不少伴有强烈病耻感和自伤恐惧的患者都会出现这种状况,这并不少见。”
徐医生语气平和,“她可能将你视为‘美好但易碎’的存在,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保护你,我建议你遵循她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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